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真是主動交待的
“嘩啦……”
那一羣穿着白色防護服的人驟然見到楊佳出現，頓時大吃了一驚，一邊混亂，可以聽到有人握着對講機大聲喊着：“報告，報告，13號養殖場北區發現逃離組織成員，報告……”
“我們未攜帶殺傷性武器，我們未攜帶殺傷性武器……”
“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
“安靜！”
騷亂之中，似乎也有人通過他們身上佩戴的攝像頭，看到了楊佳，很快，他們某個人的傳感設備上，便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對方先是低聲訓斥，聲音一出，便像是本人出現在了現場，使得場間白防護服人員安靜了下來，然後，那個蒼老的聲音低聲道：“黑手？”
楊佳並不回答他的話，只是漠然道：“命令你手下的人離開，不要再來這裡。”
“不然，我會讓他們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
“……”
“而老會長曾經留下的一切痕跡，都會被抹去，而我，也只能被迫離開。”
城市的另外一處，寬敞但又擁擠的監測室裡，所有的畫面同時變成了一團亂麻，耳機裡傳出來的聲音，也霎那間扭曲且不可辨認，一個個工作人員急急的將耳機卸下，扔到一邊。
“……”
白色防護服的人一時驚惶不已，身形畏縮。
楊佳停頓了一下，擡起頭來，可以看到，眼底有着深深的怒意：“他們在餵食畸變生物。”
說着，她便掃向四周：“那個人呢？”
只是……
肖囂甚至舉起了一隻手：“我對那些老前輩，都是很尊敬的。”
“剛剛甦醒，都是低等契約，只在這城市裡，享有最低權限的強化元素兌換等等。”
“……”
楊佳默默的閉上了眼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慢慢的開口道：
“哦，不是掃雷遊戲，這是我剛剛玩的……”
“我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陷阱？”
“到時候，就會有人繼承一份空白的高等契約。”
此時換了視角，正面看向這片龐大的區域，便更是可以感覺到它的深邃，那無數巨大的血肉觸手沖天而起，直觸夜空裡稀疏的雲端，一張張扭曲的面孔，在半空之中出現，彷彿有某種詭異的蒸氣，時時幻化出詭異的笑容，她直面着這巨大的未知，如同面對着巨人。
“……”
“快……”
楊佳慢慢說着，反倒冷靜了下來，只有些許的疲憊：“只是爲了驅逐我離開罷了。”
聽着這離奇的一切，楊佳都不知道問什麼了，怔了一下才道：“你收了？”
“不要再做這種無昧的事情了。”
楊佳聽着，臉上也忽然露出了震驚之色：“什麼？”
也就在這時，忽然手機的響動，將她拉回了現實，皺了皺眉，眼前的一切幻象消失不見。
“但是，如果任由形勢惡化，高等契約就會被重置。”
“……”
聽起來倒是很合理，黑帽子老崔確實是黑門城比較難對付的一個，雖然這個人膽小又雞賊，但是他資歷擺在那裡，肖器這樣的新人，真要較量，確實不能是老崔的對手……
楊佳掃了一眼文檔，低聲道：“是橋底老周的人……”
“只是在用這種手段，讓老會長的那份高級契約，清零，重置！”
這份高級契約，又是怎麼回事？
楊佳沉默了下來，似乎這件事，也有些脫離了她的理解範圍。
“會長擁有和城市意志深度溝通，並簽訂一些特殊契約的能力。”
“？”
肖器有些尷尬：“我可不一定打得過他啊，萬一逼急了向我出手怎麼辦？”
肖囂怔了一下，低聲道：“那麼，他們把人送到下城區，究竟是爲了什麼？”
“……”
而肖囂倒是一臉警惕，道：“我也覺得這個消息來的太簡單了，好像他是主動告訴我。”
驟然得知了這麼誇張的事情，楊佳也沒有絲毫耽誤，半個小時後，便已經趕到了酒吧。
她遲疑了一下，看向肖囂：“這麼關鍵的信息，你是怎麼問出來的？”
“現在，我們纔是惟一能拯救你們的人。”
“而伱們需要做的，只是不要讓那幻覺一直支配着你們，不要再破壞我們的計劃。”
“這羣瘋子，又要來破壞我們的計劃？”
有人在信號混亂的瞬間，就已經切斷了所有聯繫，並催促着：“打開屏蔽體系……”
“……”
嗡……
“我不想收的啊……”
“我早就知道他們被嚇破了膽，卻沒想到，他們居然不惜做到了這種程度……”
楊佳的臉上，甚至露出了幾分無奈：“你們甚至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
