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南你賤不賤啊。”
“我確實挺賤的。”
“……”
電話另外一頭火氣剛上來的趙老闆，直接愣了兩秒，然後咬着牙罵道，“你多大的人了？還招惹別人小姑娘？”
“你懂個屁，人家最少值一千個億。”
“你放屁！！！”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呸！”
“真值一千個億，我這還是往少了說。”
張浩南躺沙發上打着呵欠，“花修文這個老東西活不了幾年的，他以爲自己子孫穩得很，但其實全是窟窿，比劉援朝家裡差遠了。”
雖然只是“十六班”畢業，但趙老闆經過多年“商場搏殺”，也算是見多識廣，聞着味兒之後，她微微挑眉，問道：“哪一行可以下手？”
“首先這老東西的兒子沒一個身居高位的，而且都是清流衙門，裝出來的不爭權奪利，實際上就是以退爲進，用‘不爭’來爭。可是老婆你也應該記得我跟你說過，今時不同往日，魏市長這種人，纔是國家需要的。不但要爭，還要會爭，還要大膽且實力雄厚地去爭，國家發展，謙恭的王莽毫無作用，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噢，王莽你知道嗎？就是西漢和東漢之間有個人……”
“……”
“伱們‘十六班’應該也學過歷史的，對吧？”
“張浩南你是真的賤。”
“好，我們接着說。其次，這老東西的女婿膽大包天，在東北的農墾、林墾土地上，手續不全也就罷了，還製造了一堆爛賬。之前他女婿在老王老家拿地，其中還涉及到了軍產，有一片林區是瀋州軍區的地，現在被他併入到了啤酒花種植園……”
這些東西不長時間跟蹤調查，是很難查到數據的。
好在王愛紅當初雖然被雪城市政府當了擦鞋墊，可最終王愛紅老家還是在這兒，他把以前的老朋友老同學提起來發點小財，大家也沒忘本，有些貓貓狗狗的門路，也願意給王愛紅牽線搭橋。
所以張浩南雖然沒有刻意去追蹤，但花家的姻親關係玩了什麼花活兒，不說調查的一清二楚，但基本上方向都是對的。
只要方向對了，剩下的事情，對張浩南而言，那就是錢的事情。
他迄今爲止對花碧霞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要趕盡殺絕的態度，花修文也因爲花蕊蕊的緣故，感覺自己此生無憾，什麼都安排妥當了。
“老公，那豈不是有很多地方可以下手？”
“我沒打算獨吞，如果要動手，首先會跟黑水省的省府大院合夥兒，殺豬嘛，肯定是挑最肥的。至於說雪城國資公司，也會一腳踢開，在花修文半死不活的時候，把整個雪城市政府……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
“這裡面違規操作的人多如牛毛，通常情況下，爲了穩定，是不會動的。因爲會產生地方上的動盪，萬一引發大量惡性案件，那也不好看。不過，光啤酒花種植這麼一項，那就是暴利；再加上花家幾個女婿涉足的房地產，這都是隨便吃的肥肉。我算了算，大概十七八個大中城市，剩下的縣級市有沒有房產開發，那都不重要。再加上中原省的土地承包、海岱省的農業裝備生產……一千億的規模只少不多。”
“老公，我們能拿下多少？”
“三成吧。”
“怎麼才三成？”
“廢話，黑水省的省府大院、瀋州軍區，光這兩個大戶你以爲能給我們打工？我們要做的，就是收集‘黑材料’，狠狠地黑這老東西全家老小。而且我打算花蕊蕊來沙城之後，讓花修文把花蕊蕊弄進花家相關產業的董事會……”
“哇，老公，你怎麼這麼陰險？”
“還好了，主要是不太方便直接砍死那老東西的女兒，所以明的不行，咱們就只能來暗的。要保持一顆卑鄙的心，這樣才能長命百歲嘛。”
“這個花蕊蕊大不大？”
