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林薇琳的攻勢【凌晨加更】
走廊盡頭的窗前。
王澤接過了林薇霖遞來的耳塞,略微猶豫後,還是將耳機戴在了左耳。
林薇霖嘴脣微微開合,耳機中傳來了她清晰的嗓音:
“這是防窺聽用的,可以防止被人通過技術手段窺聽我們的談話。”
“嗯,”王澤應了聲,刻意壓低了自己的音量,“怎麼,林小姐要吐露什麼秘密嗎?”
林薇霖那張精緻的臉蛋上泛着無奈,眉目間有着散不去的疲倦。
她輕聲說着:“王先生,關於線索徵集帖的事,我沒有什麼好辯解,確實是我讓人公關掉的。”
“這算什麼?”王澤語調平靜地問。
“我只能根據當前形勢,按照上峰的要求,做出符合我職位需求的決定……抱歉。”
“這只是懷疑,並沒有足夠的證據,我也不希望你們拿這個作爲公關材料。”
“王先生,”林薇霖擡頭看着王澤,眸子中帶着點點光亮,“我能否問一個可能有些逾越的問題。”
他前方不遠的投影屏中,正顯示着林薇霖與王澤的虛擬形象。
說實話,深夜時分,站在城市上空的感覺十分不錯。
“這兩個眼鏡帶有城市穿梭功能,林先生跟我來,我們先打開俯瞰視角,切換到城市上空。”
“幽靈的行爲並沒有正當性,他已經造成了巨大的影響,恐慌的情緒正在人羣中醞釀,我的工作就是協助警方把他揪出來,阻止他的犯罪行爲。”
王澤問:“林小姐到底想說什麼?”
扭頭看了眼身旁,林薇霖的虛擬形象就站在沙發前,牛仔褲、蝙蝠衫的打扮,與她工作狀態的風格全然不同。
“根據我打聽到的消息,王先生對溫全案得出的判斷,好像是溫全自己開槍打了自己,然後林小夏負責處理兇器……
就是,虛擬形象站在真人前,總有一種‘靈魂出竅’的既視感。
“根據我現在得到的消息,雲軌列車劫機案的涉案人員之一,就是溫全在創世泰坦遊戲中的固定隊友,獨刀求醉。
“我已經爲他們爭取到了足夠多的賠償。”
點擊該地址,眼前畫面再次轉換,王澤出現在了一處醫院的走廊。
“這屬於董事長的私交,”林薇霖笑着解釋。
林薇霖此刻的表情有些複雜。
王澤習慣性地揣着口袋,語調輕鬆地說着:
王澤道:“這是,劫機者齊徵口中說的患病測試員?”
戴上林薇霖拿來的墨鏡,王澤與林薇霖一左一右,坐在了會議室角落的雙人沙發中。
眼前空蕩蕩的走廊,多了幾個淺綠色的安全出口標識牌,角落衛生間的位置也出現了粉、藍參半的標誌。
“犯罪就是犯罪,無論他的動機是什麼,無論被殺者是否罪惡滔天,犯罪行爲就是對法律的踐踏。
是個挺厲害的公關頭子。
“這是不是代表,溫潤如玉跟幽靈是合作關係?
林薇霖靜靜思索着,她已經明白王澤的意思。
“但你知道嗎?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會產生巨大的恐懼感。
這表示他已經創立了虛擬形象。
不能忽略林薇霖‘公關頭子’的身份,但她的言行倒也算一致。
林薇霖輕聲說着:
“如果找不到足夠的證據,無法證明他們有足夠的動機去糟蹋自己的生命,那就不能作出他們主動自殺這種不負責任的推斷。
王澤淡定地說着,眼底反而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那林小姐與衛興集團高層洽談的結果是什麼。”
“林小姐,我知道,現在你已經覺得,溫全可能跟那兩名劫匪一樣,是被用來對付衛興集團的棋子,他與幽靈一同導演了一場好戲。
頭髮花白的高汶恭坐在空蕩蕩的辦公桌前,雙手交錯、邊緣抵在鼻樑上,眼鏡後的面容沒有任何表情。
只不過……
顯然,警局內部沒有添加花裡胡哨的增強特效。
林薇霖不自覺抱起胳膊,沉默了半分鐘。
墨鏡呈現的畫面迅速變化。——當然,墨鏡能帶來的,也只是圖像上的變化。
林薇霖道:
“我知道,王先生現在可能先入爲主的,將衛興集團當做了邪惡的一方,把劫機者和兇殺案背後隱藏的真相,當做了一種尋求正義訴求的表現……
……
“是的,”林薇霖轉身看向王澤,“劫機案出現之前,我已經接手了相關工作,將出現症狀的患者集合起來,爲他們提供最好的醫療。
王澤與林薇霖對視了幾眼,隨後輕輕搖頭。
“林小姐的坦誠相待,倒讓我心情舒暢了一些。”
“我只是給林小姐一個建議,”王澤道,“溫全案、劫機案,還有剛發生的這個案子,背後的指向都落在了《創世泰坦》,《創世泰坦》又被貴司拼命遮掩着。
林薇霖走到他身側,做了個請的手勢,帶着王澤一路向前。
警用大樓,王澤淡定地摘下墨鏡,從沙發站起身。 шшш •tt kan •Сo
“所以,我需要找到《創世泰坦》背後的那個真相。
睜開眼時是平視視角,漆黑的天穹下是明亮的街路。
“精神控制?”
王澤道:“林小姐是想表達什麼?你的善心嗎?”
