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木遷說這件事的時候並非只是抱着玩笑的心態，而是原本就一直有這麼考慮過。
“這本書你們拿去好好鑽研，然後制定一個全面改革的章程出來，妖界，不能再繼續荒蠻下去了。”
說白了還不是爲自己以後離開人類主位面之後還能繼續宅找藉口！
而且妖界的種族如此多、各種意識形態千奇百怪，如果出現人類主位面的社會形態，那肯定會有趣的多。
十二名老妖一度感動到老淚縱橫，木遷溫聲鼓勵了他們幾句，這些老妖恨不得立刻就用這條老命去達成王的偉大理想。
木遷並未多說，只是讓他們退下去，自己接下來還會繼續閉關。
說是閉關，當然就是趕回去了。
“王，”老山羊長老連忙建議：“還請王不要再離開我們。”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木遷面容很嚴肅，“我在這裡，不在這裡，其實都不影響妖界的運轉。而這次現身，妖界各處的動盪應該會平息下來，你們接下來要做的，是把各地居心叵測的大妖分而化之。”
這些老臣對視一眼，聲音都帶着些苦澀。
他們能怎麼辦？妖王陛下鐵了心做甩手掌櫃……
“王，人類主位面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木遷搖搖頭：“如果有能威脅到我的敵人，在哪不是危險？”
這句話確實是讓人無法反駁，就如同木遷的力量，讓人無法有半點違抗他意志的資格。
這些老臣也只能領命而去，捧着木遷寫下來的人類調查研究報告，就如同捧着一本珍貴的寶典。
很快，這空蕩蕩的大殿靜悄悄的。
木遷擡手做了個手勢，一根根石柱從地面升起，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圓環，將王座完全包圍。
這樣，十二長老可以平日裡在這裡議事。
上次剷除的那兩個長老雖然也是妖王殿長老，但並非是真正核心的這十二位老臣；因爲這十二位老臣算是木遷的直系權勢力量，如果都背叛，那木遷這個妖王做着也沒意思了。
殿外，聚集而起的無數妖兵朝着四面八方散去，臨走的時候對對着妖王殿跪伏行禮。
“哥，”小靈讚歎的問着，“你真的跟皇帝一樣……這裡是妖界嗎？就是，除妖師的敵人嗎？”
“你不也是公主了？”木遷笑着捏了捏小靈的鼻子，“這裡就是妖界。”
小靈咬了下嘴脣，有些猶豫的問：“那，哥你有一天會毀滅人類嗎？”
“不會吧，除非他們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木遷很淡定的回答着。
小靈頭一歪，弱弱的問：“可是，故事裡的反派大boss不都是以毀滅世界爲己任，以滅亡文明爲目標……的嗎？”
“去，我怎麼就成反派了！”
“妖王陛下呀。”
“我力量很邪惡嗎？看小說看多了你，”木遷擡手畫了一個七彩的光幕，一點點七彩的粉末在上面飄落了下來。
小靈頓時沉醉其中，伸着小手去接這些粉末，眼中滿是讚歎。
木遷笑着問：“回去嗎？”
“再玩一會吧……沒事啦，爸爸媽媽反正都擔心這麼久了，不在乎多幾分鐘。”
“你是怕回家被罵吧！”
“嘻嘻，哥你會罩着我的對不對？”小靈跑過來抱住木遷的胳膊一陣撒嬌，木遷也拿她沒辦法，只能摸了摸小靈的腦袋。
坐在白玉座上，木遷目光之中帶着些複雜。
“小靈，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天你見不到我了，會怎麼樣？”
小靈抱着木遷的小手頓時緊張的抓緊了些，把自己蹭到了木遷胸口；這次木遷沒推開她，反而默許了這種超過了兄妹感情的親近。
其實，木遷也清楚的吧……
“哥，其實一直有這種感覺呢，”小靈低聲說着，“但比起害怕失去、見不到你，我更怕你會出什麼事。除妖師這個名字……總覺得會是哥哥的天敵呢。”
木遷默然沒有言語，只是摸着小靈的腦袋，輕輕的嘆了口氣。
小靈看似天真爛漫腦子慢，其實有時候也會想一些事，比如今天。
“小宋姐姐，是除妖師對嗎？她知道哥哥你的身份嗎？”
“不知道，之前。”
木遷並不會說他爲了找到小靈、保護小靈，之前對這個宇宙的所有生命體做了什麼。
一言不合就恐嚇所有的生命位面，而人類主位面還被恐嚇了兩次……除妖師們應該會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吧，只要不太笨的情況下。
小靈低聲問：“那，哥，你是這裡的王，不可以把爸媽外婆小姨他們都接過來住嗎？”
“傻丫頭，那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只是摧毀了他們的人生罷了。”
“可是……一家人在一起不是最重要的嗎？”小靈的聲音帶着些哭腔，但抽泣了幾聲就壓了回去，“哥，妖界和除妖師的仇恨不能化解嗎？”
木遷笑了笑，“如果是利益之間的衝突自然好解決，但兩者之間並非利益衝突。人類無法在妖界生存，大多數妖其實也不會選擇去人類主位面生活……最開始的仇恨，是有些從妖界流竄出去的妖在人類主位面興風作浪，所以有了除妖師……”
木遷很輕巧的說着不知多久遠之前的故事，人類和妖族之間的對立、戰鬥，是一種水火不容的自然態勢。
這並非是那麼輕巧就能化解的。
小靈靜靜的聽着，努力思索着……
雖然小靈知道哥哥不會輕易離開自己身邊，可一想到未來那些人類中的除妖師要對自己哥哥圍攻、敵對，在背後謾罵，小靈心中就各種不是滋味。
真正的喜歡大概就是這樣吧。
不去在意真正的身份，第一時間就在爲對方着想，所想的只是不想失去，而不是爲何介意。
木遷說着說着就把話題引開了，也在讓小靈整理情緒，準備回家了。
“沒事，萬一除妖師們想不到呢？”
小靈也笑了出來，點頭“嗯”了一聲。
……
昆吾山，山體內部的資料館。
在最底層、需要高級權限才能進入的古老藏書閣中，玉姐閱讀着千年來的一些各大位面強大人物的故事，但這些人物無一符合木遷的標準。
千年……這個範圍太狹窄了。
“怎麼會找不到，”玉姐揉揉眉心。
千年之上這個信息暫時還沒冒出來……
合上一本古老的手札，玉姐有些氣急敗壞的把這本老古董扔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旁邊有個靜靜讀書的老者提醒：“輕拿輕放。”
“知道了，囉嗦。”
玉姐似乎和這老頭很熟，只是哼了聲。
嗯？
目光突然鎖定在了牆壁上，玉姐走過去，那邊沒有開燈所以有些陰暗。
但，玉姐彷彿看到了屍橫遍野、修羅場一般的煉獄……
“三爺？那邊是什麼？”
“開關在左手邊，不過勸你最好別看，那是一千兩百多年前的幾位前輩用血畫下的。記錄了兩場災難……除妖師的災難。”
玉姐眉頭頓時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