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們倒是想個主意,要不然讓大哥再去求求夏先生。”老二媳婦着急的看着衆人,沒了工作,就沒了錢,一家大大小小十幾口人,可讓他們怎麼活。
程老夫人一時間也沒了主見,拉着兒子的手,再一次確認。
“老二,人家真的辭退你了。”
“媽,這都什麼時候了,我還騙你。”想着自己外面一屁股的賭債,還有家裡面這個敗家的娘們,心裡一陣惱火。
“這可怎麼辦!”
“奶奶,我和妞妞要吃糖,狗蛋要吃糖……”三個孩子,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小臉開心的紅彤彤。
“吃什麼吃,不準吃了,以後沒錢給你們吃。”老二上手就在自己兒子的頭上狠狠的打了一下。
頓時,三個孩子都哇哇的哭了起來,整個筒子樓都熱鬧了起來。
“打孩子幹什麼,來來,奶奶的乖孫子,不哭了,不哭了,給你錢,拿去買吃的。”程老夫人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大孫子,從褂子裡面的夾層掏出兩毛錢遞給了孩子。
三個孩子拿了錢,立刻忘記剛纔被打的事情,一陣風似的跑下了樓。
“媽,還是讓大哥再去一趟夏家吧!”二媳婦如今也顧不上什麼臉面了,畢竟有錢花纔是真的。
老太太猶豫的看着兩個兒媳婦和兒子,都是心頭肉。
“唉,我待會再給你大哥說說。”
程漸鴻推開門,便看見自己的父親坐在紅木老爺椅上,嘴裡面噙着菸袋。層層纏繞的煙霧,讓他看不清父親的臉。
所謂的書房不過是是將一間小房子隔成了兩間,另一半是五個孩子睡覺的地方。厚重的黑色簾子,將唯一的小窗遮住,沒有一絲的光線。房間裡面充滿一股腐爛的味道還有劣質油墨的味道。
簡易的書架上面堆滿了各種線裝書,四書五經等等。放着一張桌子和椅子,幾乎就沒有剩餘的地方。程漸鴻有些侷促的站在原地,畢竟每次進書房的印象都不是那麼的好。
“小不忍則亂大謀,漸鴻,你這次讓爹太失望了。”
“爸,夏家人的所作所爲您已經看到了。若不是您這麼多年的堅持,我斷然不會同意這門婚事。”提起這件事情,程漸鴻的心裡面好似有一座大山壓着透不過氣來。
程老爺子搖了搖頭,眼睛裡面劃過一絲算計。
“好,我也不逼你了,可是你不要忘了,你是程家的大兒子。還有有機會問夏家將那塊玉佩要回來。”
“什麼玉佩?”這個玉佩兩個字,今天已經聽到第二次。
可是他怎麼不記得,夏家拿了自己的玉佩。
“清淺手裡的玉佩。”程老爺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是我們家的?”若是說夏清淺的玉佩,他好像真的見過,是一塊白色的和田玉,一朵蓮花的造型,精巧可愛。
程老爺子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恩,我知道了。”程漸鴻也麼有多想,想必是自己家裡給那個女人的,不過奇怪的是,自己以前好像沒有見過這枚玉佩,也沒有聽家裡人提起過。
“行了,你出去吧。”
程漸鴻點了點頭,隨後走了出去,剛邁出門。老二和老三就迎面走了過來,手裡面拿着電報,神色有些慌張。
“這是怎麼了?”程漸鴻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本不想說話,可是又不能,煩躁的問道。
“哥,我和老三的工作沒了。”老二將剛剛送來的電報直接遞給了大哥,原本心裡面還存着一絲僥倖,以爲夏家人會看着面子,給程家留一條活路。誰知道沒一會兒,老三工作的地方電報就打了過來,明天也不用上班了。
拿着手裡面的電報,程漸鴻緊緊的握着,臉色鐵青,憤恨的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解決,你們不用擔心。”
“哥,你要怎麼解決。”老二追問着,一旁的兩個兒媳婦也湊着耳朵,想要知道辦法。
“你們不用管,反正不會餓死你們。”程漸鴻胡亂的搪塞到,隨即快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可是家裡面誰不知道,老大回國後雖然在大學裡面教書,可是一個月也就一二百塊錢。加上這幾個月學生們鬧事,還有地方上的暴亂,教育局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發工資了。老大一個月的錢還要顧着自己花費,如今那個肖木木也不是個節省的女人,恐怕一個月都沒有剩餘的錢。
“哥,你怎麼養這一家人,你養過我們嗎?”老二頓時火氣冒了上來,對着程漸鴻的背影大聲的喊着。
“就是,大哥,你是什麼情況我們都清楚,不要打腫臉充胖子。上個月你從爸那裡拿了錢,不要以爲我們不知道。我看,還是去求夏家。”老三也一臉的不服氣。
聽見兩個弟弟的話,程漸鴻真的是要被氣瘋了,早上被人家趕了出來,下午竟然還能死皮賴臉,低聲下氣的去求別人,果真是沒有骨氣的狗東西。
“你們兩個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老大和老二看着程漸鴻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來,鐵青臉色,嚴肅的表情,兇狠的目光。兩個人瞬間就蔫了,可是還是強撐着。兩個媳婦見自己的丈夫被欺負,立刻走了過來,站在身側,張牙舞爪的看着程漸鴻。
“想幹什麼,看你是我們的大哥,我們才忍着你。這些年你爲這個家裡面做過什麼,我們爲這個家勞心勞力。最後還因爲你被連累。說一句都不行了嗎,真以爲自己上了一個洋學堂就高人一等,還不是跟在人家的後面,有什麼了不起的。要是我家老二也上了學,肯定比你有出息。”老二媳婦早都看不慣自己這個大哥,原本以爲回來之後,家裡面有面子,條件也能好一點,結果倒是他們倒貼,天下哪有這樣的事情。
“就是,大哥,你今天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就去學校,找你們領導。”老三媳婦扯着嗓子,怯懦的喊着。
程漸鴻冷笑了一聲,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一天,果真沒有教養的女人就該被拋棄。
“家裡面還輪不到你們兩個說話。”
“哼,有能耐,你倒是給老二和老三找份工作。”兩個女人被老大的一句話給噎住了,可是氣勢不能弱,仍舊不甘心的吼着。
這一句話卻是戳中程漸鴻的心,如今工作難找,很多人都閒置在家,就連自己的工作也有夏家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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