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你們何必如此？
曾經和斬靈崖齊名的滅妖嶺，以及另一端名叫斷海峰的地方，都在海妖軍團反覆攻擊三年後，接連徹底陷落。
這兩處地方，數十萬海妖葬送在此，人族修士隕落者，也達十多萬之衆，遍地屍骸白骨茫茫，水流皆成血色，被海嘯推搡着繼續前進。
無數宗門派遣七成力量，結盟一處進行輪戰，足有七八十萬修士，分佈在數千萬裡的海陸邊緣，大小戰鬥多如牛毛。
海水繼續狂漲，已經淹沒距離滅妖嶺西側，不足六百萬裡的掩月湖，作爲超然勢力的玲瓏谷和天蕩山，僅相隔千萬裡，幾乎遙遙對望。
這是南方近況，作爲海族主攻的中間地帶，一片廣袤且地勢複雜的‘獵奇荒原’，也成爲緊鄰斬靈崖的又一處主戰場。
北邊，太昊門首當其衝，勢力範圍盡成澤國，滾滾水流直達腹地，距離宗門所在不過五百萬裡。
有片才形成的浩瀚水澤，只剩幾塊巨石露在海面，五千多修士，組成無數大陣，攔截三萬海妖猛攻。
一人登臨高空，開始拔劍！
數十個劍陣，也跟隨嗡鳴，當龍吟版劍鳴聲響起，天地間霞光萬道，一圈圈劍波在澎湃發力灌注下，爆發出極強威力，向密密麻麻妖族軍團狂射。
當空那一劍，光芒最爲璀璨，似乎覺醒了劍靈，鋒利的可以斬斷法則，天寶之威達到極限，就有恐怖的波動，如沸騰之水向四面八方傾瀉。
青色巨劍，耀耀斬出，跨越無數劍陣數倍，劍意所指，迎上來的還要無論級別，盡數被絞成粉碎。
“吼——！比本尊還狠辣，不錯！”
剎那，妖氣滾滾，一條魚鱗斑斑，覆蓋身軀的醜陋雙頭鱷，扭動着從天際盡頭撲來，兩個巨掌拍在水面，形成一層層厚重水幕，爲大半妖族擋住滔天劍意。
但那青色劍光遇到水意，猛地泛出銳意金色，劍脊出亮起一條金色線條，初時僅僅如同朝霞晨曦，但和巨浪水幕接觸，立即化爲強烈金霞，瞬間光輝萬丈光輝萬丈，照徹數百里天宇。
‘殺！’
‘斬——！’
在奪目劍輝下，水木碎成浪花，每朵裡面都被劍意充斥，形同爆炸碎片，再次密集射向妖羣。
每座法陣，上百修士齊齊揮舞，每次都洋洋灑灑，劍氣如雨，在幾百裡外造成密集慘叫，這段距離形如天塹，邁進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可曾注意到，妖族高階後繼乏力啊，他們休養生息幾萬年，早該強者如雨，爲何稀稀拉拉？’
注入法力的間隙，一個年輕的上玄境副隊，回首和中年隊長交流，臉上掛滿迷惑。
他們迎戰數年，雖然無數次都被妖族，以數量優勢屢屢取勝，後退千萬裡之遠，但精銳未受重創。
早在大戰伊始，宗主就叮嚀囑託，聲稱這次滅世大劫，海妖會傾巢而來，並且強者多出人族數倍，見事不好逃命要緊。
‘嘿嘿！老天看不過去，降下天譴都弄死了唄，否則不見蹤影，讓你我還收穫滿滿。’
‘天譴？這種可能性太小了吧？但陸寒前輩已經深入外海數年，他比天譴絕對靠譜，那些高階海妖，遇上肯定被捏死，連渣都不剩的那種。’
身後，另一個白袍秀才，忍不住冒頭插話，當年陸寒在斬靈崖一戰，至今仍是他們閒暇時的議論話題。
‘他再如仙如神，也沒有分身之術，我們的壓力從未鬆懈半分，但斬靈崖那裡，曾經一年半載未見妖影，的確讓人羨慕啊，陸前輩絕對是一路絞殺而去的。’
‘可惜，再未見到他的神蹟了，也不知是福是禍，外海衆妖腹地，不是那麼好混的，希望陸前輩給這些孽畜來個內部開花。’
‘哈哈哈！必須要虔誠祝福他，當年陸前輩留下的驚人獎勵，我已經得到上千靈石，解決了好多燃眉之急。’
鏗鏘——！
