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看向了電視屏幕，只見屏幕中的卡瑞納在兩人即將都要死去不得不做出決定的時候，最終還是選擇了劉凡。
“你說她到底是爲了愛情，還是爲了這個世界。”劉凡直接問道。
“她自己會知道的。”戈爾德突然起身，用一種似乎很溫柔語氣道，“卡瑞納有了自己的答案，也幫我找到了答案，劉凡，你走吧。”
“戈爾德先生，你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劉凡坐着追問道。
戈爾德仰起頭思考了兩秒，“在我六歲那一年，我應該殺死自己的，我不該軟弱。”
“所以你現在是要大家陪着你一起堅強麼？”
戈爾德看着劉凡從容淡定的笑容，不自覺的出現了一些奇怪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你糾結了一輩子，所以在最後的時刻，你想讓自己堅定一次，你想讓自己不要猶豫的去給出一個答案，說實話，我能理解你的不容易，我也想讓你有一個完美的結局，但你想要的謝幕方式，我不得不阻止，抱歉了，戈爾德先生。”劉凡的臉色逐漸嚴肅起來。
戈爾德同樣也嚴肅了起來，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幾秒，戈爾德長嘆了一聲，“劉凡，你已經阻止不了我了，連我自己都阻止不了我了。”
說完，戈爾德轉身想要向樓下走去，卻聽到身後的劉凡平靜的說道，“你是故意在洛克菲勒家族面前暴露的吧。”
戈爾德繼續往前走沒有搭理劉凡，劉凡繼續道，“你確定源腦計劃的人拿到的東西是你想要的麼？”
這一次，戈爾德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他轉過身看着劉凡，但是並沒有接話，劉凡做了個讓戈爾德聽自己慢慢說的手勢，“讓洛克菲勒的人來找到我，然後你就可以順其自然的聯繫我並把我邀請到這個地方來，對吧？
其實把我喊到這個地方來，不是想讓我看什麼監獄，也不是想讓我來陪你一起看卡瑞納的決定，更不是在卡瑞納做出某個選擇後把我留在這裡，僅僅只是你知道我是一個敏感的人，你需要一場你認爲可以讓我相信的戲份，好給源腦計劃的人一個機會。
剛纔監獄裡那個跟我張的一模一樣的人，是一個傳導器吧，只是需要我的即時面部數據罷了，看來源腦計劃的人已經成功的入侵了我的實驗室，可是戈爾德先生，木龍科技是我劉凡的命啊，我怎麼可能允許木龍科技出現任何的漏洞，所以到底是你真的很相信他們，還是你真的已經沒有時間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正憋着最後一口氣吧？”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他們的？”戈爾德終於開口了。
劉凡忍不住一笑，“我從來就沒相信過他們。”
戈爾德，“...”
“你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是這麼猶豫，還是想看看木龍科技的核心技術之後再做決定，戈爾德，你這一生，執念太重了啊...”
意識到自己的局早就被識破了，戈爾德倒也淡定，“劉凡，你既然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那你就應該裝傻，至少那樣人類反而還有一線生機。”
“戈爾德，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的解決方案，也不存在一勞永逸的事情，你想要的完美答案，你這一生都沒有找到，木龍科技同樣給不了你，因爲根本，就沒有完美。”
“哎。”戈爾德仰天長嘆，閉着眼搖了搖頭，“也是，我就是對這個世界報有了太多的希望，才總是這麼徘徊，走了一路，看了一路，早就該看透徹了，你說的對，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因爲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不完美的。
劉凡，你回去吧，你是個好人，最後再去做點你想做的事情吧。”
“因爲這個世界不完美，就要選擇毀滅它，你覺得這樣對麼？”
“你還記得那些監獄裡的人麼？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根本不想活着卻不得不痛苦的活着？生而爲人，他們沒有犯過任何的錯，但他們爲什麼要接受這樣的命運？
劉凡，如果今天一個從小做着善事的人突然有一天殘忍的屠殺了一個村子，不管是法律還是大衆，會讓他活下去麼？會原諒他麼？
善惡都是這個人，但當一個人無法控制自己的惡時，他就要爲他的惡付出代價，人是如此，世界亦是如此。”
劉凡微微一笑，“你知道嘛，在我們華夏曾經有一個很可笑的現象，我們有百分之一的老人會假摔訛人，但卻僅僅因爲這百分之一的概率，讓百分之99的人不敢去扶那些真正倒在地上的，99%的真摔老人。”
“這就是惡，它比善更容易傳播。”戈爾德接話道。
“但有意思的是，我從一項統計數據上看到，這些人不敢，卻不是不想，在全國的老人摔倒事件中，老人被扶的比例其實超過了90%，只不過大家或許會提前採取一些措施，比如找人錄視頻，比如多叫幾個人路人一起出手，這些東西喜歡吸引眼球的媒體不會報道出來，但是我卻實實在在的看到了。
惡並不是比善更容易傳播，只不過，惡喜歡在人前蹦躂，善喜歡在人後顯光。”
戈爾德有些不認可的搖了搖頭，“百分之九十，那不還是有百分之十的人被影響了，你...”
“轟！”
戈爾德的話突然被一陣地下傳來的震動打斷。
“怎麼回事？！”
“看來你的實驗室已經找到了。”劉凡緩緩站起身來。
戈爾德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劉凡走到戈爾德身邊，拍了拍他的胳膊，“其實我們兩個人有一點很像，你很難相信別人，我也一樣，但我有一點比你強，我相信科學。
你把我忽悠過來是爲了牽制住我，你以爲我在這跟你探討這些明知沒有意義的道理是爲了什麼？”
劉凡衝着戈爾德眨了個眼，“走吧，下去看看你的實驗室。”
戈爾德有點慌亂的跟在劉凡身後，從下邊的一個暗門下去，就進入了一個煥然不同，充滿科技感的實驗室，只可惜這個時候的實驗室一片狼藉。
“怎麼會這樣！”戈爾德有些吃力的跑到主控臺前，主控臺此刻已經徹底被毀了，“是誰？是誰幹的！劉凡，你做了什麼？！”
劉凡打了個響指，然後在戈爾德的身邊出現了三名健壯的年輕男子。
“隱身衣！”戈爾德反應過來，但馬上搖了搖頭，“他們不可能通過生命監測，他們怎麼進來的？他們...他們...”
戈爾德突然往椅子上癱坐下去，“人形智能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