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張老闆，你行行好，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這樣讓我們工作很難做啊！”
八月二十八日，張老闆在家裡看劉飛以十三秒三三的成績拿了冠軍，雖說知道這兩條腿跑得快，但原來這麼早就跑得快了啊。
還好自己下手早，差個兩三個月，指不定出啥幺蛾子呢。
正打算給劉飛護理團隊打電話表示祝賀呢，結果另外一隻手機響了，又是中央那幫陰魂不散的政研室催命鬼。
“伱們諮詢處的人是不是很閒？他媽的全中國那麼多人，你們一天天的就盯着我？我行行好？你們能不能行行好？別他媽動不動就打電話過來，老子看個比賽激情剛上來就被你這一通電話給澆滅，吃飽了撐的？”
“劉援朝去佈雷西亞買那麼多石油幹什麼？”
“他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關我什麼事兒？”
“他說是你的委託單，雷亞爾也是你借的，千萬美刀的大單！”
“他說什麼你就信啊？他還說要把侄女介紹給我當老婆呢，你信不信？”
“……”
電話那頭明顯有人在摔杯子，然後換了個人，聲音有點蒼老，應該是個還在加班的老同志。
“張浩南同志……”
“別別別，我一個資本家，你喊我同志不合適。反正你們跟我拉感情呢，那都是廢話。還有，狗日的上次騙我說有個胸特別大的美女，哪兒呢？！他媽的老子還以爲終於有美貌與智慧並存的極品，盡他媽的扯淡，以後少跟我耍花腔，有你好果汁吃嗷~~掛了。”
嘟……
砰！
京城政研室諮詢處的辦公室內，有個五十多歲的老同志，直接把聽筒給砸了，然後反手叉腰罵罵咧咧：“他媽的，不像話！”
過了許久，劉援朝一臉疲憊地前往政務院接待處，像接受公審一樣，老實地低着頭，他是不明白張浩南那條狗到底在幹什麼，反正把他坑慘了。
“他一共借了多少雷亞爾？”
“挺多的，都買木材、石油這種原材料了。還有大豆什麼的，雜七雜八加起來也有兩三千萬美刀。”
“這麼大的單？！”
“對。”
“他哪來那麼多錢？！”
“不是，這也沒多少吧？”
“你不清楚情況。”
面對劉援朝的疑惑，沒人跟他詳細解釋，只是過了一會兒，外面來了個人，進來說道：“劉處，葛洲壩海外事業部的人過來了。”
“行，我馬上過去。”
“這裡頭還有葛洲壩的事兒？”
“沒你的事兒了，走吧。”
劉援朝起身，跟人一起出去的，半道上劉援朝沒忍住，問道，“哥，到底啥情況？張浩南犯事兒了？”
“沒犯事兒，但這麼說吧，雖然沒犯事兒，可也挺折騰人的。現在國際上的事情很不好說，這小子應該是尋摸出啥味兒了，我們也想看看他的意見，但他一張嘴就是要兩百億，不給不說。”
“……”
身軀一顫的劉援朝這才明白張浩南這小子多麼野，難怪當初自己用一千個億誘惑他也沒成功。
“哥，你這還能進步一下嗎？”
“沒戲了，明年等退休。”
拍了拍劉援朝的胳膊，“就這麼地吧。”
劉援朝點點頭，告辭之後，出去下臺階就看到葛洲壩海外事業部的人，聽說他們在籌備海外投資公司，可因爲沒有拿得出手的跨國合作項目，至今還卡在審覈那裡。
居然跟張浩南勾搭上了？
啥時候勾搭上的？
上了大奔，劉援朝再次感慨張浩南真他媽是條野狗。
關於借雷亞爾這事兒，劉援朝是知道大概的，祥泰煉油廠現在缺貨，去年劉援朝在沿江地塊建了油儲設施之後，祥泰煉油廠就一直想要擴大產能。
只是民營進口原油今年收緊了，劉援朝得到消息是明年開始如果進口原油不給國營煉油廠，就不給報關，也不給鐵路運輸。
所以祥泰這邊就是想抓緊時間先提一提產能，明年再想轍。
