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本來一臉驚訝，甚至還帶了一點憤憤之色的軟軟與小四，聞言頓時吃了一驚。
軟軟準備去抽揹包裡的扳手，小四準備解腰帶的動作都僵住了。
眼神同時怪異的看着肖囂，瞬間腦補了很多。
但肖囂也一時不知道怎麼跟她們解釋，正在這時，楊佳已經從樓上走了下來。
她看起來情緒不高，目光在等在一樓的衆人臉上掃過，無意多說，只是徑直落在了肖囂身上，一邊向他們走了過來，一邊道：“軟軟和小四可以先回去，肖囂，你跟着我過來一下。”
不用她說，肖囂便跟了上來。
軟軟和小四則分明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見時機不對，也只能等着。
……
肖囂心思極快，瞬間又想到一個主意，道：“那我們就選擇他們中的一個，控制住他，然後扶他上位，其他人有想競爭的，直接幹掉，或是抽他嘴巴抽到他不敢再有這心……”
肖囂微怔，忙道：“什麼？”
“但是，如果黑門城的其他人要聯手對付我，我也只有被迫離開的份，畢竟，我還沒有狂妄到認爲自己有獨自一人對抗一座城市的力量……哪怕這座城市已經是被打殘了的。”
“臥槽……”
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道：“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有這麼多的鬼點子……”
肖囂心裡腹誹着，想了一下，又道：“那要不就乾脆威脅他們，撒手不管？”
看着她失落的樣子，肖囂心情也有點不痛快。
他忍不住眉頭都皺了一下：“他們其實也一直是在害怕着的吧？”
肖囂有些意外，見楊佳直接帶自己上車，還以爲她有目的地呢。
肖囂心裡着實吃了一驚，若不是有思維爆炸的能力，這會手裡的酒杯大概都掉地上了。
她說着，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也是真的可笑。”
“伱不都看見了？”
這不經意的一瞥，倒讓肖囂發現，她身材居然挺不錯的。
楊佳低低的嘆了一聲，道：“我終究只是一個外人，黑門城的人並不怎麼認可我。”
“害怕地獄組織捲土重來，甚至要藉助但丁組織的力量去渡過難關。”
“只不過，或許他們現在，確實都在看着我的笑話吧？”
提到這個問題，肖囂也略微遲疑：“是關於我……”
“……”
……
看出來楊佳情緒不高，肖囂便沒有帶她從熱鬧的前廳走過，而是直接從後門進入酒吧。
“地獄組織？”
“他好像很適應現在這個身份啊……”
“……”
“我抱着極大的希望與熱情，回到了黑門城，只想爲已經死去的老會長收拾爛攤子，想要重整黑門城異鄉人組織，畢竟我是在這裡甦醒的，爲此，我甚至一刻也不敢放鬆，親自出手，毀掉了黑門城一個又一個的隱患，而最終，卻發現我毀掉的，其實也是我自己的機會……”
“能夠被繼承的，只有高級契約，也就是唯一的領主契約。”
“……”
“我不懷疑他們有膽子這麼做。”
“而且，我也必須承認，我確實在很多事情的處理上都不夠成熟，所以纔會在這麼重要的環節上出現了問題……我甚至無法去怪某些人欺騙了我，這只是我自己的能力有問題。”
莫名覺得剛纔的不快，被沖淡了許多。
不得不說，這個上過報紙，黑門城的知名企業，起碼有一點是挺不錯的……
楊佳看了他一眼，微微苦笑，道：“中級契約是無法繼承的，人死了，也就沒了。”
他都沒有刻意控制自己眼神裡的驚訝：“你開玩笑呢？”
楊佳神色微沉，低聲道：“以我的能力，確實可以殺死黑門城的任何一個人。”
“……”
“……”
“有沒有地方去？”
“這一次回來，我就已經發現，黑門城與之前老會長在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地獄組織。”
這也代表着，粉紅少女幫是真的要將冰山酒吧送給自己作爲報酬。
……
“對。”
但思慮良久，還是有些不甘心：
楊佳這時才擡起頭來，看向了肖囂，道：“從跟他們交談之前，我就知道還有一個辦法。”
“有啊……”
“……”
楊佳輕輕的伸了個懶腰，手裡端着威士忌酒杯，慢慢的靠在了沙發椅背上。
“我永遠也無法像地獄組織那樣肆無忌憚的殺人或是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重點囑咐：“要好的酒，不要平時賣給顧客那種的……”
這才坐在了她的對面，輕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肖囂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心裡忽然踏實了很多。
