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好不好吃？”
“倪伯伯真會討好人。”
拿着湯勺，張瑾吃了一顆蝦球之後，吐槽着倪成功。
一旁的樊素素頓時笑道：“你個小大人，你還懂討好呀？”
“那當然。”
張瑾扭過頭，看了一會兒樊素素，“小姨，我知道的可多了。”
“你這小不點兒。”
伸手颳了一下張瑾鼻子，然後樊素素問道，“你們要不要吃水果？”
“小姨，可以幫忙甘蔗榨汁嗎？”
不是特別喜歡美食的人，對這點小細節其實是無所謂的，但如果吃出來了，那就是於無形之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姐姐，我給你留一碗哦。”
“……”
小屁孩兒忙不迭找來了三個圍兜，兩個給張玲和張瓏，一個給自己。
樊素素看着張然瑜，頓時笑着伸手摸向了他的小臉蛋，狠狠地搓了搓：“哎呀，小魚兒你要是我生的就好了！你怎麼會這麼可愛呀！！”
一旁拿着手帕等着幫忙擦嘴的樊素素則是有些無語，這讓她又想起了姐夫張浩南，因爲他也能吃出蝦肉的種類。
有點不確信的樊素素，仔細想了想，覺得甘蔗也算是水果的範疇。
實際上倪成功還專門提醒了廚房，用的不是對蝦，而是大草蝦，所以蝦肉甜味很足，鮮味其實要差一點的。
真神奇……
“甘蔗不是水果。”
張瑾忽然好奇問道。
本來是要扔的，結果攢着攢着，就成了習慣，以至於現在專門有個小盒子裝吸管。
“小姨，你不是大學生嗎？”
打了哈哈，樊素素一臉鬱悶地跑去榨汁，在一樓一通折騰，榨汁機嗚嗚作響，這纔有了一桶甘蔗汁。
沙發上傳來趙飛燕的聲音，並且隨手抄起一隻抱枕就扔了過去。
“妹妹，吸管，有吸管……”
笑嘻嘻的樊素素一把接住抱枕，然後問道：“姐，你都怎麼教的小魚兒啊？”
樊素素有些荒唐地暗忖，一定是小時候喝得太多了。
小屁孩們並不喝包裝牛奶，都是張浩南和趙飛燕喝剩下的，這對狗男女都是習慣性把包裝撕了然後滋玻璃杯中再去熱一下，久而久之，就多了一堆吸管。
“應該……算吧？”
“……”
在張玲的碗上面，其實放了一支小吸管，是牛奶盒子裡的吸管，攢下來不少。
“妹妹，喝果汁。”
之前“蝦球奶油湯”兩個小傢伙不愛吃，因爲不喜歡奶油味。
張瑾點點頭，她這光景正專心地吃着蝦球，然後唸叨着，“這蝦跟爸爸釣的一樣好吃。”
“喝甘蔗汁嘍~~”
“好。”
反正樊素素吃不出來。
張瑾糾正着弟弟的話。
二樓蓋成了大陽臺，成了遊戲區，張玲和張瓏今天倒是不鬧騰，穿着厚厚的睡衣在這裡曬太陽，一個個縮着跟小老頭小老太似的。
捧着碗，張然瑜很是高興，甘蔗汁現在跟冷飲一樣，但是喝起來挺爽的。
樊素素忽然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彷彿自己是趙飛燕，而張瑾……是她姐夫張浩南。
“電視上說，甘蔗是一種草，不算水果。”
“甘蔗是水果嗎？”
“……”
拿上樓之後，張然瑜已經擺好了幾個小碗，都是不怕摔的那種。
“伱想得美！”
“哈~~~冰冰的，真甜啊……”
張瓏也急不可待地學着哥哥，喝了一口之後，也是長長地哈氣，“冰冰的……”
也算是廢物利用，張然瑜每次帶弟弟妹妹喝飲料，就會找吸管出來。
張然瑜原本雙手托腮支桌子上看姐姐吃“蝦球奶油湯”，聽到樊素素問要不要吃水果，頓時來了興趣。
趙飛燕直接無語了。
教，老孃教個屁。
在“養兒育女”這方面，她純粹是零發言權。
女兒太較真，兒子太懂事……
某種程度來說，顯得她有點廢物。
她怕女兒問東問西並且擺事實講道理，尤其是很多時候，女兒屁大點兒的人，結果道理還挺大，並且是對的……
這最讓她無奈。
當然，她也怕兒子啥也不問，然後自己就把困難解決了，讓她做母親的體驗感很不好。
她也不能跟張浩南抱怨，抱怨的結果用一對奶來想也知道是什麼結果。面對樊素素的提問，趙飛燕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什麼好屁，只是悶聲道：“教什麼教，重在參與。”
“……”
重在參與。
樊素素尋思着，自己不太像是能跟趙飛燕一樣有福氣的。
她是真的羨慕趙飛燕。
英年早富，英年早福，除了姐夫張浩南好色無度是個缺點，幾乎就是頂配的完美人生。