他們上百人，都腳踏在簡單陣圖內，跟隨陣法師號令，揮手再揮手，白芒鋪天蓋地。
‘若非深海雲宮的五位妖王，被一個名叫陸寒的人族嚇到，派遣近半力量去防範他，爾等早就被撕成碎片了，哼！。’
雙頭鱷非常鬱悶，他連一個幫襯也沒有，人族本該勢單力薄，但偏偏聰慧如斯，發明出這些圈圈，將力量無限放大。
數天後，與太昊門前相比，南側的掩月湖畔主戰場，形勢迅速嚴峻起來，連續兩波妖族軍團趕來，降臨的神照境大妖，已經多達九個之多。
聖階老妖又增加一個，形成三對二之局，將人族一男一女步步逼退，雲海撕裂，強光遮蔽驕陽。
下放海面，形同三十萬之衆的獸潮般，重重疊疊壓了上來，僅僅不足九萬的修士，連法陣都支撐不住，一個個崩潰後，就爆出漫天血雨。
“滅掉這些狡詐之輩，給死在那個人族手裡的所有同族報仇，不要留情，盡數撕碎！”
‘吼——！你們降承擔陸寒的罪孽，獻出生命吧！’
‘就算你們全死光，也難以發泄我的狂怒，嗷——！’
血氣激發兇性，暴虐壓垮理智，海妖越發悍不畏死，甚至前方的以肉體抗擊人族法寶，用生命給後方撐開還手良機，每一步都誕生亡靈，即便屍山血海，也要打出高下。
“陸寒做了什麼？讓你們如此憤怒魯莽？”
那名中年女修，白衣已經污濁不堪，髮絲凌亂臉色蒼白，她對戰一個聖階老妖，本來略佔上風，將對方劃傷十多道傷口。
後來的傢伙，渾身長滿粗大剛毛，形同巨型海獅，大嘴卻如蛙口，衝到就對她噴出一口惡臭濃霧，手中白玉花籃頓時降低不好靈性。
那種暴怒後的瘋狂，讓人心驚膽戰，一提起陸寒，此女頓時瞭然，但讓後來的妖族軍團瘋狂如斯，幾乎超出認知。
“啊啊啊——！你們人族的聖階，若被我殺死十幾個，神照級別也死去近百，恨不恨我？”
“恨本尊否？”
“我要將你們全撕碎！”
一根粗度百丈，長約三十里的巨型紫黑柺杖，裹挾劇烈妖風，以泰山壓頂之勢兇狠砸下，一路上的壓抑，終於宣泄出來。
“咯咯咯……，不恨，他強極如斯，老孃高興極了，祝福陸寒收穫多多益善，最好搗碎爾等老巢。”
吼！
中年白衣女子，正是天武聖山那位渡劫老祖，其名水清瑤，以中期境界，大戰一個同階，又加上新來的後期老妖，只能自保下儘量輾轉周旋。
下方戰團中，小寰界本土趕來的修士，就多達三千之衆，在追悔谷接受監禁的高階，也有數十個之多，否則戰況更加不堪。
即便如此，當陣法已亂，彼此或者前後銜接出現紕漏，傷亡頓時猛增，海妖僅僅肉身的強橫，也堪比普通法寶，動用尖兵利刃更如虎添翼。
“退——！三十萬裡修整，傷者先行，私自逃離者，將會遭到諸宗通緝。”
又苦戰兩日，水清瑤吐出一口血，咬牙發出撤退命令，當下的海妖，已形成半包圍姿態，後路不可斷。
在此地西北千萬裡外，一支人族大軍，正被七個巨大戰舟承載，風馳電掣迅疾趕來，根據服飾外裝，幾乎可判斷來自六個宗門或家族。
總數多達三萬之衆，其中碧落莊修士佔據近半，但爲首的兩個渡劫老祖，似乎不屬於任何勢力，一名中期一名初期皆爲散修。
…………
外海深處某地，已成廣袤寂靜海域，偶爾冒出幾個妖影，也快速一閃而逝，形如逃命之犬。
很少有妖物發現，他們忌憚的星磁絕地，面積已經縮小將近兩成，銀光逐漸變淡，空間扭曲程度減緩，海水似乎不再受到約束，露出暴躁本性。
某日，一個身影從裡走出，擡頭看了看高空，繼而直奔正南飛去，身後拖曳着滾滾星月生輝。
‘將星磁之力，煉化爲陰磁屬性，玄陰仙決的吞噬速度，竟然加快不少啊！新發明！’
‘這三年多的收穫，比過往十載還多，海族達到力量最強盛，材料最衰竭的嚴峻關頭，發動界面殘運，等同滅火解困，他們沒做錯。’
