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替罪羊
“我……我不知道。”
這回，祝謙秋恨不得捋直舌頭說話，這把德貨他還真不知道是真麼回事兒。
但是他緊張的的冷汗直冒，舌頭就跟打了結兒一樣，就是說不抻頭。
“爲什麼內務教官沒有發現？”
一旁，沉默不語的蕭厲，忽然開口說道。
“啊？”
被蕭厲那樣凜人的視線一掃，祝謙秋的臉上馬上兜不住事兒了，驚叫了一聲，然後，萎靡的低下頭承認。
“我……我的確讓趙教官給我帶了一把槍給我，但，但，但……是！”
語氣抖的篩糠似的，步驚雲見蕭厲在質問，索性緊閉薄脣，看着蕭厲審訊祝謙秋。
“但是什麼？”
勾脣反問，蕭厲幽幽嘆了一口氣，這批實習小組的實力的心理素質也太弱了，要知道他家蘇小豬兒的心理素質，那真是比這羣大老爺們兒要強多了。
“你好好說，先平靜下來，這裡沒有人威脅你，我們只是想知道真相，如果你知情不報，罪加一等，但是若你坦白從寬，我自然會請示上司，給你將功折罪。”
比起蕭厲的冷厲無情的逼問，步驚雲再次開口說的話，可以說是平易近人了很多。
但他的平易近人，在蕭厲看來，就是小臉殺人，當你身邊的朋友，趁不注意的時候，再狠狠捅來一刀。
什麼將功折罪，不過是他審訊給敵人吃的短暫甜頭罷了。
這種事兒，在第九師，他見多了步驚雲的僞善，便心中對祝謙秋產生了些同情。
果然，祝謙秋一個從沒經過事兒的人，見步驚雲這般友好的對待，他緊張的情緒消減了很多，身體也不再是手機震動似的抖。
“我本來是想那把槍，在晚上的時候，嚇一嚇蘇慕兒的，誰知道，我那天晚上去她寢室，發現她不在寢室，就悄悄把那把槍給扔掉了，然後給趙教官報告，說蘇慕兒深夜曠寢，然後後來的事兒，你們都知道了……”
步驚雲這回點了點頭，後來事兒他們的確知道。
趙教官將整個實訓基地翻過來都沒有找到蘇慕兒，這個時候，聽到消息的蕭厲趕回基地，便讓人徹夜翻查了整個基地的防護網，結果發現某個角落，出現了一個漏洞，那裡有一具死去的野豬。
估計這個洞，就是那頭野豬誤打誤撞開的，不過撞開了洞，也被防護網給電死了。
順着這個洞口鑽了出去，一行人打着手電筒，走了不久，就有人在樹木上發現了一種奇特的符號，叫來蕭厲一看，他這一看，就認出了這是自己上次在慕山留下的記號，便知道這是蘇慕兒學着他的方法留下了記號。
循着記號找了過去，便發現了在深坑裡快要昏迷的蘇慕兒，坡邊還躺着沈御風，他的情況要比蘇慕兒慘一些，子彈在他胸膛的左邊開了一個洞，幾乎要和左心室擦邊。
一行人趕緊行動，幾個人將沈御風擡着，而蕭厲下到坑裡，抱着蘇慕兒回到醫院，後來的事情，從可以從蘇慕
兒醒來的時候說起。
但蕭厲並不知道，沈御風在昏迷前，還和蘇慕兒有一場對話，如果她知道的話，肯定會氣的炸毛。
“步教官，我真的不知道我的牀底下，會出現一把德國狙擊槍，我明明放的是一把自動手槍啊，你想啊，步教官，我一個實習的學員，哪裡來的德貨呢？再說了，我會傻到藏在自己的牀下嗎？就算要藏，我也會藏在別人的牀底下嘛！”
爲了洗脫自己的嫌疑，祝謙秋拿出了渾身解數，一點點的分析推理給步驚雲聽，看起來好很有點那麼回事兒。
事情發展的越來越詭異，實習小組的剩下十幾個人的腦子裡，都有些發怵。
他們只是來參與個實習，卻發生了這麼多事兒，如果發生夏琉璃流產一件事情是巧合的話，那麼接二連三的發生意外，就應該不是巧合，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不得而知，但是，最讓他們擔心的是自己的安危問題。
“的確這件事情有貓膩，我會調查清楚，不過祝謙秋，你現在還是嫌疑犯，必須暫且關押。”
步驚雲的話音剛落，就有兩個身穿軍裝的彪形大漢，幾步邁了上來，反手將祝謙秋拷上手銬。
被考起來的祝謙秋，腦子裡此時就算有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他也不敢在第九師面前造次。
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但是是誰這麼狠心，居然讓他被拷進第九師！