而楊佳則看着肖囂安排自己坐下，又命人送酒的樣子，神色也多少有些詫異。
楊佳擡頭看向了肖囂，道：“反而是你也因爲我承擔了不必要的風險，是我連累了你。”
“……”
而肖囂在說出了這句話後，心裡也不免微微的得意：“現在就是我自己的生意了……”
楊佳輕輕的嘆了口氣，道：“你以爲我們能夠想到的方法，他們就沒有想到嗎？”
楊佳聽着他一個又一個的主意，表情都有些古怪了。
“況且，他們雖然倍受威脅，但本身也是有很多選擇的，比如黑森林，甚至……”
“這……”
正承受着這車廂裡寂靜的煎熬，駕駛了數分鐘後，楊佳忽然開口。
“不能怪你。”
當然，她們也還是佔着一定的股份的。
“這……”
“這跟自己拿到了領主級契約有什麼分別？”
她倒是去過肖囂的辦公室一次，但心裡卻忍不住想着：“你不是看場子的嗎？”
“但他們非但不去痛恨地獄組織，反而下意識的模仿他們……”
“都被人欺負了，還講究這麼多……”
楊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難道，還真沒辦法了？”
“像個人一樣的活着，而不是怪物。”
飛快的思索了一下，本來想說：“去我家？”
……她們不畫餅，真的給好處。
“怎麼現在說的好像真跟你自己的生意似的？”
自己都這麼大個辦公室了，幹一行愛一行這不是基礎操作麼？
“不過，這些方法，都行不通的。”
劃重點：肖囂自己的辦公室。
但轉念一眼，不合適，便略一點頭，道：“去我辦公室聊吧！”
“我只是個新人啊……”
楊佳點頭：“一旦獲得了老會長的契約，老會長的保險櫃，以及保險櫃裡那件東西的第一支配權也就落在了他們手裡。他們固然可以拿這件東西來與但丁組織談條件，也可以在但丁組織開不他們滿意價碼的情況下，去找黑森林生物實驗室，甚至地獄組織談條件……”
“……”
這可不僅僅是口頭承諾，高寧甚至連合同都準備好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
“否則，不說黑門城會怎麼樣，但丁組織恐怕就容不下我。”
默默的坐了一會，他忽然道：“總是還會有其他辦法的，比如……”
“你！”
“以前黑門城也屬於但丁組織的輻射範圍之一，雖然不像但丁組織裡的正式成員那麼擁有嚴格的教條，卻也在遵守着異鄉人圈子裡最標準的原則之一：彼此尊重，懷抱希望。”
“大概，就像老會長說的，人都有慕強心理，會下意識把自己塑造成曾經最恐懼的樣子吧……”
“……”
“嗯？”
“這……”
“辦公室？”
“……我們把他們中的某個人幹掉，直接搶他的契約？”
“但丁組織與地獄組織不同，做事都是有很多限制的。”
“大不了你威脅他們直接走人，在沒有你和但丁組織的情況下，看他們誰敢站出來……”
聽着楊佳微帶苦笑的解釋，肖囂明白了事情的棘手。
“我都不理解，你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被他們給欺負的。”
“……”
乘電梯來到辦公室，微一遲疑，又打電話給店長，讓他送一瓶酒上來。
車子在下個路口調頭，去向了冰山酒吧。
“……”
“地獄組織毀掉了黑門城的生存信念，殺死了他們無數的同伴、隊友、兄弟……”
微微沉默之後，她才低聲道：
肖囂臉色略有些尷尬，道：“大概是職業病……”
說到這裡，她才忽然苦笑了一下，道：“我是但丁組織的人，我的原則不允許我這麼做。”
肖囂聞言，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楊佳。
“但是如今，地獄組織毀掉了黑門城，也影響到了黑門城剩下的人。”
等到店長親自把酒送了上來，肖囂給楊佳倒了一杯，還給她加了點冰塊。
“……”
肖囂跟着楊佳坐上了她的SUV，一路駛離了紅眼睛俱樂部，肖囂已經數次想要開口詢問，卻不知從何問起，坐在了楊佳身邊，哪怕不用洞察者的能力，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緒低落。
……
“這……”
楊佳出人意料，忽然看向了肖囂，道：“由你，來繼承老會長的契約。”
“況且……”
而楊佳看着肖囂的眼睛，則是微一沉吟，才輕聲道：“一些沒有證據的話，我也不好亂說，但我有一種直覺，或許，老會長的契約，一開始就是有人打算着由你來繼承的……”
“我這……”
肖囂見她說的認真，心裡已經止不住的生出了巨大的荒誕。
紅眼睛凌平、大蛇姐妹，那個神秘的橋底老周，還有沒露面的銀子彈家族……
自己拿什麼跟他們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