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我得好好感謝喬總。今天這飯我請了，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現在。”
我搶着去付飯費。
“別別別！說好我請的。”
喬匯趕緊起身。
我們兩個被小夥子攔下了。
“你們誰也別爭，今天我請。是你們讓我把這房子轉租了出去。我着急回家，你們幫了我大忙。屋裡剩下的東西，你們覺得有用你們就用，覺得沒用就賣廢品，我就不管了。幾位老鄉，後會有期！”
說罷，小夥子只拎了個行李箱匆匆離去。
房子已經轉租給了喬匯，他徹底不管了，看來家中真有急事。
且不管小夥子如何。
我們重新落座。
喬匯儼然成了主人，給我們燒水沏茶。
在他忙活的空當，我發現楚香怡有些侷促不安。
“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楚香怡的聲音很低，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
我手下的業務員，所取得的業績都是跟績效掛鉤的。像這二級批發站，每建成一個，相應的業務員會得到重獎。
喬匯參與進來，那就直接繞開了業務員，成績最終會全算在楚香怡的身上。
顯然，喬匯這是幫着她做業務。
實際上對於我這個老闆來說，誰做都一樣，我總覺得好像沒那麼簡單。
試想一下，以喬匯的實力，在各個鄉鎮租上這麼一間房子，很容易輕鬆搞定。
接下來，他只需招聘一些人，參加綠色食品公司的統一培訓，這事基本上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綠色食品公司與那些參加培訓的人，會簽署供貨協議，就如當初，在黃土縣推廣加盟連鎖店的模式差不多。
從表面上來看，確實是喬匯對我的生意大大進行了支持。
實際上，他就是那些二級批發站的真正幕後老闆。
也就是說，不管他開了多少，跟我做生意的其實只有他一個人。
我倒不是說不想跟他做，濱州商場合作的好好的。我的下游若只有他一家，會增加我的經營風險，他那濱州商場一但有問題，會嚴重影響到我綠色食品公司的。
此時喬匯端水回來了。
我沒有當場回答楚香怡，送了她一個凝重的眼神兒。
她很知趣，沒有再問。
接下來，喬匯眉飛色舞，當着楚香怡的面兒，跟我暢談他將來怎麼管理這個店。
正如我所想。
這個店是他的一個實驗品。
如果行，他會在其他鄉鎮進行快速複製。
“老同學，我還可以吧。爲了你的生意快速發展，我可是操碎了心。”
轉頭，他衝楚香怡一笑。
“當然，我也是支持楚經理的工作。楚經理日理萬機，勞神費力。你看，從到瓊洋以來，人家都累瘦了，你這當老闆的也得講點人道呀，要懂得憐香惜玉。”
喬匯越說，我聽着越不舒服，他把話題引到了楚香怡的身上。
類似的話，我聽得多了，聽得習慣，沒拿當回事兒。
大體上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們邊吃邊聊 主要是喬匯在說，而我和楚香怡在聽。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下午上班的時間，我們還要去東海礦泉水廠。
我和楚香怡開車走了。
留下喬匯獨自收拾屋子。
從這開車到礦泉水廠，就幾分鐘的路程。
楚香怡坐在副駕駛上，低眉順眼，手機在手裡翻來覆去，看來她心裡很煎熬。
她從來沒有這樣過。
我不忍心讓她如此糾結。
“既然喬匯做了，就讓他做吧。我們是同學，生意上他又給了很大的支持和幫助，我不好意思直接回絕和阻止。但是，爲了降低我們的經營風險，必須控制他手下二級批發站的數量。”
“嗯嗯嗯！”
楚香怡連連點頭，隨之長出一口氣，像是去了塊心病。
手機在她手中也安靜了下來。
“其實，上午我就是想的這事兒，還沒想好，喬匯已經開始幹了。”
“他幹他的，我們幹我們的。通知手下每一名業務員，加快市區外圍二級批發站的建設。一定要趕在喬匯的前面，儘快將方圓200公里以內的點兒建起來。同時你要告誡喬匯，東海鎮這一家就是個特例。他的勢力範圍在200公里以外。想幹就按照我的意思，不想幹就算了。我不能把我公司的命運全部靠他來支撐。”
“是！是！”
我看到楚香怡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
她肯定覺得心中有愧，像是投機取巧了一般。
這也不能怪她，遇到喬匯這麼精明的生意人，她逃無可逃。
我順手從車前紙抽盒裡抽出紙巾遞給她。
“謝謝！”
楚香怡輕輕擦了擦額頭，剛要打開車窗，吹吹風，我們到了東海礦泉水廠。
一見面，肖思遠非常熱情，噓寒問暖一番，就要招待茶水。
我執意先到廠子裡轉轉。
生產秩序井然，工人情緒高漲，車間現場乾乾淨淨，物品擺放規規矩矩。
這比合作之前我看到的景象好多了，不可同日而語。
“這些變化全都得益於楚經理提供的管理制度，加上現在的生產如火如荼，有多少銷多少，工人得到了實惠，比以前掙得多了。看來我們合作這條路是走對了，全廠工人都感謝陳總呢！”
肖思遠滿面紅光，讚美之詞不絕於耳，他所說的並沒有誇大其詞，事實確實如此，我發現他好像比以前胖了些。
“肖廠長發福了！”
“哈哈哈！我比以前省心了，不發福纔怪。”
轉完現場，我和肖思遠到他辦公室喝茶。
楚香怡去找那兩個駐廠業務員了。
肖思遠感慨良多，回憶過往之艱辛，感嘆當下之變化。
趁此機會，我跟他介紹了銀蝶管理系列軟件。這套軟件正在全系統安裝調試，一旦正式投入應用，管理事宜更加明朗化，簡潔化。
用我的話說，肖思遠將來會更胖。
“哈哈哈哈，情願如此！”
知道我改革不斷，肖思遠對未來充滿憧憬，表示定當大力支持。
離開東海礦泉水廠，路過東海鎮，發現喬匯還在剛租的那個店裡忙着。
他找了個收廢品的，正在收拾屋子，做驢肉火燒的那一套傢伙事兒，連同桌子椅子，都不要了。
見我們返回來，他像邀功一樣趕緊跟我彙報。
“今天真順利，人我都找好了，旁邊那家超市老闆可以做兼營。這真是一舉三得呀！”
“喬總出馬，一個頂仨！”
我不得不對他的高效率給予點贊。
楚香怡的面色並不好看。
喬匯可能沒看出來，也許是裝作沒看出來。他並沒有關注楚香怡，而是繼續問我。
“什麼時候可以給我這店供貨？”
我一指楚香怡。
“楚經理安排。”
楚香怡這才說話。
“讓你的人先培訓。”
“那好，咱們再聯繫。”
辭別喬匯，我們回了瓊洋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