第九師是個多麼恐怖的地方，別人不知道，他可是聽說過，第九師的審訊室，有個極爲出名的十大酷刑，還別說去體驗了，就十大酷刑四個字，都讓人有些害怕。
“步教官，你一定要洗清我的冤屈啊，這件事情我真的沒有參與啊！”
他哀怨的聲音，才冒出一句，就被彪形大漢一巴掌給捂住嘴巴，然後嗚嗚的被帶走上車。
祝謙秋被拷走，步驚雲心裡並沒有多高興。
在他看來，祝謙秋很顯然就是一個替罪羊，這個找人背黑鍋的手段並不高明，稍微有一點腦子的人就能看出來，但是關鍵在於有物證，即便祝謙秋沒有犯過事兒，他也沒有辦法在這個人權社會，去抓住一個兩袖清風沒有罪證的罪犯。
“步少，你似乎還忘記了一個人吧？”
旁邊百無聊賴看着好戲的蕭厲，忽然說了一句。
步驚雲擡眼看他，只見他的目光幽邃，視線放在趙教官的身上。
蹙了蹙眉頭，步驚雲思忖着，一個替罪羊不夠，竟然還想來一個？
眸光在蕭厲身上定了定，沉默了一會兒，步驚雲收回了視線，語氣頗沉的說道。
“蕭教官說的沒錯，的確還有一個人有嫌疑，趙教官，你告訴我，案發當晚，你的人在哪裡？”
趙教官臉上苦澀一笑，果然他還是沒能躲過麼？
幾步上前，趙教官的軍姿站的十分標準，高大的身軀挺拔，看起來十分大義凜然的模樣。
脣角一勾，蕭厲嘴角的笑意有些莫測高深，語氣幽幽道。
“趙教官，你可知私自攜槍入實訓基地，是個
什麼罪嗎？”
兀自嘆了一口氣，趙教官的眸光暗淡了些，他還用蕭厲給他普及法律嗎？即便他不知道，那也是一個不小的罪名。
“我承認，我是受了祝謙秋的賄賂，給他帶了一把自動手槍進實訓基地，而且，那把德國狙擊槍是我帶進來的。”
十分沉重的語氣，趙教官承認的很快，沒有一點猶豫的承認，叫步驚雲有些詫異，明顯有些不信。
“帶德國狙擊槍進實訓基地要做什麼？”
“誠如你所見，我要殺了蘇慕兒。”
此話一出，在實訓基地掀起了軒然大波，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趙教官承認他就是信號塔上的狙擊手嗎？
“說這話是要負責的，趙教官，你該明白的道理，應該不需要我跟你說吧？”
這話在步驚雲說來，帶着嚴重的警告，他在告訴趙教官，想攬罪，也要有那個能耐，這個蓄謀殺人，可是死罪。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趙子龍沒什麼好辯解的。”
嘴角動了動，趙教官看着步驚雲的目光轉到了一邊，倔強的的說道。
他的堅定，讓步驚雲有些煩躁，他當然能看出趙教官是在瞎說，但趙子龍已經承認，再加上祝謙秋的證詞，他的確帶進來了一把自動手槍，至於德國自動手槍是不是他帶進來的，已經無關緊要了。
有一件事情可以確定的就是，祝謙秋是被矇在鼓裡做的替罪羊，而趙子龍是心甘情願背黑鍋。
是誰？能夠這樣的本事兒，讓一個進了部隊十五年，嚴守紀律的老兵心甘情願當替罪羊？
心中的疑問一個又一個的閃過，彷彿這一切都是經過精密計算後得到的結論和答案。他步驚雲對這個別人已經做好答案讓他抄的感覺，很不爽。
有種被人擺了一道，玩弄在手心的感覺。
直覺的，步驚雲瞥了一眼在旁抱臂看着一切發生的蕭厲，他的嘴角始終向上，嘲弄的，不屑的揚着脣。
好似對面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他究竟是不感興趣，還是說……
早已知道了一切會發生，所以纔會目睹一切，不驚不瀾？
這個想法一冒出腦海，步驚雲開始推算這個想法的可能性。
偏於這個時候，檢測員拿來了火藥殘留檢測的結果，翻開資料夾一看，盯着資料夾看了好久，沉默了。
火藥殘留檢測結果上表示，趙子龍有明顯的火藥殘留，而他懷疑的蕭厲，只有微量的火藥殘留。
微量只能說明什麼？
只能說明，蕭厲可能在槍擊訓練後，沒怎麼洗澡而已……
目光沉寂了好一會兒，步驚雲才驀地輕輕擡脣，所有所思道。
“這個結果真有趣呢！蕭教官，你覺得呢？”
側目一看檢測，蕭厲的面色沒有多大情緒，只是似笑非笑道。
“順利的結案，步少應該高興纔是，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不開心嗎？
你也看出我不開心了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