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回 故計重施

孫氏一走進上房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哀聲懇求道:“求父王孃親發發慈悲,給二爺請太醫吧,二爺高燒不退,再不請太醫怕是……”孫氏說不下去,伏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寧親王爺剛剛纔被蕭淅置私產養外室的行徑氣的吐了血,餘怒未消的他怒喝道:“請什麼太醫,死了還乾淨!”

孫氏極度震驚,連哭都忘記了,猛的直起身子盯着寧親王爺,滿眼都不相信,她不相信這是一個做父親的人能說出的話。

“母妃,求您救救二爺吧……”孫氏在稍稍愣神兒之後,便膝行到寧親王妃面前,拼命的磕起頭來。

寧親王妃秀眉皺起輕聲說道:“老二媳婦起來說話,昨兒不是還說淅兒已經好多了麼,怎麼突然又發高燒了?”

孫氏並沒有站起來,只是哭着說道:“媳婦也不知道,夜裡還好好的,早上卻突然發起高燒,二爺燒的昏昏沉沉,口中卻不停的叫着父王……”

寧親王爺臉色一冷,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是在勾心鬥角中成長起來的皇子王爺,遇事自會多繞幾個圈子想一想。若是沒有剛纔何武的稟報,他許就心軟了。蕭淅的高燒很容易讓他想起十三年前的一件事。足以勾起寧親王爺心中對蕭淅的愧疚與父愛。可是偏偏剛纔有了何武稟報之事,寧親王爺多想一些也在情理之中了。

原來蕭淅三歲半之時生了一場重病,當時他高燒不退,口中不停的叫着父王,真是可憐極了,惹的寧親王爺父愛爆棚,竟撇下剛剛懷上身孕,反應正強烈的妻子,將兒子接到自己的房間,不眠不休的看顧蕭淅,足足五天五夜,直到蕭淅病好了才讓他搬回了自己的屋子,避到廂房的寧親王妃這才得以搬回上房。

因着此事,寧親王妃很傷心了一回,蕭淅是他寧親王爺的兒子,可自己腹中這個也不是別人的骨血啊,她吐的昏天黑地死去活來,正是最脆弱的時候,就想讓丈夫能多陪自己一會兒,可是她的丈夫卻只顧着看顧繼子,寧親王妃嘴上不說,卻很是暗自傷懷了許久。若非她的孃家母親多方勸解,只怕當年蕭澤能不能平安生下來都兩說着。

孫氏提起蕭淅發高燒,昏昏沉沉喚着父王的之事,不獨讓寧親王爺想起了十三年前之事,也讓寧親王妃想起當年之事,她縱是好性兒不記恨的,這事兒在她心中也是個疙瘩。“王爺,既然淅兒聲聲喚您,您不趕緊去看看麼?”寧親王妃自懷孕之後便有些小性兒,想也不想就將這話說了出來。

寧親王爺當然知道當年那事讓小妻子心裡有些不痛快,事實上後來他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份,蕭淅又不是沒有屋子,何必非將他移到自己與妻子的臥室,讓身懷有孕的妻子冒着過了病氣的風險呢。所以寧親王妃這麼一說,寧親王爺便有點兒不自在,立刻皺眉沉聲說道:“本王又不是大夫,來人,去請濟世堂的大夫過府治病。”

濟世堂是前前任太醫院院正黃錦所開,黃錦臨終之前有嚴令,不許黃家子孫入太醫院爲官,只許在民間懸壺濟世。也不知道黃錦用了什麼法子得到了文宗皇帝的御筆手書,爲黃家的醫館親自提寫的濟世仁懷的御筆匾額,從此黃家子孫不入太醫院爲官便得到了皇家的允准。黃家子孫在京城開設濟世堂,經過六十餘年的經營,已經成了京城首屈一指的大藥房,坐堂的大夫全是黃家的嫡系子孫,個個醫術不凡,比太醫院的太醫可不差什麼。

孫氏心中失望極了,雖然濟世堂的大夫醫術很好,可是她要的,或者應該說蕭淅要的並不是一個好大夫,而是他父王的心軟和請太醫治病的體面。然而寧親王爺卻不給他這些。

“父王,求您去看看二爺吧,二爺聲聲喚您,或許您去了二爺就能清醒過來。”孫氏見公公不爲所動,只得牙一咬心一橫,將懇求的話說到了明面上。

寧親王爺冷聲道:“你丈夫病重,你不在牀前服侍,卻在公婆面前饒舌,到底是何居心?”

