玉莊所在的區域雖然是處於郊外,但因爲是山坳地形,除了玉莊後面毗鄰着一個很大的深山外,附近也分散着不少小的山頭。
這些山頭大部分都被當地的人包去,開果園,開養殖場了,一到了春夏季節,漫山的果園都開始陸續開花掛果,放眼望去,煞是好看。
樑午現在正把車往半山腰上開,對於路兩邊的美好景緻,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程玉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手緊抓住上面扶手,心裡是異常的着急,不知道樑午要帶她去那兒,或者確切地說要對她做什麼。
打從回來,這人雖然沒給她過好臉色,說話也是冷嘲熱諷居多,但是一直都沒發作過,依照她過去對他的瞭解,這有些太反常了,總讓她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似乎一直在等着懸掛在頭上的那把錘子落下來。
雖說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但她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俗話說的好,該來總是會來的,早來早面對,也省的整天心神不寧,老想着這事了。
這條上山的公路,程玉來過,道路很窄,並排只夠兩輛車行駛,因爲上面通往的是療養院,來往的車輛並不多,尤其是這個點,開了這麼久,連一輛車都沒碰到過,在這裡乾點什麼,都不會有人發現的。
當然,她所指的乾點什麼,不是那個什麼什麼,她指的是殺人放火,在這裡拋屍荒野絕對不會有人發現,尤其還是在特殊聯盟部門工作的人,連點痕跡都不會給你留下。
程玉越想越恐怖,新聞上不經常報道,男朋友發現女朋友不忠,然後把人捅死,屍體肢解,過了好長都沒發現的,這些的例子簡直是屢見不鮮,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有一天她也會擔心這個。
程玉正想樑午什麼時候纔會把車停下來的時候,就聽刺啦一陣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從車底下傳上來,這是過快的車速在緊急剎車情況下,纔會出現的聲響,那聲響就跟劃在程玉的心上似的,使得她趕緊抓緊車頂扶手。
等車子停穩,程玉就去拉車門下車,不過車門被鎖,拉不開,正要扭頭的時候,樑午已經朝她撲了過來,雙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把她困在了自己的雙臂之間,強悍的氣息也隨之逼近而來,一副要生吞活剝了她的感覺。
程玉背後的拳頭緊握,他真要發瘋殺她的話,她勢必要反抗的,她可不能死,她還有兒子要養的,她一旦死了,雖不擔心兒子會餓死,關鍵是沒有隱藏丹藥,兒子的身份就會暴露,到時不是被那些斬妖除魔的人誅殺,就會被拿去當小白鼠。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樑午的敵手,過去了五年,她已經是築基的修爲,對上樑午,不知道有幾分把握,但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在他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她正要運轉功法的時候,就要生吞活剝了她的人,突然一下去卸去了所有力量和防備,人靠在了她的身上,手從她的背後伸出,抱住了她,手越收越緊。
程玉身後的拳頭逐漸鬆開了。
“我說過,我不會再強迫你做什麼的。”那人抱着她說,“我們和好吧,我受夠這一切了,我已經失去了這五年,我不想再失去以後的日子了,別再去相親了。”
和好吧?這是程玉最沒想到的一種可能,她以爲,以這人的傲氣,是不會再跟她有感情上的牽扯的,程玉很震驚,以至於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相親?誰去相親?我嗎?我爲什麼要去相親?”別說她沒有找人的打算,就是找人也不會用到相親這一步吧,她才二十來歲,還沒到要急着把自己嫁出去的年齡呢。
“你沒有相親?”樑午鬆開了她一些。
“我相個什麼親啊?你從那裡聽來的?”程玉這下明白了,合着,他突然這樣,是因爲知道了她相親。
“大麥。”樑午說,“我早些打電話,他告訴我你在相親,還說家裡人都在,我想他沒必要騙我。”
程玉推開他一些,從口袋裡掏出電話,看了下通話記錄,還真有他打過電話的顯示,嘴裡嘀咕了句,“這孩子怎麼會想到相親呢?”
樑午似乎也意識到這裡面有誤會,其實,他也是着急的失去理智了,稍一細想,就知道程玉不太可能會相親,“那是別人在相親了?”
