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主任！”
“冼主任中午好！”
中午，飯點，食堂！
冼奮端着餐盤走過來，急診科的一些醫生急忙問好。
無論冼奮什麼來頭，什麼出身，現在那都是急診科的副主任，衆醫生們那還是要客氣的。
雖然冼奮目前屬於臨時工，可情況和翟甲鵬還是完全不同的。
翟甲鵬是真正的臨時工，，還要經過考察才能拿到正式合同，可人家冼奮那是因爲學位沒到手，暫時還沒決定是不是長期留在江中院，所以是臨時。
臨時的領導和臨時的員工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冼主任，這邊坐吧。”
江楓笑呵呵的招呼。
因爲方寒的關係，骨傷分區的醫生們和冼奮更爲熟悉一些。
“哼，主任！”
吳曉東輕哼了一聲，吳曉東邊上的一位住院急忙專心吃飯。
“這年頭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主任，當負責人了。”
吳曉東快速的扒拉了兩口飯，把餐盤送過去，然後走出了食堂。
“吳醫生！”
吳曉東回到值班室，一位年輕的主治急忙走上前打招呼：“吳主任，五號牀的患者有些胸悶，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一點小事都辦不了，什麼都要我，要你們幹什麼？”
吳曉東當下就是一陣破口大罵。
年輕一些的主治低着頭，老老實實的挨訓。
吳曉東今年五十歲，去年其實已經拿到了副主任醫師職稱了，可遲遲沒有拿到醫院副主任的聘書。
作爲急診科資歷最老的幾位醫生之一，吳曉東在江中院也幹了十來年了，方浩洋還是主治的時候他就是主治，方浩洋是副主任的時候他還是主治，現在方浩洋已經是科主任了，他卻依舊是主治......
沒有拿到副主任的聘書，也就收入稍微高一些，在吳曉東看來，他和主治沒什麼區別。
吳曉東這麼看，年輕的主治可不敢真把吳曉東當主治。
吳曉東本就是資深主治，已經拿下了副主任醫師職稱，同時又是治療小組的負責人，雖然沒有擔任副主任，其實和方寒算是一個級別的，妥妥的三線醫生了。
不過在吳曉東看來，他是沒有方寒威風的，方寒是獨立的分區負責人，他不是，只不過手底下有兩三位主治，幾位住院醫使喚罷了。
別人稱呼依舊是吳醫生，而不是吳主任。
在方寒身上，吳曉東本就不怎麼舒服。
只不過他那時候還是主治，方寒最初也不是分區負責人，等方寒成爲分區負責人的時候，他其實已經壓不住了。
郭文淵的學生，方浩洋的愛將，省十佳青年醫生，這樣的年輕人不是他能壓得住的，真要壓那就是自討苦吃了。
吳曉東雖然心裡不舒服，可畢竟不傻，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他是清楚的。
一路從住院走到今天，又不是沒受過氣。
吳曉東並不覬覦科主任的位置，他知道以他的能耐，科主任是沒戲的，李文軍都還只是副主任，更別說他了。
可退休前混一個副主任總可以吧？
結果呢，匡明卓來了，副主任，冼奮來了，副主任。
匡明卓吳曉東也忍了。
外科的，肝臟手術做的好，陳國中的學生，有自己的領域，可冼奮呢。
一個小年輕，初來乍到，什麼本事沒有，就副主任？
這兩天吳曉東聽到有人在他面前稱呼冼主任，他的火氣就不由的從心頭竄起，甚至不由自己。
“老吳，什麼事這麼大火氣？”
苗大龍吃過飯笑呵呵的回到了值班室。
吳曉東斜眼看了一眼苗大龍，懶得理他。
在他面前，苗大龍那都是小字輩的，他是主治的時候苗大龍還是住院呢，這小子現在都敢覬覦副主任了，想和自己掰手腕？
“患者胸悶、心悸不是那麼容易改善的，在觀察一陣，有情況再找我。”吳曉東吩咐了一聲，年輕主治急忙小心翼翼的退下。
“老吳，和下面醫生何必生氣呢。”
苗大龍並不以爲意，笑呵呵的走過去在吳曉東邊上坐下：“火大傷身。”
“苗醫生有事？”
吳曉東翻着眼皮看了一眼苗大龍。
“我說吳醫生，這麼生分幹什麼，多少年的同事了，在我面前你就裝！”
苗大龍心中冷哼，他年資是比不上吳曉東，可好歹和吳曉東十來年同事了，這老小子還裝，誰不清楚誰啊。
“我說苗醫生，你心裡那點小心思以爲我不清楚？”吳曉東哼了一聲。
“咱們心知肚明，何必呢。”苗大龍呵呵笑道。
“我比你來的早，比你晉升早，副主任醫師職稱到手了，你覺得你爭得過我？”吳曉東也不藏着噎着了。
都是一個科室的，這麼多年了，正如苗大龍所說，誰不瞭解誰？
“我不着急啊，我還年輕，找機會唄。”
苗大龍不以爲意：“未來的急診科那可是姓方的，我可是方寒半個老師，大不了等幾年，方主任退了，我混個副主任問題不大。”
吳曉東又哼了一聲。
苗大龍才四十來歲，再過十年也才五十多，完全等得到方浩洋退休.......