孫氏身子一顫,擡頭看向公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她嫁進王府以來,寧親王爺對她也算和顏悅色,並沒有說過什麼重話,這也讓孫氏心中有種錯覺,那就是公公還是挺看重自己這個兒媳婦的,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錯了。

知道再求下去也沒個好結果,孫氏只能忍氣吞聲的告退。在退下之時,她聽到寧親王妃柔聲喚着“若兒……”,差點兒沒被慪的吐血。都是兒媳婦,如何卻要這樣天差地別的兩般對待,孫氏不能也不敢怨恨公婆媽,只能將恨意全都傾到了杜衡的身上。杜衡無辜躺槍,真是無可奈何!

“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父王呢?”孫氏回到博行園,邁步走入上房命丫鬟們都退下,隻身一人走到牀前,看着躺在牀上的丈夫,眼淚撲漱漱的掉了下來。滴到了蕭淅的手背之上。

蕭淅沒有聽到他想聽到的那一聲:“淅兒……”,又覺得手背一溼,立刻睜開眼睛看向孫氏,目前越過孫氏看向她的背後,卻什麼都沒有看到,蕭淅便低聲急促的問道:“你怎麼了,父王怎麼沒來?”

“二爺,您不用看了,父王根本沒打算過來,我去求父王之時,父王連好臉色都沒有,臉色陰沉的嚇人,我把您正發高燒之事說了,可是父王根本不在意,也不拿帖子請太醫,只是打發人去請濟世堂的大夫。”孫氏哭着說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蕭淅驚呼起來,他很清楚他的父王是什麼樣的性情,他面上看着很剛硬,其實最是心軟,他又是父王心愛的兒子,他發了高燒,父王怎麼可能狠心不管。這就是蕭淅的認知錯誤了,他到現在都沒有認清事實,他的所做所爲已經傷透了他父王的心,早就不是什麼最心愛的兒子了。

“二爺,妾身沒有騙您,這是真的,母妃還說了一句讓父王來看您,可是父王卻說他也不是大夫,來看有什麼用。還斥責妾身沒有在牀前守着您。當時三弟妹也在,妾身實在是沒臉極了。”孫氏邊說邊哭了起來。她其實更在意的是在弟妹杜衡面前失了做嫂子的體面,至於公公來不來看丈夫,孫氏其實並不很在意。因爲她心裡很清楚,丈夫的傷病全是被公公打的,公公若是來看丈夫,這豈不是變相向府中各色人等昭示打錯了麼。其實只要用心想一想,便知道公公不可能過來的。

蕭淅恨的直捶牀,直着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不信父王真的不要我這個兒子了,他就算不念父子之情,也得顧忌御史言官們的參劾。寵庶滅嫡這個名聲便是父王也背不起。”

孫氏見丈夫雙眼血紅的樣子嚇人極了,也不敢指出蕭澤也是正經的嫡出公子,寧親王府從來都沒有過庶出的孩子,那寵庶滅嫡的說法根本不可能成立。

夫妻兩人還沒商量出個頭緒,外頭便傳來丫鬟的回稟之聲,“回二爺夫人,高管家將濟世堂的黃大夫請來了。”

蕭淅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當時便要翻臉,難道他堂堂王府公子連讓太醫瞧病的資格都沒有了麼。想當初三弟蕭澤哪一回不是由太醫看診的,憑什麼他的待遇比蕭澤還不如,他可是比蕭澤尊貴的多的嫡出王府公子。

