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皇后產女,幾家歡喜幾家愁。
朱栩是高興那一撥的,不論張皇后生的是男是女,他最主要的,還是希望張皇后能夠平安。
當然,高興這一撥比較多,比如後宮的一干嬪妃。
不高興的就更多了,期待已久的朱由校以及滿朝文武。
張皇后剛剛生產,沒有辦法見人。朱栩心底的一塊大石頭徹底放下,便安安心心的回宮睡覺了。
晚宴自然還是要繼續,只是有心參與的重要人物就沒幾個了。
“殿下,殿下。”
第二天一大早,朱栩的房門就被敲的叮噹響。
朱栩睡的昏天黑地,起牀氣作,一翻身嚷嚷道:“天大的事也別打擾我睡覺!”
姚清清在門外看了眼曹文詔,曹化淳,猶豫着又敲了下,輕聲道“殿下,金忠善大人今天離京。”
朱栩聽着頭就更疼了,翻來覆去的大喘氣,最後還是痛苦無比的爬了起來。
洗漱,穿衣服幾乎都在姚清清的幫助下完成,出宮的馬車上,朱栩依然昏昏沉沉,眼皮打架。
到了驛站,朱栩揉了揉臉,強自讓自己清醒。
“殿下。”
一到驛館,金忠善就頗爲殷勤的小跑出來,一躬身道:“金忠善,見過惠王殿下!”
朱栩勉強讓自己冷靜,掀簾下了馬車,一擡手道:“金大人,不必客氣,今日本王特意來爲你送行。”
說着便打量了一眼,大箱子小箱子,十幾個箱子,這一趟,這位金大人收穫頗豐啊。
金忠善向前走了兩步,看了眼周圍,低聲道“殿下,援兵的事情……”
“大人放心,”朱栩揉了揉臉,道:“半個月之內,就可以有第一波援兵,現在就等你們國王的安排了。”
金忠善神色喜色一閃,然後又道:“那,殿下,火繩槍,紅衣大炮以及那個暖式大棚……”
朱栩笑容燦爛,道“這個需要時間,不出一年,應該能夠成熟運用。”
金忠善隱約也聽出點什麼了,思索一陣,道:“殿下,如果需要,我們願意承擔一部分銀子。”
朱栩有些爲難的點頭,道“本王也不瞞大人,目前還有一百萬兩的缺口。”
金忠善面色變了變,認真的看着朱栩,許久一躬身道:“殿下,這些箱子大約值五十萬兩,我回去之後便命人再送來五十萬兩,我希望那些能夠儘快進入朝鮮!”
朱栩沉吟一聲,還是很勉強的道“好,本王會協調朝廷衙門,先將火繩槍給你們運過去。”
金忠善又一躬身,道:“下官在這裡代我國國王陛下,無比感激殿下的幫助!”
朱栩矜持的頜,道“嗯,援兵的事情,還需要你們儘快處理好。”
金忠善道“殿下儘管放心!”
朱栩又溫聲安撫了幾句,便安排着送行。
金忠善帶着一大堆貢品來京,按理說應該帶走更多,但實際上除了一輛馬車以及幾十個隨從,其他空無一物的被惠王殿下直接送出了城。
朱栩一送走金忠善,躺在廂璧上就要昏昏欲睡。張皇后的事情壓在他心底太久了,這塊大石頭一去,他恨不得睡他個三天三夜。
不過這隻能是美好的願望,朱栩送完金忠善,又奔向坤寧宮。
昨晚沒有見到張皇后,今天應該可以見到了。
“殿下,娘娘還不方便見人。”吳清看着朱栩,抿了抿嘴脣輕聲說道。
朱栩臉色微變,道:“怎麼了,皇嫂又出什麼事情了?”
吳清連忙搖頭,又低聲道:“殿下,娘娘產後出現了昏厥,太醫診斷娘娘以後不能再生育了。而且,公主非常虛弱,好像早產一樣。”
朱栩聽的直皺眉,吳清的話模糊不清,但還是可以聽得出,張皇后這次生產還是很有問題,不論張皇后本人,還是那位小公主,都出了問題。只是這種問題極度敏感,哪怕是他,吳清都不好透露。
朱栩沒有見到張皇后,只得回去,待張皇后身體好轉,可以見人了再來。
朱栩剛剛走出坤寧宮,劉時敏就已經在等着了,微躬身道“殿下,皇上有請。”
朱栩一怔,一邊走一邊打量着劉時敏。
這位劉公公在歷史上很有名,屬於清正一類,不被魏忠賢所喜,幾進出牢獄。但如今,更像是朱由校半個影子。掌管司禮監,卻又不顯山不露水。
朱栩心裡思索着,同時笑着問道“劉公公,皇上找我是什麼事情?”
劉時敏表情猶豫了下,道:“殿下,信王殿下剛剛離開御書房。”
朱栩眉頭挑了挑,旋即道:“多謝公公。”
劉時敏神色不變,領着朱栩向景陽宮走去。
朱栩遠遠的看着景陽宮,心裡思索着朱由檢又在搞什麼幺蛾子。這位信王兄看出了他一點事情,盯他特別緊,一直企圖‘規勸’他不要誤入歧途。
朱栩心裡很無奈,暗歎了口氣,跟着劉時敏進了御書房。
朱由校坐在御桌前,看上去情緒不是太好,擡頭看着朱栩進來也只是淡淡的招呼道:“來人,給皇弟搬個凳子。”
朱栩訝異了一下,之前可從來沒有這待遇。一邊走近一邊觀察朱由校的臉色,現他臉上,目光中都透着掩飾不住的失望與無奈。
朱栩心裡更疑惑了,謝了聲恩,便在朱由校左側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朱由校雙手撐着御桌要站起來,一個不穩差點摔倒,連忙扶住桌上才站穩。
朱栩一驚,站起來看着他的腿,道:“皇兄,你的腿?”
朱由校擺了擺手,拿起柺杖道:“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對了,你去過你皇嫂那了吧?”
朱栩卻眉頭皺了下,過幾天?這腿都過了半年了。心裡疑惑不解,還是笑着應對道:“剛去了,不過沒見到。”
朱由校拄着柺杖走了幾步,僵硬的面容好了一點,勉強的笑道:“嗯,皇后身體不太好,你過幾日再去。”
朱栩沒有說話,看着他走來走去,尤其是他的左腿,穿着褲子看不清楚,但一瘸一拐,明顯中毒不輕。
‘到底是什麼蛇,居然讓太醫到現在都束手無策?’朱栩心裡暗思。
朱由校活動了一下,轉向朱栩道“信王剛纔來找朕了,說你到了啓蒙的年紀,他給找了個合適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