“沒你大。”
“那就好。”
“不過比你高。”
“比我還高？！”
“估計一米八有的。”
“營養真好。”
“行了，還有幾個小時就到家，我這會兒剛過楚州，估計再有四五個小時吧。回頭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公司，到時候提前安排人手，然後收了。那老東西有個女婿名下有個影視公司，還有個電影學院的什麼合作班，聽說還有三十幾個電影院，這些應該都挺適合你的。過個兩年，應該也沒幾個人敢在風頭上拿走這些產業，你到時候大膽併購就行。”
“老公，你對我真好。”
“那肯定的，我多愛你啊。”
“那我們領證唄？”
“領你媽呢，掛了。”
“……”
嘟……
電話另外一頭，趙飛燕黑着臉將電話一扔，不爽之餘，又無比糾結地起身踱步。
張浩南跟她說過花家一些親家的產業，松江、羊城、餘杭、蜀都，至少這四個地方，都有影視公司和相關工作室，電影院自然也不少，只不過並不那麼現代化，還是比較老舊的裝修風格。
但有一點，這些電影院或許未必在電影上面賺到錢，可電影之外的商業收入，還是相當可以的。
再加上現在商業地產走高，趙飛燕之前自己建電影院只是爲了敗家花錢，可現在這些破爛玩意兒在銀行眼裡……居然也是優質資產，搞得她現在錢越花越多，銀行還可勁兒追着她放貸，鼓勵她擴張。
畢竟各大銀行去張老闆的話，太頻繁容易惹毛張老闆，而張老闆是真的會打人的。
趙老闆看上去就好說話多了，而趙老闆是趙老闆嗎？
趙老闆分明是張老闆的“首席概念股”！
呸，什麼概念股，趙老闆就是張老闆！
不借錢給趙老闆，難道借給行長的小舅子？
所以趙飛燕現在手上固定資產挺多的，兒子女兒也早早地成了億萬富翁，若非張浩南背後還有龐大的資產讓她惦記着，否則早放飛了。
一想到那些外面來的野女人只會分她的錢，她就渾身難受。
頭一次，頭一次外面來的野女人，居然能帶來豐厚的“陪嫁”。
不過她又糾結起來，萬一這花家的小姑娘想要“帶資入股”……豈不是成了一個威脅？
可是好想要花蕊蕊以後的“陪嫁”，三成……三成那也有三百億！
又不想要花蕊蕊混成“大股東”，畢竟她跟張浩南可是“青梅竹馬”，什麼“高中同學”那都是扯淡，他們相愛二十三載，張瑾和張然瑜，是愛情的結晶，可不是什麼養老保險。
是夜，途徑楚州的張浩南因爲提前給王熙打了電話，所以兩人就在楚州的高速服務區見了個面。
來的人還不少，發起來的幾個老鄉還專門帶了殺好的牛羊過來，直接租了服務區的後廚，張羅了一桌牛羊鍋。
“張老闆，都是黃牛，黃牛肉。”
“現在都抽什麼煙啊？”
“嘿嘿，大中華，大中華……” 廚子其實是個飯店老闆，也是王熙帶着發家的，早年在部隊也是炒大鍋菜，後來因爲“農村供銷合作社”業務擴大，開始需要分食堂，他就成了食堂的掌勺。
拿到廚師證之後，本錢也有了一點兒，家裡包銷的蔬菜乾兩年攢了三四萬塊錢，隨後在“農村供銷合作社”常駐經理的鼓勵下，就鄉里開了飯館，也成了聚餐的去處，還承擔一部分散戶訂單的洽談場所功能。
他個頭不高，可很敦實，圍裙套着的時候，大肚腩也遮掩不住，可見是“五穀豐登”的兆頭。
畢竟“廚子不偷，五穀不豐”。
摸出一包華子，卻沒有發煙，他知道張浩南是不抽菸的，當年千里迢迢去兩江工業大學送土特產，便把這個細節記下了。
“看來這口袋裡有鈔票，是不一樣啊。”
“哈哈哈哈哈哈……”
衆人圍着笑，有個早先開農用車的，現在也換了一身不錯的西裝，就是不怎麼合身，大概是直接去商場買的，但是絲面的西裝還是看得出來並不便宜。
他的髮型還是那麼亂，不過應該是認真收拾過的，還特意打了“摩絲”，鬍鬚也刮過了，青青的一片，看着比張浩南還要年輕一些。
“張老闆，聽說高速路要修六車道八車道啊？”
“那必須的啊，我說要修八車道，別人還敢給我修四車道？四車道不夠我們車子開出去瀟灑的嘛。”
