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如的表情像是陷入了回憶,慕容軒就知道這一定有辦法,只要一點點的刺激,李宛如總是會想起之前的一切。
“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慕容軒欣喜的問李宛如,臉上的喜悅不言而喻。
李宛如的頭突然疼起來,但是她還是佯裝鎮定的說:“我什麼也沒有想起來。”
“怎麼可能,你一定有印象的。”
慕容軒皺着眉頭抓起李宛如的手,李宛如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被慕容軒抓在手裡,溫暖的溫度,突然讓李宛如很傷心。
原來誰的手都是溫暖的,並不是只有願安的手是溫暖的。她一直以爲只有願安的手纔是溫暖的,就像她一直以爲願安會一直對她好一樣。
突然的傷心讓李宛如變得很暴躁,下意識的就很想願安。李宛如從慕容軒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見到的就是戴面具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慕容軒着急着解釋,李宛如卻覺得很可笑,她好不容易在適應這裡了,這也是她今天才發現的。
自己對這裡的生活過的很適宜,因爲很多地方,還有生活習慣都一樣,在這隨便的就像自己的家一樣。
這樣的想法讓李宛如覺得自己很沒有骨氣,說好的反抗呢,現在是感覺完全被征服了。不服氣的李宛如當然生氣。
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很快的就妥協了。
“原來你給我看這個就是爲了讓我想起以前的事,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慕容軒不得不說你還是真有心機啊。”
他給李宛如看銀色面具是想讓李宛如想起來,但是他的本意是重新以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面的身份,銀麪人的身份出現罷了。
慕容軒着急着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如兒,我只是······”
“你只是怎樣,慕容軒不要白費力氣了,只要是我不想想起來,就沒有人能夠強迫我想起來。呵,還是說你強迫人已經強迫慣了,也不在乎這些了?”
李宛如話中的決絕和諷刺讓慕容軒心中很不好受,他雖然帶着面具,但是李宛如仍能感覺到從他身上透出來悲傷的氣氛。
李宛如趕緊轉過身去,一會自己的心怕是又要疼了。
“我只是想······想我們重新認識。”
慕容軒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李宛如不那麼的排斥自己,當初認識的時候李宛如不是這樣的。
是因爲現在她的心裡有了別人,還是因爲自己已經在她的心中留在了壞的印象?
李宛如聽這話覺得更加的可笑:“呵呵,真是可笑,你不是說我們很早就認識了嗎?還需要重新認識嗎?你是不是閒的沒事做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對慕容軒說話的時候像是吃火藥一般的,反正對慕容軒說話就是句句帶刺。
慕容軒聽得李宛如這樣說肯定是傷心的:“只是之前的我們是相愛的······”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爲什麼李宛如就是對自己態度不好,爲什麼她唯獨排斥自己。
是因爲自己從願安身邊帶走了她嗎?還是她還在怪自己沒有在她需要自己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
其實李宛如是在跟自己賭氣,她是恨慕容軒將自己帶離願安。至於願安的妥協她是沒有怪過願安。
她甚至直到慕容軒也是有苦衷的,但是想起自己受苦的日日夜夜裡,她的心軟就會消失,然後全身長出刺來保護自己。
自己對慕容軒的反應是身體的反應,那是騙不了人的。她知道慕容軒對自己而言肯定是重要的人。
可是她就是不想這麼快的就嚮慕容軒妥協,自己一次次的偏向他已經很讓她心煩了,慕容軒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讓自己想起來。
這怎麼能讓她不生氣,所以她才用偏激的言語面對慕容軒,這樣也相當於自虐,每次這樣對慕容軒之後,自己心中也很不好受。
“你一定要讓我愛你嗎?真是搞不懂,像你這樣自私的人,當初我怎麼會愛上你。”
李宛如的話無疑是傷人的,她可以想不起以前,想不起以前愛過他,但是不能懷疑當初他們相愛過。
“你現在不愛我沒有關係,我們可以慢慢的來。”
“呵呵,你是不是在想等我想起來就會再愛上你了是不是,慕容軒你是不是有點太自信了。”
李宛如與慕容軒之間的距離不過幾米,李宛如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慕容軒卻覺得現在自己離李宛如真的好遠。
