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浩南的財力，莊雪巖是不懷疑的，不過經費來源要了解清楚，再加上莊雪巖想要榨乾自己的科研資源，其中當然包括海外的，所以也期待着在國際上，能夠有所斬獲。
國際上的經費反而成了小事，主要是實驗室設備、科研儀器等等，這個是大頭。
要麼有價無市，要麼就是禁運，想辦法繞開是需要一點實力的。
政府部門和科研機構的遊說反而不算什麼難事兒，關鍵是各種委員會以及某些需要“人設”的議員。
不加碼不行。
“光電這一塊，對經費消耗都特別大，產出效益也很不好說。我個人預計，也不算是預計吧，也算是學術界和產業界的一點共識，至少七八個億美刀的長期投入，才能拉平差距，就算有成果，或許也是幾年之後的事情，最快也要三到五年，慢的話，十年二十年也沒個準。”
因爲身處其中，作爲松江理工大學光電信息與計算機工程學院的院長，莊雪巖既要對研究所負責，還要對學校負責，自己的學術成就還有科研生涯反正是穩的。
壓力大是重點項目負責人的共同通病，院士未必是科研能力最強的那個，但一定是項目管理最有號召力的那個。
當然如果是“水貨院士”，通常也是因爲某種資源消耗殆盡，可以是政治資源，也可以是科研資源。
簡而言之，版本不對，退環境了。
有自我認知的“水貨院士”通常就自己享受退休生活去了，沒趕上好時候沒撈着幾個大子兒的，那就要出來跳一下，晚年最後撈一票走人，名聲什麼的，反正都已經爛了，當然就無所謂。
“這次在光電工程領域，經費主要由海外資金支持。羅斯國的科學院可能也會入股。”
“噢？”
莊雪巖有點意外，“是合作研發的意思嗎？”
“肯定要留一手嘛。”
“那倒是可以考慮。”
“弗蘭克、阿美利加還有尼德蘭，都會摻和一下，有個‘環保項目’，調門很高，正好可以一起合併來做。具體經費會在納閩島套個殼，地中海也會成立一家科研項目諮詢公司，大概二十億美刀左右，當然也不是現在就有，大概三四年……”
“等等！多少？！”
“二十億美刀。”
“……”
莊雪巖腦子宕機了，他不理解，“不是，這……這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莊老師知道前陣子世界盃半決賽，全球總博彩金額是多少嗎？我是說就半決賽，不是世界盃本身。”
“多少？”
“兩百七十億美刀，國際足聯上上下下拿走十一二個億，包括‘足球皇帝’都有五千萬歐元的封口費。”
“我個孃的……”
“南朝鮮買到四強花了不少錢的，一開始知道的莊家並不多，說給你聽也無所謂，反正就是聊着玩。英格蘭的博彩公司，只要是因爲半決賽破產的，加起來一共賠了八千萬英鎊，總金額兩億英鎊。”
“臥槽！”
聽得整個人都有些精神恍惚，莊雪巖趕緊吃了一塊“香肉”壓壓驚，這錢他媽的給他多好？
“這次世界盃也讓北美的博彩業大亨來了興趣，不過直接下場的沒有，基本都是在倫敦參股。下次世界盃博彩總額基本上已經確定最少六百億美刀，大西洋兩岸都被這次南朝鮮人刺激了一下……”
跟全球市場一比，國內這點兒動靜也就小兒科了一點。
不過毫無疑問，“黃賭毒”這三樣，想要在中國放開，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爲什麼國際足聯還念念不忘呢？
還是那句話，“撈偏門”永遠幹不過“正行”，正經的足球市場，是一個相當穩定的高收益行業。
體育運動的熱度，在廣告傳媒之上的載體“直播權”“轉播權”等等，通常一個合同就是幾億美刀，這些錢，只看人頭數。
要不是南亞的足球基礎和基本建設都太差，國際足聯舔一下“身毒阿三”也不是不行。
“也就是說，這次世界盃，你也……”
“我就分點紅，賺點小錢，沒多少的。”
張老闆說得很輕飄飄。
然而這種不顯山不露水，才讓莊雪巖有無限的遐想。
其實莊雪巖並不知道阿列克謝·帕夫洛夫的存在意義，雖然見過，但並不知道這個年輕毛子完完全全就是羅斯國內“離經叛道”的特別二世祖。
跟帕夫洛夫家族已經事實上決裂，他本人才是“瓦洛佳”的打金小能手，這兩年的“總統套餐”完全就是阿列克謝·帕夫洛夫包辦，甚至在一些“克格勃”時期的陳年舊賬抹平上，“瓦洛佳”也幫一些老朋友老同事做了點報銷。
當然好處肯定多多，此時“瓦洛佳”正在籌劃幹掉米哈伊爾·霍多爾科夫斯基，尤科斯石油公司在羅斯國外的股東並不少，其中肯定也有來自中亞的，爲了讓惡劣影響降到最低，“瓦洛佳”需要一筆額外的資金來支持他的石油國有化事業。
原本“瓦洛佳”只能妥協，甚至哪怕抓到了“梅納捷普”股東亞歷山大·列別捷夫的把柄，也只能敲詐勒索，然後再放人。
但是現在有了阿列克謝·帕夫洛夫，他源源不斷地爲“瓦洛佳”上貢金錢……還有美女。
比如有個叫“卡巴耶娃”的體操運動員，進入了“瓦洛佳”的視線。 今年的五月份，“特魯姆普集團”所有的“特魯姆普地產公司”，正在考慮一個莫茲格的公司代言人，其中一個女性形象人選，就是“卡巴耶娃”。
