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絕情恨 38.封后
不知昏沉了多久，她終於醒來。睜開惺忪的睡目，還沒看清身在何處就聽到一聲嬌笑：“總算是醒過來了，老天爺，你要再不醒我可要急白頭髮了！”
一張絕美的容顏投進眼簾，晗若總算看清眼前的人是韓蝶。她動了一下，掙扎着想爬起來，結果渾身痠軟無力才起身就又跌倒在牀。
“不要亂動，才醒過來又要逞能。快把藥喝了！”韓蝶拍拍手，立刻有宮女端來剛熬好的湯藥。
一名宮女上前扶起晗若，韓蝶接過藥碗親自喂她。
“你的肋骨裂了一道縫，雖然不是很嚴重，但傷筋動骨總要多休養些時日纔是。皇上怎麼突然發那麼大的火呢？這次帶你去金陵寺，走時明明挺高興的，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我都不敢跟他說話！”韓蝶問出了心底一連串的疑問。
晗若嗆咳了一下，立刻有宮女端上清水，她呷了口。對於韓蝶的疑問不置可否，只問出此時心中最關心的事情：“刺殺皇上的那些蒙面刺客都被處死了嗎？他有沒有帶回來一個人？”她知道若司徒浩存了殺念就絕不會承認司徒渺的身份，只會將他當作亂黨殺掉，以免落得手足相殘的惡名。
韓蝶還未來得及回答，就只見跟前多了個人影，奪過韓蝶手裡的藥碗，將她推開，然後坐在剛纔的那個位置上。
晗若定睛一看正是司徒浩，他俊面陰沉，眸凝寒冰，冷笑道：“你還真讓朕驚喜，剛醒過來就關心那個人的安危，告訴你，他已經被朕處死了！想不想跟着他一起去？”
她心裡一驚，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擡起頭細細打量他的神色，見他臉色越發陰鷙，起伏的胸膛暴露出他正在剋制的怒火。看似平靜的外表醞釀着山雨欲來的狂暴，手裡端的那碗湯藥微微輕顫起細碎的漣漪，好像隨時都會潑灑出去。
“你真的殺了他？”她的聲音有些飄忽，眼中有厲芒閃過。
“對，怎麼樣？想替他報仇？”他挑釁的笑着，整個身體都保持着僵硬的平靜。
“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不然早晚我會殺了你！”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對他說出這句話。
“好！朕就等着看看你的手段，看你靠什麼本事來殺我！”他怒極反笑，將手裡的藥碗猛的潑向她，淋她一臉的藥汁，再毫不憐惜的將她從牀上拖下來，冷聲命令道：“既然沒死就別再賴在牀上，從現在開始侍候朕的飲食寢居，怎麼看你都不是做嬪妃的料，更不用說母儀天下，你根本就不配！你還是繼續做寢奴吧，這身份比較適合你不喜擡舉的賤骨頭！”
晗若呻咽出聲，她肋骨裂縫，略一動就疼痛入骨，這時被司徒浩推搡間劇痛難忍再次跌倒在地。
“皇上，你消消氣，晗若不懂事惹您生氣，你大人大量不要跟她計效！她傷勢很嚴重，現在連動一下都困難哪能再侍候你呢！”韓蝶連忙靠近司徒浩，搖着他的臂膀軟語勸解。見他陰沉着臉不語，只冷眼瞧着倒在地上扭曲呻咽的晗若，兩人一站一躺就那麼僵持着。
她知道他在等晗若的道謙或者說句軟話，但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此時她必需要給他們打圓場，她知道他心裡最想聽到的話是什麼。“皇上，先讓她起來吧，要打要罰起碼要等她傷痊癒了再說。皇上是明君，也不會屑於刻意折磨一個弱女子的。”
司徒浩望着在地上掙扎的晗若，看她那倔強的樣子也知道要指望聽她說句軟話那簡直等於妄想。此時藉着韓蝶的話正好可以下臺階，對她投去滿意的一瞥，微微點頭，不過臉色仍陰鷙的可怕：“好，暫且放過她。等養好了傷一起領罰！”
韓蝶見他總算髮了話，這才忙對戰戰兢兢立在一旁的宮女們使個眼色。她們立刻上前七手八腳的扶起晗若，攙她重新躺上牀。
“韓蝶聽旨！”司徒浩突然沉聲喝命道。
韓蝶忙趨身上前，跪拜在地，叩頭道：“臣妾在，皇上有什麼旨意請吩咐！”
“你溫柔賢良大度，實是母儀天下的典範！朕冊封你爲皇后，明天頒佈詔書！今晚就正式入住景仁宮！”司徒浩嘴裡跟韓蝶說着話，眼睛卻沒有放過晗若臉上細微的變化。她仍平靜而淡漠，眼中的神色沒有什麼起伏。難道她真的半點都不在乎？他微微咬牙。
“謝、謝皇上隆恩！”韓蝶美眸中掠過狂喜，素日伶俐的口齒都有些結巴啦。久久沒有聽到迴應，她擡起頭仰望身邊的男人，見他正出神的瞧着晗若，眼中籠着一種痛苦怨怒悲忿交織在一起的複雜神情，雖然在跟她說話卻連半分餘光都沒有看她。她狂喜的神色略略收斂，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失落。
“波晗若不守婦道，敗壞朝綱！革去賢妃的封號，貶回寢奴！”司徒浩狠狠地瞪着晗若，她都不肯再看他一眼，他發誓要讓這個該死的女人爲她的狂妄付出代價。
晗若始終都靜靜的，好像司徒浩說的人根本不是她。此時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他殺了渺哥哥，這個沒有人性的禽獸，她一定要給渺哥哥報仇，讓這個男人爲他的惡毒付出代價。
司徒浩攥緊拳頭再鬆開，他想讓人將這個女人丟出去，可惜眼睛又捨不得離開她的臉。一腔無名之火無處發泄，終於剋制住自己，轉過身子這才發現韓蝶還一直跪在腳邊。“起來吧！你現在去準備一下搬進景仁宮，以後沒有朕的傳召不要再隨意來這裡！”
韓蝶心裡本能的一跳，她突然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前任皇后徐瑤然曾經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在景仁宮裡形同擺設。司徒浩去過景仁宮的次數屈指可數，無比尊貴榮耀的景仁宮沒有他踏足的痕跡也形同冷宮。現在他又將她如法炮製是否想讓自己做第二個徐瑤然？當下心念轉了數轉，她仍伏地不起，懇聲道：“皇上請恕蝶兒不識好歹！蝶兒跟晗若情同姐妹，如果做了皇后不能再跟她經常見面，那蝶兒情願不要做這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