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宮司的真正職責
一番隊。
茶室。
京樂春水鼻青臉腫地坐在榻榻米上，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一整個命不久矣的模樣。
倒是旁邊的山本神清氣爽，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整個人看上去都年輕了不少。
京樂萬萬沒想到，奔着去看樂子樂一下自己，結果到最後樂子竟是自己。
因爲管理上的疏忽，他被山本結結實實地揍了一頓。
但其實嚴格來說，這件事還真跟他一點關係沒有。
當初從審判開始到審判結束，京樂從頭到尾都沒見到那位前七番隊隊長淵上男。
再聽到相關消息的時候，他就已經被送到真央地下大監獄了。
不過令京樂沒料到的是，四十六室居然真的是敢在關押手段上動手腳，甚至打起了犯人的主意。
要知道，真央地下大監獄存在的時間甚至比四十六室還要久遠。
只能說，這羣人已經被權力矇蔽了心智，完全分不清大小王了。
想至此，京樂春水就不得不再誇一誇朽木響河了。
當之無愧的屍魂界英雄。
等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給他改善一下在無間地獄的生活環境。
沉寂之間，山本用眼角餘光打量着兩位弟子。
因爲揍了一頓京樂春水的緣故，他現在的火氣並不大。
儘管如月明的行事方式有些過於誇張，但此行卻是並未做錯什麼，頂多是後續監獄修繕需要花上不少的時間和精力。
而且鎮壓地獄叛亂這種嚴重事件，甚至還可以歸爲有功之臣。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此次傷亡犯人過多，好幾層地獄都被直接清空了。
“京樂，此次的隊葬儀式就由你來負責吧。”
沉吟片刻後，山本緩緩開口道，“鑑於死者的身份，一切從簡吧。”
全部都是屍魂界的罪人，或多或少犯下過大錯，隊葬儀式太過隆重的話，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京樂點點頭，提醒道：“山老頭，別忘了還有那些死去的隊長級死神。”
“單是隊葬儀式，可不足以平息他們的魂靈啊。”
聞言，山老頭沉默許久，直至某人在旁邊打起瞌睡的時候，他方纔再度開口道：
“跟之前一樣，舉行魂葬祭禮。”
“通過儀式，讓這羣人安息……”
然而話還未說完，旁邊的如月明突然驚醒，忙不迭地望向四周，最後目光停留在對面二人的臉上。
“唔，我剛纔貌似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你們說的……”
“是我理解中的魂葬祭禮嗎？”
山本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如月明擦了下嘴角的哈喇子，表情認真道：“死神的肉體是由靈子構成的，一旦死亡的話，肉體則以靈子的形式迴歸屍魂界。”
“但是三等以上的靈壓由於濃度過高，無法迴歸。”
“爲了能讓其迴歸屍魂界，所以纔會有魂葬祭禮這種儀式。”
此話一出，山本和京樂的表情頓時浮現出幾分古怪來。
以上如月明所講述的內容，屬於是靈術院就能夠學到的知識點。
可能隨便從十三隊找個死神，都可以完整的複述出來。
但如果這個死神是如月明的話，那多多少少就有些讓人感到驚悚了。
這傢伙居然真的讀書了？！
太陽莫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山本微微頷首，承認道：“確實如此。”
“只不過在目的上稍稍有些出入。”
他跟京樂對視了一眼，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正準備開口解說魂葬祭禮的真正目的時，卻再度被如月明打斷：
“事實上，三等以上的靈子無論怎麼做都無法迴歸屍魂界的大地。”
“而我們又不能讓他們一直飄蕩在屍魂界，所以舉行魂葬祭禮的真正目的是，讓死去的隊長們……”
“墜入地獄。”
此話一出，房間中頓時寂靜了下來。
山本跟京樂二人均以微妙地目光注視着侃侃而談的如月明，不知爲何，眼前的這幅畫面讓他們有種荒謬的感覺。
