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人族消失近半
那一指還未到，就感覺已經點在心臟上，衆妖如同生命消失了，一股詭異波動，率先把附近虛空籠罩，那是毀滅法則。
即便霍爾孛來強橫如斯，也神魂砰砰亂跳，他擡頭凝視陸寒，似來在仰望太古蠻神般，即將被擊碎一切。
“快防禦，再等什麼？！”
他驚怒大叫，護體靈光層層覆蓋自己，並且一拍天靈蓋，張口就噴出大片海霧，並迅速凝結成巨大鬼臉，露出鋒利獠牙，完全爲白色石料打造，刻滿古怪符文，並列靈光翻滾。
胸前強芒狂閃，一面護心鏡頓時放大，畫面出現千重山嶽，並且無比真實起來。
他頭頂還出現一間殘缺的巨型貝殼，紋路十分深刻，似乎經過數萬年沉澱，同樣古氣濃烈，開始泛光膨脹。
一指壓下！
‘嘎嘣！嘎嘣嘣……！’
咚——！
轟隆！
獠牙大嘴，果然死死咬住了晶瑩手指，但刺耳摩擦響起，接連碎裂之音傳出，一個個牙齒盡數崩碎，直至整個鬼臉，也哀嚎一聲消失。
點在貝殼上，如敲擊巨型隕鐵，上面無數裂紋浮現，蔓延到每個邊角，然後變成無數塊。
距離護心鏡，只剩不足百丈，這一指硬生生停住，隨後化爲億萬晶光，掉落在海妖軍團頭頂。
砰！
霍爾孛金的身軀，驟然間倒飛出去，雙腳狠狠在地面劃出十里深溝，停住時氣色發白，但目之所及，讓他目眥盡裂。
每個晶粒光點，卻如一枚枚導彈般，密集的轟擊爆炸，裡面竟然被壓入極強能量，似乎百里元氣，都被凝聚到豆粒大小，然後瞬間爆開。
高階妖修紛紛吐血，十級以下低階妖物，直接獸血沸騰，紛紛化爲血霧，數百里內腥氣撲鼻，不知多少生靈當場暴死。
“第二指！”
陸寒下降千丈，聲音寒冷數倍，再次擡手，風雲突變，雷電交加，萬般法則盡數納來，被他凝結在右手。
一輪彩色驕陽，出現在陸寒手背，如同被拖住般，周圍金色颶風遍佈，裡面符文亂飛，都能摧毀任何屏障。
水晶般的食指上，已經燃起五色光焰，突突跳動火苗，然後緩緩沒入其中，高處的空間，驟然抽搐抖動起來，指尖出，多出一波波漣漪，全是法則所化。
“跑！散開！聖階級別向我靠攏，其餘的快跑啊！”
神色大變的霍爾孛來，立即瘋狂尖叫到，他低頭看看胸前，那面護心鏡已經出現無數裂紋，心中更加駭然。
神色瘋狂之下，開始捶打胸膛，臉龐露出猙獰之色，人形體表立即寸寸裂開，大量刺目妖光將他淹沒。
嗚啦——！
一干神照大妖，被氣的五臟差點爆裂，他們掃視面前，陸寒方纔那一指，直接抹去王族大軍兩萬，無數戰陣直接消失。
但生命爲本，尤其差距太大，他們在這裡大呼小叫，只能是高階的累贅和阻礙，當聽到命令，頓時一鬨而散，如狂波潰壩，向周圍胡亂逃竄。
“哼！”
陸寒冷笑，這些海妖聽了，更加汗毛髮炸，竭力扭動身軀，想大海深處鑽去。
就見他左手對着四方指指點點，如畫山河宏圖，如指點寰宇，重塑世界，僅僅簡單勾勒幾筆，就打造出一副畫卷。
畫卷上，一錦一瑟都和地面輪廓極度相似，形同把萬里內收縮般，那些老妖頓時心神亂跳，暗呼大大不妙。
‘快打斷他施法！’
‘這廝要禁斷山河，太可怕了！’
‘攻擊！攻擊啊！’
轟隆隆……！
在場的老妖，還有七個之多，圍繞霍爾孛金成巨大圓環，見此情形瞬間發動狂威，似乎每一擊都想將陸寒打爆萬次，聲嘶力竭的大叫。
似乎下一刻，陸寒就要將幾十萬海妖，完全禁錮在這片海域，作爲砧板上的魷魚，繼續隨意宰割。
但陸寒的手段，其實他們能阻止，三五下之後，山河畫卷已經完成，最終重重一拍，畫卷碎裂開來，變成萬千顆粒飛往四方，轉眼消失殆盡。