她的人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可是他們之前有着跨越不了的鴻溝,他想要觸碰她,隔着千山萬水。
慕容軒眼神真摯,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愛的人啊,他們經歷了這麼多,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她還是原來的她,唯獨只是忘記他。
他不會再輕易的丟下她,這是他的承諾,他會實現。
“不,你什麼都不用做,甚至可以不想起來,讓我重新來愛你。”
或許是慕容軒的眼神太過真摯,或許是冬日裡的暖陽敲到好處,又或許是此情此景正合適,李宛如覺得這情話說的這般的動聽。
她聽過慕容鐸說過情話,那是霸道中還透露着命令的意味,讓李宛如想要反抗,想要逃離。
她聽過慕容清說過情話,那是溫柔的是柔軟的,是讓人舒適的,但是這不是她想要的,不是她渴望的。
她聽過願安說過的情話,那是甜蜜中的纏綿,一點一點的流入心中,以感動慢慢的化爲依賴。
可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沒有誰的情話能給她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沒有那種想要戀愛的羞澀。
可是今天,她聽到了慕容軒說的情話,不輕易的。說的誠懇,跟他們一樣的都是誠懇的眼神,可是除了聽到慕容軒說的情話之外,她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怦然心動就是這樣的感覺吧,就像是他說嫁給我吧,下意識的她就想要說好。
李宛如覺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怎麼會想要答應他呢,就算他們之前是夫妻關係,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啊。
現在的慕容軒對自己來說是一個陌生人,她竟然對一個陌生人感到了心動,這完全就是不正常的。
所以李宛如在按壓下自己內心的情緒以後,冰冷的說:
“你憑什麼愛我?我有允許你來愛我嗎?慕容軒你會不會太自以爲是了啊,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想被你愛啊?”
李宛如的反應是慕容軒沒有預想到的,他是預想到李宛如會拒絕,可沒想到她說的這樣的決絕。
慕容軒心痛着,面具後面的眼睛憂傷的看着李宛如,李宛如咬咬嘴脣,很想忽視他眼中的哀傷。
“你可以不愛我,可是你不能阻止我來愛你,你不愛我是你的事,我愛你是我的事。”
這本是最霸道的一句告白,可是現在從慕容軒的嘴中說出來,沾染了悲傷的意味,聽得只會讓人更加的痛心。
李宛如封鎖了,眼睛中的感情,她怕自己不小心就露出心疼的表情,那樣的話就真的不攻自破了。
她只有更加冷漠的說:“太老套了,我也告訴你,你想愛誰跟我沒有一點的關係,我跟你雖是夫妻,但是我不記得了,在我的印象裡我們只是陌生人,甚至連陌生人都不算。”
說完李宛如錯過慕容軒走開,慕容軒因爲李宛如的話被傷的連挽留的力氣都沒有,他痛的都不能呼吸。
李宛如的肩膀撞在他的身上,然後沒有再看他一眼的走開。當走過慕容軒,慕容軒看不到李宛如的時候。
慕容軒沒有看到的是,李宛如臉上突然而來的心疼,那是一種悲傷,悲傷着慕容軒的悲傷。
李宛如覺得自己就不能跟慕容軒相處,不是不歡而散,就是言語不合的。想想就覺得好煩躁的。
彩綠在爲李宛如卸下發飾的時候,小心的問:“王妃跟王爺吵架了嗎?”
“我跟他有什麼架好吵的。”
李宛如拿着梳子在給自己梳頭髮,看似心不在焉的樣子,其實她心中想的比誰都多。
“王妃很排斥王妃,我不懂,明明是夫妻,爲什麼不能和平相處。”
李宛如拿梳子的手一頓,這話說的好像是她的錯了,李宛如當然得爲自己開脫的:
“拜託,我是個失憶的人好吧,在我看來我跟他完全是陌生人,怎麼能一下子就讓我接受我們是夫妻。”
彩綠將卸下的髮飾都放下盒子裡,沒有擡頭,她說:
“可是王爺並沒有忘記啊,王妃你總想着自己失憶了,爲什麼沒有想過王爺有多痛苦呢?”
李宛如愣住了,是啊。她沒有站在慕容軒的角度爲他着想過,在自己的眼中慕容軒不過是使手段強迫自己跟他走的壞人。
從沒有想過慕容軒愛着沒有失憶之前的李宛如,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他愛的人,不管有沒有失憶。
彩綠沒聽見李宛如的回答,擡頭起來看鏡子裡的李宛如,李宛如反應過來,自己在幹嘛,是在責怪自己嗎?
“那失憶怪我嘍,反正我不能接受。”
李宛如站起來,走到牀邊上坐下,有點逃避的意思。彩綠不明所以的看着李宛如匆匆走開的背影。
其實李宛如沒有發現就算自己牴觸慕容軒,可是從一點一滴中自己已經在接受這樣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