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俘虜的事進行的很順利,李照和趙斐都沒打算在這個事上做什麼文章。唯一的小插曲就是,趙斐在得知荊勇死了之後,對李照的恨意又深了一層。
弄好這些事兒又過來一天,徐霖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李照也做好了回京都的準備。又等了一天,衆人便朝着京都趕去。
同行的人員除了雄兵營以外,還多了司馬荒,樑童一干人等。他們去京都是便是爲了以司馬荒爲質的事兒。
樑童這幾天也注意到司馬荒和李照走的很近,但是他也沒怎麼在意。自從徐霖醒來後,便一直拖着樑童,所以他也沒時間瞭解司馬荒和李照之間發生了什麼。
李照這邊只是打發了錢龍回白蓮教報信,同時也把李照接下來的一些佈置給帶了回去。
一路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經過了一個又一個城鎮。李照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名望的提升,看着百姓和守城兵將望着自己時臉上浮現出的敬畏之色,李照說不開心那是假的,只是避開人羣后,他心中的擔憂也是不少。
“在大武有多受敬畏,在其他國家人眼中,我就有多該死啊。”
紮營休息之時,李照微微感嘆了一句。
“殿下也不必太擔心,現目前來說,還沒到最危險的時候。”張軒林看着李照笑了笑,說道:“各國並不是都是蠢貨,他們也不會一上來就和大武硬碰硬,我們都分析過來,前期他們最有可能採取的就是暗殺。只有在暗殺頻繁失敗之後,他們纔會因忌憚而選擇更激進的法子。我們還有時間好好佈局。”
李照點了點頭,問道:“燕國那邊怎麼樣了?荊勇的消息傳出去了嗎?”
“傳出去了。”張軒林點了點頭,接着道:“我放出來消息,說是大梁和大武聯手坑害了荊勇。現在,趙斐偷襲銀華要塞失敗的事兒正在發酵。因爲殿下還給了趙斐三萬多大梁‘將士’,應該能讓那謠言的可信度提升不少。”
“嘿嘿,估計這會兒趙斐差不多要氣死了。”李照笑了笑,繼續說道:“敢算計小爺我,我就先讓你嚐嚐被人算計的感覺。”
“殿下。”張軒林看了看李照,還是出聲提醒道:“謠言終歸是謠言,燕國和大梁的實力還是有一定的差距,這個事兒對趙斐的影響有限,最多也就是能給我們爭取一些時間。並不能改變我們的將要面對的事兒。”
“我明白。”李照點了點頭,“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讓自己變得強大。打鐵還得自身硬嘛!”
張軒林聞言微微一愣,然後下意識地念叨起了“打鐵還需自身硬”。
“回京都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嗎?”李照見張軒林沒出聲,看着他認真地說道:“若是你想,我可以想父皇推薦你,我這不是試探。”
張軒林聞言愣了一下,見李照的眼神非常清澈,頓時心中一暖,搖了搖頭說道:“主上以誠相待,屬下非常感動。我也有想過要不要進入大武朝堂,但是後來我卻將這個想法給拋棄了。我不是大武人,在大武無根無萍,想要在朝堂之上有所作爲非常難。與其把精力浪費在和衆官員的周旋上,還不如留在主上身邊來得更好。主上現在也不是孤家寡人,除了雄兵營,白蓮教,司馬荒殿下若是一切順利,也能成爲一股助力。”
“司馬荒殿下其他方面也許不怎麼樣,但是在恩義這個問題上,主上完全不用擔心。所以,屬下覺得,我留在您身邊幫你協調,發展這些勢力,更好一些。”
“當然,朝堂上的事兒,主上也不能鬆手。”張軒林想了想後,接着道:“殿下最好能在朝堂之中找到支持者,最好還是暗中的。徐霖將軍是您的一個不錯的助力,但是他作爲封疆大吏,又手握兵權,作爲支持者並不是最好的人選。他若強勢支持你,說不得還會引起反效果。”
李照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很對,只是該找誰才……”
說到這裡,李照頓了一下,然後擡手壓了壓胸口,沉默了。
“主上?!”
察覺到李照的異樣,張軒林疑惑地喊了一聲。
“嗯?”李照回過神來,看着張軒林眨了眨後,神色略有些尷尬地說道:“這事兒我有了一個初步想法,就是不知道好不好。”
“什麼辦法?”張軒林愣了一下後,下意識地問道。
“你說,我找鎮國公支持我行不行?”
李照的話音一落,張軒林頓時瞪大了眼睛。昔日的他可是司馬荒身邊的重要謀士,雖然他對李照過去的事兒不能說完全瞭解,但是在幫司馬荒在大武尋找靠山之時,也打聽一些零散消息。所以,李照說要找鎮國公顧千華支持自己,他又怎麼能不驚訝呢?
“看來你也知道一些事兒啊。”李照一看張軒林的表情,臉上的神色更又尷尬了一分,說道:“其實這事兒挺複雜的,我給你說一說吧。”
“我和顧天雅……”
接着,李照便簡單給張軒林理了理自己和顧天雅,以及姜興月之間的情況。他說的簡單,張軒林卻聽得目瞪口呆。
片刻後,張軒林才長舒了一口氣,說道:“若不是聽主上親口述說,我還以爲這是酒肆說書的某個橋段呢,當真是匪夷所思啊!”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李照撓了撓頭,說道:“說實在的,我都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和顧天雅的關係呢。她現在畢竟還是……”
後面的話李照沒有說,但是張軒林卻已經明白了。
想了想後,一縷寒芒在張軒林眼底一閃而過,然後他看了看李照,笑着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主上想逃避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我覺得你應該積極一點兒。”
“積極一點兒?”李照疑惑地望着張軒林。
“主上,你覺得顧天雅可憐嗎?你憐惜她嗎?”
“呃……怎麼說呢……”李照撓了撓頭,想了想後說道:“不該說憐惜吧,她現在畢竟是我的女人,我也沒有誆騙她的意思,我倒是希望能給她好的生活。”
“既然如此,那你就該積極一點兒啊,至少要想辦法讓她有顏面回京都的家啊,你說是嗎?”張軒林看着李照說道。
“是這個道理,可是我現在還不清楚該怎麼做啊。”李照惆悵的望着天空,他心裡確實還不清楚該怎麼做。
張軒林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笑了笑說道:“既如此,那不如就先放一放吧。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相信事情總會有個結果的。”
“嗯。”李照點了點頭,想起顧天雅和姜興月,他便又想起來徐若煙。
李照這時才發現,自己還沒和徐若煙講過這事兒呢,也不知道徐若煙知道了會怎麼反應。
旁邊,張軒林看着李照暗自想到:主上什麼都好,就是稍微有些優柔寡斷,少了一份狠辣。合格的天下之主,不能事事都講究公平,需要狠辣的時候,一定要狠辣,需要自私的時候也要自私一些才行啊!
張軒林覺得,既然有顧天雅這層關係在,顧千華支持李照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且他也是作爲暗中支持李照的最合適人選。所以,他已經準備要幫李照搭上這條線了。
“主上所缺少的,就讓我來使他擁有吧。”
打定了注意之後,張軒林的眼底再次閃過一縷寒芒。這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的身上,有着和年齡極度不符的成熟和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