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絕對的寂靜，很短暫，楚軒轅的命令來的不容遲疑。
但這隻對別人有用，陸瀟瀟沒有走的意思。
她低着頭，纖細的睫毛，在幽暗中劃出很好看的弧度，淺淺的映在潔白的桌面上。
她手中的筷子沒有停，挑出菜裡的青豆。
許久，她纔將碗裡最後一顆青豆，慢慢夾到碟子裡。
青豆落在碟子裡的聲音極輕，胖乎乎的圓，頗爲可愛。
聲音落在楚軒轅耳中，讓他有點咬牙切齒。
功虧一簣。
他本來打算瞞過今天早上，就讓人送她回燕歸園，沒成想竟被發現。
不知道是不是該誇她一句夠敏銳，還是因爲被拆穿而苦惱。
楚軒轅挑起的嘴角閃過一絲苦笑，他以前爲了讓陸瀟瀟淪陷費盡心機，哪怕用上苦肉計也無所謂。
可這次，明明有再好不過的理由使用苦肉計，他卻不想讓她產生負罪感。
十二年前那場意外後，他雙眼一旦遭受沒有過渡的強烈水壓，就會面臨短暫失明。
所以並非她的錯，可即使講清楚，她也仍會自責。
更何況，楚軒轅不太想提起十二年前的那場事故。
他不想說，陸瀟瀟極爲善解人意的什麼都不問。
“我聽說楚氏的葉總監也是個美男，是不是啊？”陸瀟瀟細瘦的十指捧着臉頰，可愛的梨渦淺淺含笑，似乎根本不打算開口問他眼睛的問題。
“陸瀟瀟，你知道貓是怎麼死的麼？”楚軒轅聽不得她對其他男人有興趣，‘啪’的一聲撂下勺子，似有賭氣的成分在裡面。
“知道啊，不就是貓吃了老鼠，老鼠吃了毒藥，所以才被毒死麼，這件事地球人全都懂，你不知道麼？”陸瀟瀟給了個無厘頭的答案。
楚軒轅忍不住勾起脣角，爲這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買賬。
可隨即，他的笑紋凝在嘴角，再也笑不出來。
“貓和老鼠無所謂了，葉總監是不是真的是個美男啊？”陸瀟瀟很有點鍥而不捨的精神。
眼睛看不到，他的聽覺反而更靈敏，可以很快通過聲音判斷位置。
楚軒轅抓住她光滑的小下巴，快速挪到眼前，溫熱的氣息繚繞在她鼻尖：“陸瀟瀟，我們的合約還要在加上一條，合約期內，不許在我面前提到別的男人，也不許在心中想別的男人。”
“這是兩條，”溫熱的氣息掃在臉上，陸瀟瀟的臉頰忍不住一片緋紅，伸出兩根手指：“你數錯了。”
“呵，”楚軒轅難得柔和的笑了，俊朗的輪廓溫潤不少，摸黑抓住她的手指攥握手心，卷着燙人的溫度：“你答應了？”
磁性的嗓音在書房中氤氳，好聽的令人沉醉。
她下意識的應了聲‘嗯’，隨即有些後悔。
本想反悔，可對上那雙失去關澤的幽深，只是抿了抿脣。
心裡很是不忍。
還有點好奇。
他爲什麼選擇不說？
換了以前，楚軒轅一定會邀功，表現出我對你多好，好像只有那樣，才能打動自己，贏了那場賭約。
可這次，他甚至是在故意隱瞞。
陸瀟瀟想不通，只以爲他是覺得沒面子，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失明。
這樣的情況，其實她以前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