‘天武聖山區區十個神照，就能以王者自居，而海族的幾個王級存在，卻都是半仙之軀，這就是巨大差距，海妖之所以屢屢失敗，是在那塊陸地的氣數不死。’
‘即便多出一個海域縱橫的妖族界面，陸地皆被淹沒，和茫茫寰宇中的人族相比，也僅僅是熄滅一根蠟燭而已。’
陸寒知道，他來到此界，又恰逢界面殘運，代表這次大劫，海妖仍然以失敗結束，人族照舊慘不忍睹收場。
他的出手絕非刻意襄助，但足以讓那些神照和渡劫老祖等高階，有不少僥倖繼續活命，最龐大的低階修士，只能各自祈福。
或許下次，這裡的人族再也沒有任何僥倖，可惜天下生靈太多，消失區區億萬性命，都不配隔靴搔癢。
所需的太極神丹，縱然有無數聖階老妖奉獻愛心，煉製出的數量也不過多出幾十個瓶，區區五百顆左右。
但另一種‘精水小陰丹’，在海種奇料充足情形下，如滾滾豆粒般，數量能用千計計算，讓陸寒頗爲滿意。
此藥沒有太極神丹的霸道，卻更貼近至陰屬性，海水之精無窮無盡，其他配料皆浸泡數萬年，可惜海妖對丹道頭疼，浪費大好資源。
唰——！
一道水柱，毫無徵兆突刺而起，瞬間打在千丈高空，在陸寒前方僅僅二十里處炸開。
那裡面，是水色炫炫，僅有籃球大小的水彈，但爆炸的頃刻，則噴射出上百道強芒。
只有細看才能發現，皆爲密密麻麻的黑針，每根都堪比八號粗的三尺長鎢絲，將虛空留下密密麻麻的黑色線條，將空間直接洞穿。
陸寒一怔，身體頓時微顫數次，至少七根黑針打在其上，形同高射炮彈般的力道，被浮現的一道金色屏障彈出，金屬敲擊聲接連響起。
突然襲擊讓他非常意外，才離開那片星磁之地十幾萬裡，就遇到妖族佈下的暗手，這水彈掩飾的精妙，成功騙過神念掃查。
‘看來灌注重點有些偏頗，只盯在高階活物身上，忽略了一些普通垃圾，這些孽畜硬抗不成，就開始暗裡藏刀，呵呵！’
附近沒有任何妖修，實屬正常不過，三年前那一戰，估計已經把此地的海族打出了陰影，現在轉爲玩陰的。
可想而知，前方或者四周，類似的陷阱不知多少，他是必須要走一趟海王島的，那裡更險阻重重，或許有驚天殺機已經布好。
經過幾次搜魂得知，這茫茫外海並非一家獨大，妖王級別多達十二位，海王島佔去七個份額，在遙遠另一端，還有名爲‘雲宮’的地方，五個老妖橫霸浩瀚之地。
迥然不同的是，此地七大妖王，純粹屬於深海下誕生的巨擘，或魚或蝦或是王八。
雲宮五妖，則爲巨島上的霸主，據說那裡羣島連綿，密密麻麻形如粉刺密佈，和陸地差別不大，統領的妖族均擅長水路兩棲，雖然數量稍有劣勢，但神通駁雜更難對付。
又走不足萬里，陸寒感覺前方的海面，驀然鼓起大包，他防範已存，屈指率先彈出一道碧綠木刺。
水下百丈，一個僅有拳頭大小的墨綠色肉團，頓時遭到針刺扎破，裡面瘋狂宣泄刺鼻藥水，立即將幾十裡內，造成大量沸騰泡沫。
毒性剛烈狠辣，大量氣體腐蝕開來，將方圓千丈頃刻灼燒乾淨，直接變成真空，上方萬噸水重，竟然無法壓塌，內部膨脹加劇，形同氫氣球。
當陸寒遠去數千裡，此地才響起沉悶爆炸，十里海面塌成巨坑，周圍水流迅速回填，浪濤激盪許久。
有時候，看似是一節漂在海面的樹枝，轉眼化作倒刺遍佈的箭矢，從遠處瞬間射來。
僅僅一塊漂浮的軟塌塌鱗片，瞬息變成不規則之鋒利刀刃，在砍來的途中又裂出幾十片，並且光亮如燈，可輕易斬殺大乘強者。
“你們何必如此呢？暫停對人族發難，並拿出最珍貴的寶料，待陸某飛昇之後，隨便誰生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