原本阿列克謝·帕夫洛夫是希望“中國糖爹”看中一兩個的，奈何體操運動員的胸也不大……
有了小帕夫洛夫的資金，“瓦洛佳”就能放開了搞，同時他也清楚，這筆錢背後有個影子，於是今年再次發出了邀請，希望“尊敬的西格爾”，能夠參加兩年半後的紀念衛國戰爭勝利六十週年閱兵式。
勳章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可惜沒有特別合適的授勳儀式，“瓦洛佳”也有意拉攏張浩南，莫茲格方面的特工也不是白癡，對“沙食系”的商業帝國規模做了總估算，認爲相當於一箇中等國家。
再加上大多數的底層官僚爲了平賬，都找到了“西格爾”，不管是從國家安全還是商業利潤的角度，都應該重視“西格爾”的友誼。
或者暗殺他。
但小帕夫洛夫就是個廢物，“瓦洛佳”不傻。
尤科斯這家公司，擁有全羅斯境內百分之十的石油產量以及百分之十八的石油出口，不抓緊時間弄死它，在克里姆林宮睡覺都不會踏實。
再者，想要幹掉“西格爾”的難度也真不小，莫茲格方面的特工嘗試過抵近接觸，但都被阻止了。
毫無疑問，正如“瓦洛佳”想要給“西格爾”授勳一樣，中國的政府高層也沒那麼天真爛漫。
在莫茲格的國家社會地位評估中，商業領域的“西格爾”之於中國，大概就是比爾·蓋茨之於阿美利加。
都很讓人討厭，但又不得不保護他，期望他長命百歲，最好永生不死……
死後的麻煩事，想想都讓人頭禿。
但怎麼說呢，小帕夫洛夫帶來的資金，解決了“瓦洛佳”太多的事情，金錢的魅力讓“瓦洛佳”反過來從政治上支持“西格爾”在地中海國家的經貿活動。
算是一點點默契，比如在大馬士革，“沙洲物流”的原油運輸船，是可以臨時僱傭羅斯駐外“灰色牲口”的，整套程序就是“總統令”，什麼中將、上將都不好使，“灰色牲口”都是天生的“抖M”，特別渴望一個強者狠狠地抽打“它們”。
所以雖然至今張浩南跟“瓦洛佳”都沒有直接見面，但合作其實相當深。
這種便利反饋在投資上，就是很多國家層面的經貿活動，可以通過消耗莫茲格方面的政治力量來抹平不對等商業競爭關係。
比如說這次世界盃的半決賽、決賽以及“金球獎”、“金靴獎”，南朝鮮給全世界上了一課，三百億美刀的總博彩額，導致有些中型博彩公司都直接倒閉。
而“獅王”拿走大獎……
只能說南朝鮮人還得多練。
當然原本如果讓張老闆來出手，直接把國足擡得小組賽出線，那肯定是賺得更多。
可惜他沒有直接下場的興趣，再加上連禿頭老漢都覺得“能進世界盃一次就能進第二次”，那還能說什麼，就等下一次唄。
下次，下次“財神爺”高低運作國足進八強。
不過很可惜，多年以後哪怕世界盃博彩額超過一萬億軟妹幣了，“財神爺”也沒有發功的機會。
所以說，賺錢就好好賺錢，不要夾雜任何感情。
張老闆在世界盃上就是隨便指點一下“阿廖沙”，讓“阿廖沙”一度懷疑國際足聯是不是都被“中國糖爹”搞定了。
這些收益，加上再次吞併一些正規的博彩公司以及彩票銷售系統，到下一屆世界盃的四年時間中，總收入應該有三十億美刀左右。
其中一半都是類似“瓦洛佳”等等非商業人物的好處費，剩下的，全是“西格爾”、“阿廖沙”外加“唐納德”的份額。
金毛老漢鐵了心要重開博彩酒店，就是因爲這次世界盃讓他產生一種自己又行了的錯覺。
當然了，和“瓦洛佳”一樣，金毛老漢多少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他其實非常希望“尊敬的西格爾”去大西洋城一趟，走一走看一看，指點指點，然後投資個百分之四五六七八九十……
此時張浩南雖然拿不出二三十億美刀，但兩三億美刀還是有的，只不過暫時還沒有必要轉入國內，要等今年稅務總局搞定《科研院所等科研機構免稅進口科學研究、科技開發和教學用品管理細則》的通知之後，再做打算。
包括納閩島的公司，也都是爲了國際上的避稅。
國內雖然張老闆從來都無所謂什麼稅不稅，但阿列克謝·帕夫洛夫和特魯姆普家族，還是很計較這點錢的。
此時跟莊雪巖說二十億美刀，張浩南一點兒都沒有吹牛逼的意思，只不過不是當下，需要兩屆世界盃之間那麼長的時間跨度罷了。
但就算如此，還是太過超出莊雪巖的想象。
他尋思着，自己去東北蹭一點兒，以東北同志的性格，怎麼着五千萬一個億的總有。
有了這點錢，事情就算是能做起來了。
萬萬沒想到啊，自己對“財神爺”的“信仰”……有點兒不堅定、不虔誠、不深刻！
莊雪巖當時就打算狠狠地檢討一下自己，怎麼可以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那什麼……”
組織了一下措辭，莊雪巖舔了舔嘴脣上的菜湯，小心翼翼地問道，“安獨秀……他知道這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