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面對誘惑與壓力，在激動、緊張、關鍵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超越自己的能力。
有人卻是反之，反而連平常的表現都做不到。
苟育就是前者，面對曹性拿出的美酒，爲了得到這心愛之物，苟育漢語明顯提升了很多。
這是他的優點及潛質。
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也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和曹性根據前面兩個回答，猜測的無二。
連人肉都不願意浪費，奴隸都養不起，那底層占人，日子能好到哪去！
曹性拍了拍苟育的肩膀：“不錯，酒是你的了！好好幹，我需要你！”
這是曹性對他的第二次認可，第一次是出於他會駕馭戰象，這一次出於他關鍵時刻可以超常發揮的潛質。
戰鬥最後的掃尾結束，俘虜被看押起來，戰利品被收歸入庫。
城內外行營被修復加固，巡邏警戒的強度，加大了數倍，戰鬥中，發現了縣衙地道突襲，立了大功的軍犬，被正式派發到各營，加入了巡邏的隊伍。
縣衙之內，燈火通明，文臣武將齊聚一堂，飯菜入桌，但沒有一人動筷，相對無言的默默等待着。
直到長吏蔣琬，停下書刀，彙總之後，站起了身。
“怎麼樣？”
曹性看向了他。
蔣琬眨巴一下疲憊的眼睛，拱手行禮：
“主公！占人參戰者兩萬餘，我軍斬獲四千餘，俘虜有近萬，逃掉的占人不到三成。”
“哦！”
勝利的果實擺在那裡，跑不了，戰損，纔是曹性最關心的，這場戰鬥，來的突然，很多都是所料不及的，蔣琬還沒說，曹性就有種不良預感：
“說說戰損吧！各營傷亡如何？”
蔣琬臉色難看起來：“主公，這次我們傷亡很大。”
蔣琬這一開口，曹性就覺得心咯噔一下，整個胸口都悶得慌。
“主公！你沒事吧！”
“沒事，你接着說！”曹性擺了擺手。
“這次屯兵營傷亡最大，其次是正白旗，屯兵營戰力弱，還有一小部分女子，面對占人突襲，戰象衝擊，很快就潰敗了，還是在武官及曹鷹將軍的號召下，纔再次重整旗鼓。
正白旗作爲城外戰場的主力，一直衝在最前面，但沒有潰敗，沒有出現逃跑時被一面倒屠殺的場面，不過傷亡也是不小。
聖象八旗如今還有兩千五百左右，且沒有參加戰鬥，除了反叛的兩千餘，並沒出現其他傷亡。
正兵營守城牆，虎豹義從守縣衙，都有傷亡。”
先說完情況怎麼樣，蔣琬再報出冰冷的數字：
“主公！
虎豹義從共兩百將士，人人帶傷，重傷十二人，入英靈廟者十三人。
正兵營共五千，傷亡三成，重傷三百七十一，英靈兩百六十四。
正白旗共五千，傷亡九成，重傷一千四百三十四，英靈一千六百七。
屯兵共兩萬，傷亡五成，重傷三千六百五十，英靈四千九百七十二，失蹤九百六十。
聖象八旗共五千，剩兩千五百四十九。
全軍，重傷者兩千一百八十二，入英靈廟者五千二百四十九。
重傷員，去除三成殘疾、三成不愈、最後難有四成回到軍中。
因此，我曹軍極可能減員近萬人！”
堂中，響起了齊刷刷的倒吸冷氣的聲音，曹軍講究人性帶兵，將將士的生命擺在第一位，打了數年的仗。
戰死者加起來，與這一次相比，也就相差無幾。
近萬的減員，這是首次。
衆將咬牙切齒，臉憋成了醬紫色。
身穿寬鬆武官官服，內綁繃帶的武將王忠，一拳錘在胸口上，扯動了胸膛的箭傷，鮮血透過繃帶，浸溼了官服：“主公！某願爲先鋒，蕩平占人，爲兄弟們報仇！”
“報仇！報仇！”堂中武將大多帶傷，此刻爆發出雷霆大吼。
曹鷹眼睛眯成一條縫，殺氣瀰漫，從其中溢出。
侍立曹性身旁，充當下人、僕從的步雲雙手緊握，指甲刺破手心，鮮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滴。
文官臉色稍好一些，沒有那麼的悲憤，一個個卻偷偷唉聲嘆氣，一臉的愁容。
“主公，某請命建英靈廟，坑殺占人俘虜，築京觀！祭奠歸天的英靈們！”
曹鷹語氣陰冷，讓日南炎熱的初夏，有種寒風凜冽的感覺，彷彿一時間回到了冬天。
“阿鷹！殺戮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到最後的時刻，不要輕易使用！”
曹性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提醒他這一方面了。
“諾！”
曹鷹如往常一樣，恭恭敬敬的應諾，之後閉上了嘴巴，化身雕像，不再說話。
又沒聽進去。
曹性搖了搖頭，看向蔣琬：“公琰，聖象八旗不能棄，此次俘虜占人近萬，選出數十罪大惡極者，殺了祭奠犧牲的英靈，餘等通通編入聖象八旗吧！”
“諾！”蔣琬欣然領命。
軍隊不可一直無主，聖象八旗之所以表現如此不堪，與沒有主將也離不開關係，步雲不過只是招募者，及臨時主官，對將士的掌控力度低的可憐。
如今再編入近萬，聖象八旗將達到一萬二千餘。
當初九頭蛇八旗不過數百，就已經分成了八部，一旗人不過兩百，就任命了旗主。
聖象八旗，隸屬於同旗色的九頭蛇八旗，聽命於九頭蛇旗主，因此，不再設旗主，而是設軍司馬統領。
氣氛已經夠沉悶了，再這樣下去，人都會整出病來，轉移一下注意力吧！
曹性呼出一口濁氣，爆發出乾淨短脆的聲音：“樊魎、苟育、於羅出列！”
“屬下在！”
三人站了出來，跪在了地上行禮。
“起身吧！”曹性雙手虛扶，彷彿使用了氣功，三人順勢而起，雙手供立，低着頭，不敢直視曹性的眼睛，保持着作揖的姿態，將佔奸、奴僕的身份，扮演的淋漓盡致。
“樊魎爲正紅旗軍候，苟育爲鑲紅旗軍候，於羅爲正藍旗軍候，代領各旗統領一職。
我曹軍中軍法嚴明，剛入軍中，最多隻能授軍候之職，因此先委屈三位，這段時間，你們每日裡除了值班，早中晚，輪流來我親衛營，接受軍事理論、文化知識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