關係找到了新聞聯播最佳男二號那裡，早先因爲建築公司的緣故，張浩南是跟祥泰這邊打過交道的，然後煉油廠的老領導從中石油那裡過來打了個招呼，請張浩南吃了頓飯，這事兒也沒必要到處宣揚，就是交個朋友。
然後祥泰這邊就準備了大概一億五千萬左右的軟妹幣貨款，張浩南在大橋鎮有自己的進出口貿易公司，這活兒就是幫個忙。
找到佈雷西亞是因爲佈雷西亞有開發亞馬遜河的想法，整個大壩發電啥的，所以就有了葛洲壩集團的事兒。
里約熱內盧那裡接觸了一下，由駐佈雷西亞總領館的人牽線搭橋，可修大壩發電那是個長期活兒，中間爲了升溫一下感情，就弄了兩個短期項目。
一是工業原材料採購，二是竹製品的推廣。
後者還有中建的事兒，前者就是介紹生意，然後“長江農業論壇”裡頭有的老幹部人情還是有的，就把張老闆領了過去。
一拍即合，多方滿意。
張浩南收了祥泰煉油廠的預付款，然後在里約從布拉德斯科銀行借了一堆雷亞爾，畢竟佈雷西亞的外匯管制還是有的。
借雷亞爾還雷亞爾，就這麼點事兒。
但沒有一分錢用的是張浩南自己的，純粹空手套白狼。
布拉德斯科銀行願意借，那是因爲布拉德斯科銀行在香江也有業務，張老闆在全世界範圍內，對布拉德斯科銀行而言，那也是VIP中P。
過去一段時間中，只要是有原材料進口需求的沿江沿海企業，甭管大小規模，張浩南都是有求必應。
“財神爺”一瞬間化身爲扶老奶奶過河的大善人，贏得了不知道多少美譽。
像雷州一堆小公司都委託了大橋進出口貿易公司，張浩南手頭攥着的軟妹幣多得嚇死人，劉援朝全家老小的現金加起來，都沒有張浩南短短三個月內攢得多。
只不過這些操作之前都很低調，手底下的人散出去也沒啥問題，可隨着“五二論斷”的推移，騷操作雖然沒有，但還是讓政研室搞經濟追蹤的覺得很荒謬。你真成大善人了？
就安安心心掙點手續費委託費？
這合理嗎？
反正張濟深做“秉筆太監”這段時間，忙是真的忙，兩浙省很多沒貨源的老闆，都是他去張羅，然後走沙城港“整點薯條”。
期間“物流專線”試運行，兩浙省老闆們別的不敢說，“行商”這一點，算是目前國內頂流。
“物流專線”讓他們看到了源源不斷的財富。
所以在拜張老闆碼頭感謝張老闆伸出援助之手的同時，又紛紛在“鬆建高速”兩側尋找合適的土地蓋加工廠。
張浩南囤了多少錢在流動，能知道清楚的，估計只有“央媽”，但“央媽”最近沒空，也沒興趣盯着某個土老闆合法做生意。
別人一沒有偷稅漏稅，二沒有隱藏資金去向，這是什麼？
這是良民啊！
再說了，人家也確實有“良民證”，犯不着跟他橫挑眉毛豎挑眼的。
“他這是看空四季度的經濟。”
“哪兒？”
“國際市場。”
政研室跟松江國家計劃委員會的調研室開了個電視電話會議，張浩南現在肆無忌憚的操作，有炒匯的嫌疑，但是……他沒有炒匯。
正常人都是吃行情，張浩南這離譜操作就感覺很傻，多了不知道多少彎彎繞繞，還要承擔貿易風險。
不過回過來講，全國每天都在做對外貿易，張浩南只是無數貿易商中的一個，只不過規模有點大，而且專注原材料罷了。
其實也不僅僅是原材料，張浩南還幫羅斯國的老朋友下單了一批番石榴和山竹，除此之外，布宜諾斯艾利斯的代理商還整了點羊毛。
此時的阿根提納剛經歷了軍事政變，屁事兒一大堆，比索跟廢紙沒區別，跟他們做正經生意如果不狠狠宰一刀，是對自己的殘忍。
張老闆通過羅斯國駐布宜諾斯艾利斯領事館的牽線搭橋，搞了點羊毛、羊絨、牛皮，不多，聊勝於無了，都是羅斯國本身需要的，然後中間又通過大橋貿易公司在沙城的保稅區開了第一家羅斯國的代工廠。
生意做到這個份上，張老闆感覺自己已經超神。
當然沙城市政府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提醒張老闆收斂點，要是今年增速太快，明年壓力也大。
姑蘇底下的縣級市除開金倉，都是儘可能地瞞報國民生產總值，能低一點就低一點，高了屁事兒多還壓力大。