“爲什麼？”
“確保她不能以常規或是符合底層邏輯的方式看到我們……”
“他們……”
說到這裡，她的臉也冷了下來，沉聲道：“這羣人打的也是這個主意，黑門城，本來就有一個從老會長時期遺留下來的問題，如今已經造成了我們這座城市的腐爛，而他們，非但不想着一起解決，甚至還在縱容，或加速這種腐爛，爲的就是，等待這份契約重置。”
“這……”
“算了，終究還是無法溝通。”
“黑帽老崔？”
肖囂自己說着，都覺得有點離奇，尷尬的道：“交待的可詳細了。”
驅走了這羣驚慌失措的防護者，楊佳才轉身，再度向這片腐爛的王國看去。
“真的……”
肖囂道：“我本來也不太敢收的，但是他一個勁的哭，說我不收就還是想要他的命。”
見她進來，正坐在老闆椅上玩着電腦的肖器，也急忙起身，將電腦屏幕向外推了半個，道：“都在這裡了，我聽了之後也很吃驚，擔心自己忘了細節，就全部記到電腦上面了。”
……
“我甚至連句重話都沒有說……”
龐大的壓力，居然連她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很簡單。”
“無法嘗試多少次，都始終沒有任何溝通的可能……”
“……”
“救我們？”
“我甚至很難理解，爲什麼自詡聰明的你們，卻一定要做這些註定毀滅的事情？”
“……”
他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剛剛的經歷：
“我就是面對面跟他聊了幾句，他就忽然跪了，說願意交待所有事。”
面對這個問題，肖囂自己都愣了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
楊佳聽着，都感覺實在離奇了，眨了眨眼睛，半晌才道：“你真的……沒有逼他？”
“每一位異鄉人，與這座城市的綁定都是不同的。”
“出類拔萃的一些人，則可以拿到中等契約，象徵着得到了城市的認可。”
但說着，她也已經沒有了討論的興致。
“餵食畸變生物？”
“不放走能咋的？”
“而高等契約，一座城市裡往往只有一份。”
肖器道：“問完了這些話，他就走了。”
“臨了，甚至還主動拿出了信息卡，說手頭有五百積分，願意全拿出來換自己的命……”
而面對肖囂這個很合理的置疑，楊佳卻是在慢慢的掃過了肖囂記下的“口供”之後，沉默了下來，低聲道：“不用懷疑了，這個消息是真的，我來之前，已經從別的地方驗證過了。”
說着話，她已慢慢的擡起了手槍，黑洞洞的槍口處，隱約有門框狀的波紋浮現。
“拿到了高等契約，將會擁有對中低等契約一定的限制能力，也就是會長。”
對講機裡，老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彷彿也帶了一些怒意：“你們被幻覺支配了太久。”
楊佳低吁了一口氣，拿出了手機，接通後，裡面立刻響起了肖器緊張的聲音。
肖囂的臉色，也微微突變，腦海裡閃過了那些扭曲而恐怖的存在：
“這，對於異鄉人來說，是一種不可饒恕的背叛。”
“現在我能做的，便只有驅逐你們離開。”
“我當時都不知道他想交待什麼啊，但看起來他好像有什麼秘密，就把他帶到辦公室。”
“爲什麼要放走他？”
“走了啊……”
聽着楊佳的話，肖囂倒是想起了，自己那張信息卡上顯示的【低等契約】幾個字。
“……”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準了她的電子設備，忽然同時失靈。
“然後我什麼都還沒問，他便把所有事情都倒豆子一倒了出來。”
“還說地獄組織都會遵守這個原則，收了積分就要放人一馬……”
“……”
“……”
……
而另一邊，則有中年男人憤怒的拍着桌子：“十三號養殖場，明明就要看到觀測結果了。”
“該死！”
這裡面的細節多到楊佳都需要好好的反應了一下。
“現在這座城市裡的高等契約，仍然屬於老會長，只要繼承了老會長的遺志，就可以得到這份契約，併合理的制約與限制其他異鄉人的行爲，也就有了重整黑門城異鄉人的機會。”
“我發誓！”
“不然，我們都有可能被同化……”
“……”
“……”
“……”
說着，臉色愈發陰沉：“但我也沒想到他們會做的這麼過分！”
“所以，這纔是楊佳一定要繼承老會長理念的原因？”
肖囂聽到了這裡，頓時心裡微微一動：“凌平說保險櫃，也是包含在了這份契約中的吧？”
“那保險櫃裡究竟放着什麼？”
“甚至說……地獄組織的入侵，是不是也與這個保險櫃裡的東西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