就好比自家的蠢兒子，突然有天開了竅，直接滿分破格被清北錄取。
太誇張了，導致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京樂春水撓了撓下巴，認真道：“確實是這麼個意思。”
“但問題的關鍵是，你怎麼知道的？”
“山老頭當時跟我說的時候，還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並且再三保證，除了他以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結果也是個爛大街的秘密嗎？”
話音剛落，房間中溫度隱隱升高，京樂春水頓時訕笑連連。
一時心直口快，差點忘了山老頭還在這裡坐着。
“這個啊，大神跟我說的。”
如月明一臉理所當然地解釋道，“你們知道的，我可是逆骨神祠指定的唯一宮司，平日無論是祭祀還是類似的儀式，都經歷過。”
“像魂葬祭禮之類事情，大神自然不會對我有所隱瞞。”
山本眼底閃過恍然。
如果是米米哈基的話，那麼一切就變得合理起來了。
作爲靈王的右臂，儘管已經擁有了獨立意識，但在某種程度上，其依舊有百萬年之久。
“雖然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山本低聲道，“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比起讓隊長們長期在屍魂界中飄蕩，不如早日墜入地獄之中。”
“等老夫死後，亦是如此。”
“儘管地獄並非什麼好的去處……”
聞言，如月明認真了幾分：
“其實。”
“還有第三個選擇。”
此話一出，兩道銳利的目光頓時落在了他的身上。
如月明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胸膛，昂首道：
“沒錯，正是本人。”
“逆骨神祠大宮司！”
因爲蠢弟子太莽的原因，導致山本一時間忽略了其宮司這一職務。
但仔細想想的話，貌似如月明在這類事情上從未開過玩笑。
想至此，他沉吟道：“細說，老夫需要知道全部的細節及內容，不得有半點疏漏。”
“如果有些話不能讓太多外人知道的話。”
“京樂春水，你出去！”
京樂：“？”
…………
“簡而言之，就是你爲了讓死去的隊長的靈子重新迴歸屍魂界，然後力薦自己成爲隊葬儀式和魂葬祭禮的大祭司。” 十二番隊的食堂，藍染放下筷子，總結道。
就在剛剛，如月明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詳細跟他的敘述了一遍，就連真央地下大監獄發生的叛逃動亂都沒有跳過。
雖然在吃飯的時候說一拳打爆某人的腦袋有些膈應，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藍染還是耐心聽完了某人的嘮叨。
如月明點點頭，三口兩口吞下十二番隊最新研發的無刺烤魚，含糊不清地應了一句。
“雖然沒有去過地獄，但從大佬的描述來看，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而且一旦墜入其中的話，就相當於魂魄被打上了地獄的印記，永遠都別想逃離地獄的束縛和禁錮。”
聞言，藍染若有所思。
如果根據靈術院的記載，以及他在某些地方查看到的隱秘記錄來看。
屍魂界的靈子會在某種不知名的定則下，進行循環重複。
但三等以上的死神在死後並不會因爲魂葬祭禮迴歸屍魂界，倒是個全新且未知的知識點。
不過既然山本願意將此等秘密跟如月明進行討論，那也就說明他已經將其列爲了繼承總隊長職位的後備人選。
望了一眼還在跟豌豆搏鬥的如月明，藍染微不可查嘆了口氣。
如果真的被這傢伙繼承了總隊長的職位，怕不是第一件事就是把死霸裝的樣式改造成十一番隊的宣傳服飾。
似乎是聯想到了類似的畫面，藍染趕忙搖了搖頭。
畫面太美，他不忍看。
“惣右介，魂葬祭禮你要去嗎？”
好不容易嚥下最後一口飯，如月明突然想到了什麼，擡頭看向對面的藍染。
“隊長死去可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錯過這次的話，下次就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了。”