“但齊徵明顯是被鄭文正操縱,覺得自己得了絕症,然後去拼一把。
她憂心地問着:“如果我們故意用‘溫全疑似被精神控制’來引導輿論,是否會徹底激怒那個幽靈?讓對方的行爲更加偏激?”
“新型端口設備還在測試階段,用的還是在歐拉星上開發出的新型材料,該材料的特性有些不穩定,但這會是推動虛產業再次發展的路徑。
“只有我發送的邀請鏈接,才能通過虛擬增強視角,出現在這裡。”
林薇霖搖搖頭:“我被告知不必知道這些事,董事會給我的指令,是把大衆的視線從《創世泰坦》身上挪開。”
“林小姐,你這裡還有什麼能共享的信息嗎?”
“但王先生,齊徵能活,卻被他們蠱惑着在你面前自盡。
“何隊那邊應該已經有張立案的初步調查結果,林小姐是個不錯的公關,但還是不要在我身上動什麼念頭了。”
王澤並沒因此惱怒,反而對眼前這位女士多了幾分欣賞。
林薇霖表情頗爲嚴肅。
“這件事集團要求壓下來,我爲這些家屬爭取到了超額的補償。
“但這三個案子、四條人命背後呢?
王澤揉了揉眉心:“搜索擬腦需要時間,尋找真相也需要時間,但現在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溫全的固定隊總共有五個人,現在已經沒了三個。
“當然,”王澤手指在鏡框上點了幾下,視線中出現了兩條模擬出的手臂。
王澤有些詫異地看了眼林薇霖:“母星警隊的紀律這麼差嗎?”
故意放出誤導信息,破壞幽靈的計劃,讓幽靈選擇更直接的方式表露出關於《創世泰坦》的秘密,這樣或許能避免後面兇案的發生。
“這是對人類文明的蔑視。
朝着遠方眺望,能見到白晝般的海灘,以及淺海海域幾顆互相交疊的核爆坑;坑裡被灌注了淺藍色的海水,此刻也散發着瑩瑩的光亮。
“溫全案就等林小夏開口,張立的案子更簡單,稍後只要調查結果出來,我就可以完成初步推導。
王澤眼前跳出了一個地址:‘聖丁私人醫院’。
林薇霖解釋道:“這是母星治安總警司傳給我的消息,這裡的大家都在努力跟犯罪做鬥爭。”
“他們的行爲真的具有正義性嗎?”
“就跟那兩名劫機案的劫匪一樣,想用自身的死亡製造動亂,然後給衛興集團製造麻煩?”
他雙手揣在口袋中,思索着林薇霖的話有幾分可信。
說完,王澤對剛摘下眼鏡的林薇霖輕輕點頭,邁着從容的步子離開了這間會議室。
“這只是我的工作,我帶王先生來這裡,是爲了給王先生提供線索。”
林薇霖神情有些低落:
“在我能做到的範圍內,我不想出現任何慘劇。
王澤看到了一名名躺在病牀上的患者,他們帶着氧氣機,身上貼着一隻只感應器,一旁坐着的應該是患者親屬。
林薇霖低聲道:“王先生故意的?”
“現在他們的病情已經穩定,只是因爲神經壞死,以後失去了登錄虛擬世界的機會,但身體是可以康復的。
林薇霖掃了眼正朝着此地巴望的助手們,這羣職場精英趕緊低頭工作,用專注的神情表明自己絕對沒有胡思亂想。
“我需要一份工作來填補我的生活,偵破協助者就是我爲自己選擇的工作。
“嗯。”
嗯?
還真有線索?
這倒讓王澤有些措手不及。
林薇霖並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這一雙眼睛的注視下。
一旁傳來林薇霖溫柔的嗓音:“王先生操作熟練嗎?我們需要利用虛擬街景功能。”
王澤依言照做,兩人的虛擬形象同時消失。
與此同時,母星最大城市,衛興集團大樓的頂層。
“而此時掌握着這個真相的,一個是那個幽靈,一個就是衛興集團高層。”
而此刻,林薇霖說的那些話,顯然是想將王澤爭取到衛興集團的陣營。
林薇霖看着王澤,後者的神情並沒有太多變化。
“回答這個問題前,我能不能也問個問題,”王澤直接道,“你們衛興集團跟總警司那邊,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王先生對那個幽靈怎麼看?”
“溫全、鄭文正都是正常人,他們的體檢報告顯示自身精神正常,他們都有着還算體面的工作,物質充足的生活環境,溫全還有愛人。
兩側的病房都是單間配置,在門上留了觀察口。
“那我大概明白了,”王澤道,“你還記得劫機案中,兩個劫匪口中說過的‘路’嗎?雖然還沒證據,但現在我有些懷疑,溫全案的死者是遭受了精神控制。”
“如果齊徵不是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他也會在這裡,接受最好的治療,得到一筆賠償,和自己的家人度過餘生。”
林薇霖抿嘴輕吟:“倒是有一個,王先生稍等我幾分鐘,我去安排一下。”
“林小姐,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什麼。”
“事實上,我一直在試圖聯絡齊徵。”
王澤似有些心不在焉地應着。
“在這個基礎上,我尊重生命,尊重生命個體對於生存的需求,但這並不是要把自己標榜成正義的使者。
‘他最後這句話是不是故意的?’
林薇霖心底哼了聲,倒也沒太過氣惱,手指撐着太陽穴,陷入思索。
一直到有助手提醒林薇霖,警方即將召開關於張立案的討論會,林薇霖才整理了下思緒,去角落搭起的簡易更衣室換了身明豔些的淺紫色連衣裙,踩上高跟鞋,趕去了大樓高層的會議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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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