“別人也沒有。”程玉說,“是趙成的女朋友今天第一次上門,不知道他怎麼就想到相親上去了,行了沒什麼事了,你快放開我吧。”
“怎麼會沒事呢?”樑午盯着她,“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樑午,五年過去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現在連兒子都有了。”程玉擺出事實。
樑午愣了,皺緊了眉頭,“你不願意?”
“不是我不願意?是我們錯過了時候。”程玉艱難地說。
“什麼叫錯過了時候?你是不是等一下再給我來一句,我們有緣無分?”
程玉乾咳了聲,目光躲閃了下,她還真想說來着。
“見鬼的有緣無分,有本事,你就一輩子別回來了,那才叫有緣無分。”樑午嗤了聲,雙手抓住她的肩膀,認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就是怕我對大麥不好嗎?”
豈止是怕他對大麥不好啊,她是怕他發現了大麥的身份,把大麥給斬妖除魔了,到時候,她哭都沒地方哭,“我就覺得過去了,就該讓它過去……”
“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麼。”樑午打斷她,“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讓我找一個更好的,然後把你給忘了?”
程玉在內心吐槽,這人怎麼老搶她的詞呢。
“本少爺懶得再找了,就這個湊合着吧。”樑午嘆了聲氣,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還湊合着?程玉撇了撇嘴,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以你的條件,那裡用得着湊合,我覺得你應該有更高的追求。”
“追求再高有什麼用,還不如接受現實。”樑午說,“我跟你一起共同撫養大麥。”
“沒必要。”程玉說,“他是我的責任,不是你的責任,你沒必要這樣做。”
樑午看向她,“除了我,你覺得誰還合適?大麥和那隻白虎,我有能力護着你們,爲什麼要拒絕?”
他想問的是,難道你對我就沒一點感情嗎,只是這話他問不出口,因爲中間還夾雜着另外一個男人,也許,她早已經移情別戀到那個男人身上,問這話,不是自取屈辱嗎?到時候他真是面子和裡子都不剩了。
程玉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不管是拒絕人方面還是感情方面,她的經驗都少的可憐,而且她在空間裡一困就是五年,除了兒子就沒有人交流了,也接觸不到信息,可以說,在五年中,她的身體成長了,心智卻還停留在五年前。
她只得乾乾地說,“我就覺得過去就過去了,不想再,再糾纏過去。”差點沒說成好馬不吃回頭草,說了估計樑午能劈了她。
樑午比着以前改變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麼急躁了,他說,“我知道你在意的是大麥,說實在的,我也很喜歡那個小傢伙,跟你一起撫養他,並不是出於責任,是出於內心,說這話,你肯定覺得我說的是冠冕堂皇的話,我怎麼會喜歡他?說到底,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你也崩急着做出決定,好好考慮考慮。”
程玉說,“我要說我現在就考慮好了呢。”
樑午笑了笑沒吭聲,不管她如何做決定,他心裡都已經打定了主意。
該說的程玉都說了,至於樑午會如何,她也管不了。
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程玉也該回去了,樑午開着車,把她送回到莊子大門口附近。
程玉從樑午車裡下來的時候,正好,趙成開着車送陳琳回京都。
趙成沒注意程玉是從樑午那輛車下來的,就覺得門口停輛路虎挺奇怪的。
不過車上的陳琳卻是注意到了,還朝車裡的樑午看了看,然後咦了聲,“我怎麼好像看到了特殊部門的樑午了?”
“樑午是誰?值得那麼大驚小怪的?”趙成開着車隨意問了句。
“我們單位跟他們交接過案子,這人不但長的帥,而且還很有背景。”邊說着邊朝上指了指,“我們單位裡的女孩子自從見了他後,都拿他當男神。”
“那又怎麼了?”趙成說,“他再有背景,也跟咱沒關係啊。”
陳琳說,“那可未必,我剛纔好像看到程玉就是從他的車裡下來的。”
趙成想也不想地說,“那不可能,程玉不可能認識這樣的人,以前在魏城,那個小地方也沒機會認識,現在纔回來沒多久,更沒時間認識,肯定不是你說的那人,八成是你看花了眼。”
陳琳想了想說,“或許吧。”心裡也開始懷疑了,以樑午的身份,不可能跟程玉有什麼交集,樑午就是找女朋友也不可能找程玉,並不是她覺得程玉不好,而是帶着個孩子,樑午那樣的人怎麼會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