“我今天開車來的，張老闆！”
摸出“霍西”四個圈，很有精神！
“這是發了大財啊，大橋鎮的徐鎮長，也就坐個A6，看來是真的票子多了。”
“多謝張老闆，也感謝王鄉長……”
在興奮的情緒中，這個曾經開農用車的車把式，頗有一些胡言亂語，他大概是有些緊張，但高興卻是更多一些。
王熙則是笑着大聲道：“好了好了，都坐都坐，今天就當補一桌團圓飯。”
“酒就不喝了，喝羊湯，喝羊湯……”
“來來來，都喝都喝……”
“張老闆，都是我們自己養的羊……”
夜裡高速服務區人不多，但也不算少，只是這種熱鬧，卻是比較少見的。
往來的旅客也打聽着這牛羊鍋的價錢，聽聞是別人自帶的，都是表情錯愕。
不過來問的人，也都白嫖了一碗熱騰騰的羊湯。
滿滿的蒜葉，紙碗滿滿的一碗，這三四月的天，到了晚上還是陰溼帶冷，疲憊的旅途來上這麼一碗，整個人都彷彿活了過來。
大概是因爲有免費的羊湯喝，整個鋪面都熱鬧了起來，湊熱鬧討羊湯喝的越來越多，於是廚子趕忙又往鍋里加料。
原本有些緊張的武泰安，這光景其實更多的是疑惑還有錯愕，他不知道王熙的存在，更遑論安東縣曾經某個貧困鄉貧困村的種地農民。
他對農村是有清晰認識的，但能開上“霍西”車，那必然不是窮困的，那必然是富裕的，那必然是遠遠超過全國平均水平的。
如果張浩南是安東縣的縣長，武泰安不敢想這樣的縣長，該是何等得意的“政治明星”。
然而張浩南並不是，這些區區一地的小事，不過只是一碗羊湯似散酒的談資，對張浩南來說，那大概是不值一哂的物事。
可正因爲如此，才讓見慣了張浩南橫行霸道的武泰安，感覺有些思想混亂，他本以爲看到了張浩南的底細，現在才知道，這大概只是“冰山一角”，只是“九牛一毫”。
“你旁邊這位……怎麼稱呼？”
王熙端着碗，拿捏不好尺度，所以先小聲問了一下張浩南，他對花蕊蕊的印象，就是高。
這裡幾十個大老爺們兒，只有幾個人比花蕊蕊高。
看這姑娘身材好的離譜，王熙覺得這應該是張浩南的女人，但不知道是個什麼檔次。
趙飛燕在“建藝”，沒人稱呼她是“校花”，那隻能是“女王大人”。
樊素素倒是“校花”，奈何樊素素簡直是刷學分機器，在“智慧”面前，美貌讓名校學子們直接忘了，因爲智商還有努力被無情碾壓，這種感覺很不好。
聽說張浩南有好幾百個女人，鬼知道這個是什麼檔次的。
“花修文聽說過沒？”
“嗯？”
王熙愣了一下，然後眼珠子鼓在那裡，“不是，是那個花家？”
“嗯。”
“就那個花家？”
“讓你媽……”
爆了粗口的王熙只能佩服張浩南果然不愧是宗門當代“大師兄”，這“世家秀女”說擄走就擄走啊。
果然是魔門派頭……
呸！我“兩江工業”分明是名門正宗！
“蕊蕊，這些都是我在安東縣的朋友。”
花蕊蕊聞言，端起羊湯笑着道，“感謝大家的支持，初次見面，就以湯代酒了。祝大家事事順利……”
“感謝感謝……”
“張老闆就是厲害！”
“那肯定的啊……”
在安東縣，只要是跟“沙食系”打過交道的農民，都知道張老闆女人好幾百個，都是好看到不得了的極品美女。
原本有人不信，現在徹底信了。
張老闆的女人，果然是第一流的，不要太排場……
熱鬧也不知道持續多久，反正散場的時候，大家還順路跟了一段車，浩浩蕩蕩的，看上去像是阿美利加大統領出行，整個高速路都亮成了一條長龍。
直到車隊中的一大半下了高速，這才重新恢復了些微的平靜。
吃飽喝足的張浩南直接躺下就睡，而花蕊蕊此刻，卻是有點心情難以平復，她覺得張浩南果然是深不可測，花家老一輩要是沒了，剩下來的東西，就算全部自爆，也不會產生什麼大的影響。
她的眼界或許還沒有花碧霞那麼開闊，但是，她有眼睛，並且還帶了腦子，她覺得花家完蛋只是個時間問題。
自己找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