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芒邊往食堂的方向走,邊想着心事。
猛的後背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正在沉思中的她被嚇了一大跳。
肖芒轉過身,一個笑容明媚的女孩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正是她在話劇社的好友餘曉霞。
“想什麼呢?喊了你半天都沒反應。”
餘曉霞佯做嗔怪地對她說道。
“呀,曉霞是你呀,嚇了我一跳。”
肖芒撫着胸口,笑着搖了搖頭。
“我大老遠就看見你啦,在你後面一直喊你來着,也不知道你想什麼東西那麼專注,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餘曉霞說完還調皮地嘟了一下嘴,示意對肖芒的不滿。
“抱歉,我在想些事情,不是故意的。”
肖芒帶着歉意的對她笑笑。
“哈哈,和你開玩笑的,別那麼認真。你是不是也要去食堂吃飯?剛好我也正要去呢,咱倆一塊兒吧。”
說着餘曉霞走上前來,挽着肖芒的胳膊,和她一起往食堂走去。
走着走着,餘曉霞突然想起一事,轉頭問肖芒:“哎,對了,說正經的,那天晚上你從臺上摔下來,你那個朋友護着你,後來你有沒有陪他去醫院看看,他傷的嚴重不嚴重啊?”
“去醫院?受傷你說他受傷了?”
肖芒震驚地看向餘曉霞。
“你竟然不知道!”餘曉霞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吃驚的望向肖芒,“那天晚上你從舞臺上跌下,你朋友接住你,你們兩個一直滾到觀衆席那裡。那時候我剛好站在附近,親眼看見他的頭,重重磕在觀衆席桌腳的鐵片上。”
“你說什麼?他的頭磕在了鐵片上?”
餘曉霞的一番話不啻于晴天霹靂一樣,把肖芒震得呆傻住了。
“是呀,我絕對沒看錯。當時我就想告訴你來着,但是後來場面太混亂,我一直沒找到機會。而且,看你朋友的樣子,好像也沒有不對勁,我就把這事給忘了……哎,肖芒,你去哪兒?”
肖芒愣怔了一瞬間,接着她一言未發,轉身就往與食堂相反的方向跑去。
餘曉霞在她後面拼命的喊着,叫她的名字,然而此刻的肖芒卻什麼也聽不到了。
她滿腦子縈繞的只有那句話,莊鐸爲了救她受傷了。
肖芒好恨自己的粗心。
如果不是餘曉霞說起,她竟然完全不知道那天晚上的真實情形居然是這樣的。
別人不知道,她心裡最是清楚,以當時那種劇烈的衝擊力,莊鐸頭磕在鐵片上,絕對不會一點傷都沒有。
可是後來,他竟然就那麼帶着傷強撐着,而且還陪着她守株待兔,抓住了幕後黑手林慧茹和郭蓓蓓。
這其中耽擱了多少時間,他是怎麼強撐下來的,肖芒不敢去想。
而且他後來一個字也未吐露,只是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不過現在想起來,當時莊鐸的反應的確是有些不太尋常,那時候他蒼白的臉、低啞的聲音,肖芒都誤以爲是兩個人接觸的過於親密,所以莊鐸也難爲情的原因。
現在想想,那是因爲磕在凳子上遭受重創後,他強忍痛楚的緣故。
肖芒越想越揪心,她現在恨不得立刻奔到莊鐸面前,看到他沒事她才能放心。
餘曉霞呆站在原地,望着肖芒的背影漸漸遠去。
她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居然會讓肖芒有如此大的反應。
嘆了口氣,她轉身打算接着去食堂。
一回身,一道頎長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嚇了她一大跳。
待她擡頭仔細一看,白皙的面龐頓時爬上淡淡紅暈。
“肖芒做什麼去了?跑得那麼急?”
盛彬狹長好看的眼直直望向餘曉霞,薄脣微啓,淡淡問道。
餘曉霞被他目光這樣一掃,原本就帶着點紅暈的臉上,騰地一下紅得更厲害。
大冷的天裡,她卻覺得自己身上似乎冒出了火。
“肖芒……肖芒應該是去看朋友了。”
在盛彬的灼灼目光下,餘曉霞磕磕巴巴地說着。
“什麼朋友,能讓她這麼着急?”
盛彬臉色浮現出似笑非笑地神色,漆黑如墨的眼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剛剛……剛剛我告訴她,那天她從臺上摔下時,她的那個朋友爲了救她,受了傷,她一着急就直接跑走了……”
緊張下,餘曉霞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和盤托出。
她緊張到目光不敢直接與盛彬對視,而是低垂着頭,看向地面,故而沒有見到盛彬眼中劃過的一絲幽暗光芒。
待餘曉霞發覺面前半晌沒有動靜,再擡起頭來時,盛彬早已不見蹤影。
肖芒急匆匆地趕到軍事大學,她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趕快見到莊鐸一面,確認他沒事她才能放心。
輕車熟路地跟門口哨兵說明情況,哨兵示意她稍等,他去通知莊鐸。
肖芒站在軍事大學校門口的威嚴鐵門前,來來回回地走着,等待着莊鐸出來見她。
約莫十分鐘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向着門口跑來。
肖芒遠遠望見,心裡激動下,差點脫口叫出莊鐸的名字。
但在她看到對方的樣貌後,硬生生忍住將話又咽了回去。
跑來的根本不是莊鐸,而是另一個人,她根本不認識對方。
那男人跑到肖芒跟前,肖芒纔看仔細他的長相。
雖然不說是頂英俊,但濃眉大眼,再加上一身硬挺的軍裝,看着也有模有樣的。
但肖芒見不到莊鐸,眼看來的人不認識,一顆心懸着,更是不上不下的擔心。
“你好,你是肖芒嗎?”
對方脣角帶着微笑,先開口問道。
肖芒忙點頭,接着忙不迭地問:“對,我是,我來找莊鐸。他人呢?怎麼沒來?他沒事吧?”
一大串問題問完,面前的年輕軍人脣角落下,笑意不復。
“莊鐸他……他現在在醫院。”
“什麼!”
肖芒聽到這一句,立時如五雷轟頂般,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