可張浩南這一通折騰，國內外兩開花，省裡就盯着了，按照沙城本身的增長率，如果還是跟去年一樣，那就說明……退步了。
這裡頭有事兒啊。
不然爲啥張老闆都這麼叼了，你們還持平？
再加上沙城重化工能夠往少了報的部分不多，玩數字遊戲沒人盯着還好，盯上了只能老老實實的。
可老老實實的，就會成績突出，然後搶着空降過來的二世祖們多如過江之鯽。
幸福的煩惱，但終究還是煩惱，所以還是跟張老闆搓了一頓，甭管張老闆自己喝不喝，他們先幹了三杯表個態，然後請張老闆高擡貴手，悄悄滴進村，打槍滴不要……
低調，也掩蓋不了“浩南哥”的牌面。
因爲劉飛拿大運會冠軍的第二天，堪培拉那邊也談妥了原材料的訂單，九月一號就會從達爾文出發直奔雷州。
這條貿易線上，還有一批原油是東底門的，由澳洲石油公司代銷，嶺南省胃口大，所以張老闆通過海伯尼亞維和警察搭上線之後，嶺南省省府就表示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羊城煉油廠的產能離拉滿還有十萬八千里呢，吃得下，完全吃得下。
“龍盾安保公司”收羊城石油公司的訂金就有一億多，什麼大老闆都不如公家的實力，放個屁都動靜驚人的大。
這一波動作，搞得“沙食系”的高管們都以爲老闆要開始努力工作了，結果轉頭張老闆就去看製鞋廠的人拍廣告，好些個“小花”都自降身價過來拍女款鞋的平面廣告，她們原本還不情不願的，在經紀人詳細解釋之後，這光景都屁顛屁顛地在“吾家湖”擺pose。
原本並沒有泳裝照造型，但張老闆吃着雪糕踩着人字拖過來遛彎兒的時候，她們脫得比“吾家湖”的熊孩子們還快。
本家老頭兒們很是欣賞這種藝術氣息，從身體裡找衣服。
看破不說破，雖然知道“小花”們都是爲了勾引張老闆，但誰也沒覺得這有啥，再有就是本村廣大婦女同胞在認可“小花”們青春可愛的同時，也覺得她們一點戲都沒有。
“這麼小，張南看不上吧？”
“張南就喜歡奶奶大的。”
“那穿得少沒用啊。”
“肯定沒用啊，喏，張南看都沒看。”
在婦女們的編排中，張浩南跟拍攝團隊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遛彎兒，今天主要是看看新開闢的河畔沙灘怎麼樣了，張瑾帶張然瑜蓋沙堡，可除了姐弟兩個，還有張玲和張瓏，這還是第一次一起在戶外玩呢，張浩南挺好奇會不會出現衝突。
無視了平板“小花”們的泳裝之後，徑自去了新落成的“吾家歡樂沙灘”，石板路設置有休息長椅，木製棧橋還設置有觀景臺，自帶風帆狀遮陽傘。
此時趙黛一臉糾結地看着沙灘上的動靜，雖然張瑾沒有打自己的兒子女兒，可兩歲的孩子被三歲的孩子……訓得有點聽話。
沙堡搭但挺成功，就是過程讓人複雜，張瑾劃好地盤之後，張然瑜、張玲、張瓏就拿着鏟子鏟沙子。
張玲和張瓏鏟得挺高興，而張然瑜則是拎着小桶給“工頭”姐姐。
倒扣在地上的沙堡已經十多個了，連起來還挺壯觀，看上去就有點萬里長城的意思。
“啥情況？”
張浩南一屁股坐到趙黛旁邊問道。
“玩沙子呢。”
趙黛一臉糾結，而張浩南看了之後哈哈一笑，“沒打起來就是好事。”
“姐夫，嘿嘿，前面拍平面廣告啊，你沒多看兩眼嗎？”
“排骨精有什麼看頭，你問的問題很沒有水平。”
跟戴着墨鏡的樊素素親了一下，張浩南隨手就雪糕棍兒扔垃圾桶裡，然後踩着拖鞋過去看了看張瑾的“大項目”：“不錯不錯，寶貝以後一定是個優秀的工程師。”
不是機械工程師也沒關係，做個土木工程師也無所謂，以後弄個超級項目，給長城貼瓷磚，估計能史上留名。
而不遠處，張然瑜拎着沙桶，側着身子嘿咻嘿咻走到張瑾跟前，然後放下桶，喘着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