而且在樊素素眼裡，趙飛燕和張浩南的感情真是穩定。
零破綻的那種穩定。
“哇，這個甘蔗汁好好喝~~”
張瑾吃了一碗“蝦球奶油湯”，抽了張紙擦嘴之後，就捧着碗喝甘蔗汁。
沙發上的趙飛燕探了探腦袋：“小心着涼拉肚子……”
“知道了媽媽。”
張瑾喝了一口之後，就放下來拍了拍肚子，“那我等會兒喝。”
起身又到客廳裡的書框中找畫冊，翻出了一本“周處除三害”，便如獲至寶地舉起來問弟弟妹妹，“你們今天想聽這個故事嗎？”
趙飛燕和樊素素一看，頓時來了興趣，想要看看張瑾今天又打算編什麼樣的故事給另外三個聽。
而此時，在瀨江監獄內，陳菲給趙剛點了幾個菜，慣例的有魚有肉有葷有素有湯，一邊吃一邊聊，聲音不大，但卻聊得很仔細。
“冷天的衣裳有吧？”
“衣裳不衣裳的不用管，凍不死我的。”
趙剛慢條斯理地吃着飯，他並不急，過完年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出去了。
如今在同一個監區中，有些還算有點頭面的犯人，跟他也已經混熟了，因爲趙剛時不時都能“支援”點豬油牙膏牛油牙膏，所以牌面相當可以。
新進來踩縫紉機的，也帶來了一些大新聞和重要消息。
普通犯人並不清楚這些消息的含金量，但是跟趙剛類似情況的犯人，卻都越發地拿這個老頭兒當“大哥”。
尤其是探監時候也會跟家裡人打聽一些事情，自然會確認消息的真實性。
因此在瀨江監獄中，不少人都知道趙老頭的小女兒在給人當小老婆，不僅僅是犯人們知道……
“有個事情，我要跟你講，趙建國的娘子……就是翁紅玉，好像尋到飛燕那裡去了。前兩天，翁紅玉的弟佬翁紅山，還跑鄉下打聽趙建國，不過沒有尋到趙建國的人……”
陳菲絮絮叨叨地說着一些事情，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儘可能地仔細，其中包括自己後來打聽確認過的事情。
聽着老婆在那裡說，趙剛認真地聽，信息不怕雜且多，就怕沒有信息。
他聽陳菲說完所有的細節，一條大鯽魚也差不多吃完了。
喝湯的時候，趙剛小聲問道：“外經貿酒店那邊，你也跑了一趟？”
“別人肯定不會給我面子，我是請教育局的老周吃了頓飯，給了她五千，讓她帶家裡人去外經貿酒店吃個家庭餐，順便幫我問問。”
“嗯，蠻好。”
趙剛很欣賞陳菲的小聰明，別人打聽小道消息，省得自己拋頭露面讓消息複雜了。
隨後，趙剛道：“過兩天，趁小年還沒到，你帶點鈔票，買點年貨，替我到鄉下散一散。香菸老酒要有，現鈔票也要有。”
“就這樣？”
“對，就這樣，正月半就不要再送了。”
趙剛稍微解釋了一下，“千萬不要讓鄉下老家的人去瞎七八搭，小燕她要的不是啥孃家人幫她忙，懂意思嗎？”
“不要孃家人？”
“她要的是聽話的狗。”
“……”
“不要有腦子的，也不用聰明還是笨，聽話就有肉吃。”
聞言的陳菲瞠目結舌，腦子有點嗡嗡的，她對趙飛燕現在是個啥情況，其實是一無所知。
怕是單純的怕，但這種怕，更多的是怕趙飛燕後面的張浩南。
但按照丈夫現在所說，那趙飛燕本身……
也挺嚇人的。
“不要多想，到她這種級別，不缺啥不上臺面的孃家人。翁家或者說趙家，對她來說都沒啥用。她現在只需要聽話的狗，讓咬人就咬人，讓跳河就跳河。所以，老家的人，千萬千萬，不要腦子拎不清。萬事等我出來，再商量。”
“那就算你出來……”
“她要啥樣的狗，我去趙家挑。”
“……”
趙剛根本沒有覺得這樣做丟人，也不覺得這是恥辱，“你對小燕的小官人（丈夫）沒有概念，等我出去了再說，現在就記牢了，小燕要的，是聽話的狗；不是有腦子心思活絡的人。”
“……”
“就這樣吧，我也吃好了，你早點回轉，好好過年。”
“噢，好。”
陳菲訥訥地點點頭，等離開監獄的時候，她還在消化丈夫給她的叮囑，半晌，她在車後座感慨道：“電影裡的皇太后也就這樣了……”
“阿姨，現在是直接回沙城還是怎樣？”
司機是專職的，陳菲現在手頭寬裕，弄了個房產中介，把自己姐姐的兒子招過來專門給她開車，平時有什麼生意，也就讓這個姨侄接送。
“直接回沙城吧。”
黑色的GL8於是啓動，朝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