老妖們愕然，一道道攻擊打出，他們卻未感覺到任何異常，似乎陸寒在做無用功，周遭茫茫虛空，未發生任何異變。
“吼——！”
天地陡然黯淡下來，王族統帥霍爾孛金，逐漸露出猙獰真容，他的身軀酷似惡蛟，但背生兩對黑色巨翅，不存在半點羽毛，只有層層鱗片。
扁平頭顱酷似海星，但扎眼的是，額頭上卻生出一根長長的銀角，周圍三尺內虛空，竟然是一片光海。
就見他仰頭咆哮，周圍頓時多出一個銀燦燦光陣，將七個老妖都容納進去，一股妖界纔有的恐怖光芒，徹底將他們淹沒。
在光陣中，霍爾孛金面前，還冒出個巨大宮殿虛影，圓形穹隆若隱若現，彩色琉璃熠熠閃光，隨處不拘一格，處處充滿粗獷，一股恢弘氣勢遮天蔽地。
最醒目的宮殿，周圍彩光琉璃，圓頂是妖綠色，中間是個紫色光點，正從上面飄出無數符文，還有難聽的奏樂，從周圍茫茫之地傳來。
頃刻間，霍爾孛金周圍，七股精純力量，如噴泉般滾滾而至，三分之一沒入他的身軀，其餘則全部注入城堡。有紫光閃過後，宮殿虛影竟然潰散消失了，只有光陣一閃一閃。
但蒼穹深處，忽然響起浩蕩之音，好像大道宣告般，又無法辨別具體內容，一陣陣越來越強。
陸寒驚訝，擡頭並開啓靈目後看去，原本並無所獲，唯獨一個紫綠色光點，由弱到強閃電般落下，直接沒入霍爾孛金的天靈蓋。
砰！
光陣頓時爆了，如北強大能量撐破，又露出本來面目，但周圍七個老妖，如同衰老了數千載，都垂目蒼蒼，身上皺褶多了一倍，並且精神萎靡，法力衰減近半。
‘你這混賬，竟敢坑害我等！’
‘施展了什麼鬼東西？能能殺死他嗎？’
‘我聞到了本界最精純的味道，彷彿看到妖皇宮，似乎被幾位妖尊大人親切凝視。’
“不錯！方纔我耗費千年壽元，成功所渠道一點恩賜，那是最純淨的‘妖皇聖光’，主人就是我的偉大祖先。”
嘶！
七個老妖，頓時精神大陣，看向霍爾孛金，立即無比尊敬，眼中閃過濃濃狂熱。
轟——！
但接着，他們就被衝出去十幾裡，恐怖至極的能量，產生無法抗衡的波動，天地頓時全部化爲黑暗，除了他和陸寒，整片區域伸手不見五指。
“陸寒，我要你死！”
“彼此彼此！”
那一指，橫空壓來，綻放出冉冉仙光，虛空也燃起聖火般，五光十色瘋狂膨脹，雷霆不斷落下，落在手指上立即纏繞數圈，轉眼將黑暗驅散，露出十分可怕的一幕。
就見霍爾孛金站立之處，只剩下三丈高的一隻小獸，渾身漆黑無比，僅有雙目妖綠，瞳孔猩紅如血，正死死盯着陸寒。
全身彷彿被烤鍋，麟甲消失，皮毛不存，光禿禿只剩壯碩肌肉，但讓陸寒也產生一股危險的感覺。
這一指，橫空只有千丈，佔地不過十畝，卻彷彿承載了整個虛空的力量，元氣都被壓爆，如鞭炮聲震撼耳畔。
陸寒和整個天宇，似乎已經合二爲一，他背後浮現出百丈大的巨日，和一輪更聖潔的大月，日月逐漸重合。
虛空更加承受不住，發出鏡面出現裂縫時的聲音，就如同兩隻巨大的天盤，逐漸融合同化，又將力量都給了陸寒一般。
“啊？嘎——！”
霍爾孛金雙目，罕見的閃過些許不自信，咬牙切齒後，身軀頓時熊熊燃燒起來，翅膀上下兇狠扇動，昂首向天，泣血長啼。
化作一抹黑色驚鴻，要在浴火裡重生般，渾身爆發出天荒纔有的強橫氣息，那些逃離的海妖，頓時匍匐顫抖，如見妖祖般抖如篩糠。
從地面到虛空，多出一條黑洞，延伸到與陸寒一指撞擊之處，整個蒼穹猛地一亮，接着就黯淡無光，似乎這一擊消耗掉了所有能量。
未聽見任何聲音，但數千裡海域劇烈抖了抖，就詭異的神奇消失了，原來的大地再次暴露在驕陽下，已經狼藉不堪。