“我說老吳，急診科現在那可是年輕人的天下，要是沒指望，咱們辭職回家開診所算了。”苗大龍打着哈哈。
“你覺得我傻嗎？”
吳曉東哼了一聲。
哪怕是開診所，也要幹兩年副主任，沒幹過副主任和幹過副主任的能一樣？
對患者來說，職稱不職稱的很多人不怎麼關注，可你幹過副主任和沒幹過副主任患者還是分得清的。
幹過那就是專家，沒幹過普通醫生。
醫生六十歲退休，那還相當的年輕，成了副高，幹過副主任，無論是開診所還是被一些小醫院返聘，那都能再幹幾年，主治級別的，那是真正的爛大街。
苗大龍倒是打的好算盤，他走了，苗大龍少了競爭對手了。
.......
兒童醫院，葛立明等幾位醫生走出病房，邊上的主治就低聲問：“葛主任，咱們真的要邀請江中院的方寒過來看看？”
“那你現在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葛立明問。
主治語氣一凝，不吭聲了。
“還是要以患者的安危爲重的，如果中醫的法子真的可行，倒是可以試一試，咱們現在等於進入了死衚衕，既然如此，那就讓中醫試一試。”
“葛主任說的對，邀請江中院的醫生過來，患者治癒了那也是咱們兒童醫院的名聲，總比患者病情轉危亦或者患者轉院要好的多。”
“江中院的方寒，我是早就聽過這個人了，可一直沒見過，聽說去年醫附院發生感染事件就是這個方寒解決的？”葛立明問。
“對，是新型病毒感染，當時鬧得挺嚴重的，是方寒解決的都上了江州日報了。”邊上的主治急忙點頭。
“聽說當時郭老也去了，或許是郭老捧自己的學生，畢竟才二十來歲，能有多大能耐，我看言過其實的可能多一些。”邊上一位副主任道。
“也不盡然，前兩天江中院不是搞了一個心臟領域的醫療會議嗎，動靜挺大的，聽說這個方寒也上臺做手術了，心臟手術，那可不是吹一吹就能上臺的，好像這個方寒肝手術做的也可以。”葛立明道。
“是有這麼回事，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言過其實。”副主任呵呵笑了兩聲，老大說話了，他不能太擰巴。
“行了，不說這個了，你們誰認識江中院急診科的醫生，看看能不能聯繫到方寒，讓來咱們醫院一趟。”
葛立明擺了擺手。
飛刀走穴，上不得檯面，不過私下裡大家都清楚，醫生們接私活那是常態了，飛刀是私活，這種也算私活。
“我認識江中院急診科的苗大龍，要不我打電話問問？”主治道。
“行，先私下聯繫一下，看看方寒什麼意思。”葛立明點了點頭。
急診科值班室，苗大龍正和吳曉東打着嘴仗，電話就響了。
“喂，喬醫生......”
苗大龍當着吳曉東的面就接起了電話，竟然是兒童醫院的喬國航打來的，這可是稀客了。
“找方醫生？”
苗大龍把電話拿遠了一些，應着道：“嗯，行，我等會兒問問方醫生，嗯，好的。”
“找方寒的電話，竟然打到我的手機上了。”
掛了電話，苗大龍裝模作樣：“老吳，你說說，我一個主治，成了方寒的管家了，找方寒給我打電話，真是.......”
吳曉東白了苗大龍一眼。
嘚瑟，可勁嘚瑟。
現在誰不知道方寒在江中院炙手可熱，哪怕是方浩洋，見了方寒那也是陪着笑的。
急診科的科主任名義上是方浩洋，私底下和是方寒有什麼區別。
看看和方寒關係好的幾個，兩個實習生因爲方寒留院了，李小飛因爲方寒成了住院總，和方寒走的近的，走在急診科都好像高人一等。
麻痹的。
吳曉東現在都有些後悔，自己最初爲什麼那麼高冷，方寒來急診科快兩年了，他都沒怎麼和方寒說過話，倒是苗大龍，和方寒私交不錯。
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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