藍染怔了一下，思考片刻後，點點頭，認真道：
“去。”
直覺告訴他，如果錯過這次魂葬祭禮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雖然在如月明的干涉下，這次的魂葬祭禮跟以往屍魂界歷史記載上的有所不同。
但正是因爲不同，所以纔要去看。
畢竟，凡是有如月明這傢伙出現的地方，定然會出現不一樣的驚喜或意外。
想到這裡，藍染從座位上起身，叮囑如月明幾句後，便匆匆離開了食堂，朝着隊長執務室去了。
望着其離去的背影，如月明咧嘴一笑，敲了敲桌子：
“嘿，蒜香茄子，蔥爆排骨，鹽焗烤魚各來三份！”
“今天定要乘興而歸啊！”
食堂的大廚聽到這話，頓時眼角一抽，卻也不敢反駁，悶頭做飯去了。
衆所周知，這位如月三席距離晉升爲如月隊長，就差一個就任儀式了。
他們十一番隊的副隊長五助，早在幾天前，就已經申請了調任，前往四番隊擔任席官了。
儘管職位下調很多，但五助樂在其中，別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唯一讓人苦惱的就是，五助走了，十一番隊新的副隊長還未上任，如月明又懶得管理隊內事務，所以十一番隊處於百廢待興的狀態。
就連隊內食堂都沒有個合適的廚師。
這也導致這位未來的十一番隊隊長，經常來十二番隊蹭飯。
當然，偶爾也會去二番隊。
用如月明的話來說，那就是十二番隊食堂大部分菜式都是藍染提供的，無論是味道還是樣式，都能稱得上一等一。
至於去二番隊，那就是純純地換口味了。
反正都不用他花錢，大口吃就完了。
什麼，你說十二番隊財務支出緊張？
那跟他十一番隊有什麼關係？
“搞快點搞快點！”
如月明催促道，“我已經五秒鐘沒吃飯了！”
食堂大廚擦了把汗，繼續在竈臺之間努力，竈火熊熊燃起。
…………
十二番隊執務室。
藍染輕敲了下門扉，裡面傳來曳舟桐生的聲音。
“進來吧。”
藍染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大量的儀器設備，各類的試管排列井井有條，彰顯着極爲獨特的個人風格。
“惣右介，正好我有事要找伱。”
沒等藍染開口，曳舟桐生便是笑吟吟地搶先道：“就在剛剛，總隊長大人通知要舉行隊葬儀式和魂葬祭禮。”
“但日世裡那孩子去執行其他任務了。”
“眼下我的實驗又在關鍵時刻，暫時走不開。”
“思來想去，貌似只有你最合適，如果沒有什麼要緊事情的話，你可以代替我前去嗎？”
藍染眨了眨眼，本來還在思考用什麼說辭說服對方。
結果沒想到曳舟隊長如此配合，直接就把任務交給他了。
“我知道了。”
藍染點點頭，應承了下來。
眼看曳舟桐生又開始忙碌實驗的事情，他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直到其離開很久之後，曳舟桐生方纔擡起頭，茫然說道：
“好像忘了什麼？”
“算了，不管了，先完成這項研究再說，馬上就要結束了。”
…………
因爲有一番隊的提前通知。
所以各個番隊都做了充足的準備，在隊葬儀式這點，早早地來到了現場。
巨大的特製木臺於空地上搭建起來。
一團黑乎乎的事物被置放其上，等待着最後命運的到來。
因爲如月明下手過於兇殘的緣故，數十位四番隊隊士連續拼接了多天，都沒能將全部的屍體拼湊出來。
無奈之下，只能選擇用特殊的容器裝上。
眼下雖然醜陋了點，但好歹儀式能正常進行，也就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了。
以山本爲首的衆位隊長，站在木臺前。
靜待儀式的開始。
雀部長次郎上前一步，唸誦祭文。
雖然死者都是犯人，但流程還是要走的，尤其是其中還有綱彌代的成員。
很快祭文唸誦完畢，緊接着便是數位蒙面死神出現在木臺的四周，他們手持火炬，莊重地將木臺點燃。
熊熊烈火直衝天際，照亮了略顯昏暗的天空。
這一過程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但這不過是今天的開場戲罷了，真正的重頭戲，在如雪的灰燼落下之際，方纔正式開始。
接下來是，魂葬祭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