外海方向千里遠，硬生生被憑空截斷，形成一層凹凸不平的海水懸崖，形同由透明玻璃筆直插了下來，空有千丈深汪洋，卻遲遲無法靠近。
整個小虛天核心，猛地向下塌陷出天坑，堪比隕石撞擊，但形狀是長條形，和那一指的外形極度相同，地面焦黑如夜。
一指似龍非龍，生有兩對肉翅的團，被印在天坑表面，非常清晰。
砰！
許久後，纔有輕微響聲，在高空不着痕跡的傳來，百里內的空間，頓時如鏡面開裂般，隨後嘩啦啦碎裂掉，攪動起驚天鉅變，狂暴肆虐，毀滅法則無比濃郁，從上到下一片塗炭。
那七個老妖，渾身佈滿血洞，被壓迫的無法站起，生機正在凋零，沒有任何完整之處。
‘嗷！該死的，這傢伙竟然用了同歸於盡的打法。’
‘嘿嘿！那個人族還在，僅僅法體碎裂，靈嬰失去一條臂膀，看來是霍爾孛金又失敗了，唉——！
‘老夫就算自燃，也不會給陸寒半點收穫，並將本元化爲咒文，降下最狠毒的詛咒，讓妖界傾巢追殺之！’
‘人族命數或不該絕，希望那些妖王大人及時清醒，迅速止損還來得及。’
一聲聲嘆息和哀怨中，這些老妖紛紛走向歷史，沒人知道他們如何被致命的，但都看見蒼穹上的陸寒，法體不知何時徹底消散，只剩受傷的靈嬰。
右臂從肘部向下，竟然盡數消失了，但未有血液滴落，傷口處觸目驚心，一層銀白光膜迅速裹住斷裂處。
下面的虛空已經報廢，滅世之象的邊緣，還有許多漆黑顆粒，仍然在慢慢潰散，每一個都蘊含着死氣，早已不見霍爾孛金的妖身。
“算你有種！”
陸寒吐出一口濁氣，眼神無比冰冷，臉色有些發白，但語氣流露出讚許。
晦澀咒語響起，陸寒快速上升，塌陷的虛空向他追來，但總被摔在百丈後，他一直飛到千里蒼穹才停止。
這裡寂靜無聲，似乎是天宇和大地的隔絕支點，但玄陰仙決運轉開來，立即在這裡填滿了赫赫仙氣，一輪弦月從頭頂冒出。
**跟隨意念出現，嗡嗡急速運轉，一股恐怖波動，將十丈內死死封住，然後在額頭雙眉之間，詭異的多了只豎目。
‘靈嬰本體受傷，尋常情況下，恢復起來可就麻煩多了，好多渡劫老祖，尤其是後期的老鬼們，靈嬰修成後更不敢輕易打鬥。’
玄界上極其逆天的靈藥太罕見，向陸寒這般雖並不太嚴重，但大多情況下，知道壽元耗盡，也可能未能回覆完畢，一寸損毀，等同重塑一次肉身。
就見陸寒背後，一顆蒼翠古樹浮現，並從各大枝條內，吐出無數細微的綠色絲線，然後快速從斷裂處鑽進肉裡，形容繡花般編織起來，用最純粹的生機在消耗填補。
月光聚焦，恍如照亮的燈火，光霞裡充滿陰冷，當翠綠細絲重新打造一寸胳膊，便從**中飄出千百銀色顆粒，填滿每一處縫隙。
然後，陸寒眉宇間的豎目中，射出道仙光般的光束，照耀幾個呼吸，便將翠綠般手臂，神奇的轉化成新的肉體，似乎豎目裡直通仙界。
幾十萬海妖瘋狂逃竄，這裡大戰結束，速度最快的神照境，也已經到達萬里之外，然後拼命遊啊遊。
‘啊？怎麼會這樣？見鬼！’
一個大妖猛地竄出海面，不可置信的驚叫起來，他發現自己身後，竟然成了一片很淺的灘塗，密密麻麻的海妖，已經全都暴露，有的還在拼命扭動身軀。
‘怎會逃不動啊！難道又是陸寒乾的？什麼樣的神通，才能造成這種恐怖局面？’
相比天蕩山、小虛天和神丘，這三個超然勢力極其悲慘，但其他人族修士非常幸運，能夠在陸寒闢護下得到喘息。
其他地方的戰場，仍舊血腥沖天，大戰如火如荼，人族一方繼續損傷慘重，界面殘運才十餘年，整個玄界的修士，卻幾乎消失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