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怎麼死的？”李照皺着眉頭問道。
“中毒身亡。”只是大概看了看屍體的情況，秦竹就已經清楚了死因，“是什麼毒我現在還不清楚，但給我一點時間我能弄清楚。”
李照衝着秦竹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曹林說道：“去上游看看是不是有集鎮什麼的，打聽一下消息，順便帶點人來將他們五人給埋了。”
曹林點了點頭，然後騎上馬朝着上游奔去。
“上游應該是沂水城，屬泰凌郡管轄。”姜興月陪着李照來到一邊，小聲說道：“沂水城是泰凌郡重要的運輸城。泰凌郡盛產水滿茶，那裡有船隻載着這種茶葉順江而下，一直可以將這種茶葉賣到燕國去。”
“水運速度快，也節約成本。只是你爲什麼和我說這些？”李照奇怪地看着姜興月。
“白蓮教以前也看到了這個發財的路子，而且我們本身就有教徒在泰凌郡找種植水滿茶。只是當我們想走水運的時候才發現，沂水河的水運其實都是官府把控的，根本不允許商人自己用船隻走貨。”姜興月說着又扭頭看了看地上的五具屍體，說道：“水滿茶珍貴，即便是走水路，也會遇到打劫的。若是商人私自走貨，即便報官那也沒人理會。官府的船有大武士兵守護，一般不會遇到這樣的事兒。官府的船不會遇到劫匪，私人船隻會遇到。這就導致了商人只能租用官府的船……”
“還有這樣的事兒？”
李照驚訝地看着姜興月。水滿茶的珍貴他自己知道，不說其它，就是春節獻禮上，這泰凌郡是用極品水滿茶當作貢品來着。這種只有在泰凌郡才能產出的極品茶葉，不管賣到哪裡都非常值錢。
因爲律法的緣故，官府不允許種植水滿茶，種植這東西的都是百姓，也算是一種富民政策。從姜興月的言語中不難聽出，官府眼紅水滿茶的利潤，所以在不能種植的情況下，就打起了運輸的注意。
李照甚至感覺，姜興月是想說官府將官，匪都給扮演了，所以才能做到完全把持水路運輸的意思。
“還真是有趣啊！”李照咧開了嘴，雙眼微微一眯，說道：“剛剛出來就遇到這樣的事兒，看來我決定出來走走並沒有錯啊。”
在藍星時，不管是李照所在劇組還是電視，電影，皇帝微服私訪的橋段很多，每每也是遇到許多事兒，然後一個一個的解決。都說藝術源於生活，要說李照這次沒有這方面的期待也是假的，只是他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了，而且還死了大武士兵。
“月兒，你想說這些人都是那些保護船隻的士兵嗎？”
姜興月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應該是。不管的話誰會把毒死的人丟在河裡呢？直接埋了不是更簡單？就算死了丟河裡，那也應該綁上石頭沉屍纔是。”
李照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扭頭看向秦竹。見她已經檢查完畢，急忙上前問道：“他們中的什麼毒？”
“逍遙散！”秦竹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這是一種能讓人在愉悅的幻覺中不知不覺死去的毒藥。”
“這麼神奇？！”李照說着又扭頭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果然發現這五人除了臉色有些發黑之外，脣角還帶着一絲詭異的笑容。
“我在他們的身體裡除了鑑別出逍遙散，還鑑別出了水滿茶。”秦竹看了看姜興月繼續道：“這逍遙散可能就是在水滿茶中，這水滿茶可不是這些士兵能喝得起的，想來興月姐姐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
“那這事兒就更奇怪了啊。”李照捏着下巴想了想後說道：“是誰要用昂貴的水滿茶來毒殺這五人呢？”
“會不會是他們知道了什麼事兒，所以被滅口了呢？”龍武在旁邊查了一嘴說道。
“很有可能。”李照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這五個人的身份了？”姜興月想了想後說道。
就在這時，出去請人來埋屍體的曹林回來了。見他帶着一羣百姓跑過來，李照等人也閉上了嘴巴。
“看來暫時不能埋了他們，要將他們擡到衙門那邊才行。”
既然要追查他們的身份，自然要這麼做。
於是，埋屍體變成了擡屍體，曹林找來的這羣人也有些鬱悶。好在李照給出了高價，這裡距離沂水城也不遠，所以大家也欣然接受了這份差事。
有五具屍體在，一路上也沒人再談笑風生，李照這邊也和百姓中的一個人聊起了有關泰凌郡水滿茶的事兒。
“誒，咱們這些百姓啊，也就拿一個小頭。一兩普通的水滿茶在外面賣十兩銀子，但是那些商人從我們手中買走的時候最多出價一兩……”
名叫李虎的中年男子發出了抱怨。
“差這麼多啊？”李照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虎，說道：“那你們幹嘛不自己去賣呢？自己帶一些貨，跑遠一點，豈不是賺的更多。”
李虎看了看李照嘆了口氣說道：“水滿茶要經過特殊處理才能賣上價錢，那法子我們這些百姓卻是沒掌握的，也沒那個手藝啊。而且啊……”
李虎仔細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只要有人私下炒茶被發現的話，那人就沒命了啊！”
李照聞言雙目伊一凝，沉聲道：“怎麼？那些商人還用這種方式控制水滿茶的買賣嗎？”
李虎聞言飛快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殺人的不是人啊，是妖怪啊。”
“妖怪？！”
李照驚呆了，旁邊的龍武等人也驚了一下。
“是妖怪。”李虎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可是親眼見到過被那妖怪殺死的人呢，那屍體都被啃食的不像樣了，開膛破肚，內臟都有被撕咬過的痕跡呢。”
“你確定是妖怪所謂？”李照眯着眼睛看着李虎。
“這個……”李虎猶豫了一下，想到李照是個金主，害怕自己不回答的話對方一個不開心免了他這份差事，最終還是開口說道：“死的那人就是我們鎮子的，檢查屍體的仵作說是一種類似狼的野獸做的。但是有什麼野獸會半夜跑到人的家裡去咬人，然後還沒驚動鄰居呢？無聲無息的就把一個人咬死，那怎麼可能是野獸呢？分明就是妖怪嘛。”
李照皺着眉頭想了想，繼續問道：“那大哥能不能告訴我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呢？我這人對這些妖怪啊什麼的還很感興趣呢。”
“這個……”李虎有些猶豫，望着李照的眼神有些飄忽。
李照會意，悄悄遞給李虎兩塊碎銀子。
李虎微微一笑，立馬悄聲說道：“他叫趙耳，就住在我們水桑鎮的東頭。我知道您不是簡單的人物，但是你要是去看的話最好是偷偷的去，也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這是爲何？”
“這事兒犯忌諱。”李虎鄭重地說道：“此前有一個捕快到我們鎮上差這件事兒，只是他後來也成爲了那妖怪的口糧。所以，我們私下都不敢談論這事兒。”
李虎將碎銀子攥地緊緊地，臉上也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李照看了看他，然後笑着說道：“你放心，這事兒我不會給別人說的。妖怪啊，我也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