孫氏見丈夫要發作,忙抓住他的手壓低聲音說道:“二爺,是父王命人請黃大夫的。”

蕭淅聽了這句話,立刻如漏了氣的皮囊一般,再也鼓漲不起來了,只閉上眼睛低嘆道:“叫他進來吧。”

孫氏向外喚了一聲:“請高管家陪黃大夫進來給二爺看診。”便快步走到設以牀頭旁邊的緙絲玉堂富貴大屏風看回避了。

少頃,高榮陪着濟世堂的黃大夫走進來給蕭淅看診。如今已經是暮春時分,天氣開始熱了,蕭淅又被毒打一回,胸中憋了怨毒之意,身體裡也積了些火毒,因此也確實在發燒,只不過沒有孫氏說的高燒到昏昏沉沉的程度罷了。

黃大夫雖然遵祖訓不入太醫院,可他的醫術好,平日也常給達官顯貴們看病,因此知道這些人最是惜命,那怕是隻有一分的病,也得誇張到十分的程度,所以倒也沒有往別處想,只順着蕭淅的心思說他高燒的不輕,需得多多吃上幾副湯藥才行。當然黃大夫也不是什麼脾氣極好之人,他在藥中格外回重了黃連的份量,這一碗藥喝下去,定然得把蕭淅苦的這輩子都不想再喝湯藥了。

診完脈高榮陪着黃大夫退下,高榮低聲問道:“黃大夫,我們二爺的病情如何?”

黃大夫不以爲意的嗤笑一聲,不無譏諷的說道:“天熱了,喝些湯藥退退火正是時候。其實老夫來不來都一樣,只煎上一碗濃濃的黃連湯,二公子的燒也就退了。”

高榮本就是個機靈人,一聽黃大夫的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想到二公子到底被毒打了一回,少不得也要問上一問。高榮便又問道:“黃大夫,我們二公子身上的傷勢……”

黃大夫冷笑一聲說道:“到底是王府公子金貴,尋常百姓家中老子揍兒子一頓,哪裡還用請大夫的,趴幾日就沒事了。”

高榮聽了這話知道二公子的棍瘡傷並不要緊,再有幾日也就養的差不多了,心裡便有了譜兒。他奉上診金將黃大夫好生送出王府,便往抱朴園回話。

高榮回京之後曾被蕭淅幾次鬧的沒臉,心中自然也有怨氣,因此在回話之時,高榮非但沒有迴護蕭澤,反而將黃大夫的話略做修飾之後向寧親王爺稟報了。寧親王爺聽罷心中怒意更甚,差點兒命人將蕭淅再拎過來狠狠打上一頓才能解氣了。

中午時分,蕭澤回王府陪媳婦兒吃午飯,杜衡有一搭沒一搭將上午發生之事告訴給蕭澤,蕭澤聽罷驚道:“父王怎麼又動了怒?”

杜衡看了蕭澤一眼,低聲道:“難道不是你叫人將消息透露到父王跟前的?”

蕭澤眼中閃過一抹受傷之色,他旋即掩過,看着杜衡正色說道:“阿衡,我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你覺得蕭淅配做我的對手麼?他心心念念謀求的世子之位對我來說卻什麼都不是。我更加不會爲了打擊蕭淅而去利用父王。”

杜衡沉默片刻,方纔開口澀聲說道:“是我想多了,對不起。”

蕭澤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是你想多了,而是你根本不瞭解。阿衡,我知道你生日照顧孃親,還要看顧靈兒,已經很辛苦了,可是我還是想讓你偶爾也能抽點時間來了解我。我的一切對你都不會隱瞞,只要你想知道,我什麼都會告訴你的。”

杜衡垂下雙眸,她忽然有些心虛,不敢直視蕭澤的雙眼,剛纔說那句話時她並非有心的,只是不知怎麼便突嚕出這麼一句,其實話一出口杜衡便後悔了。她早就知道在蕭澤的心中,父王孃親的份量極重,蕭澤寧可自己承受委屈傷害都不會讓他們有一絲的爲難,自己剛纔的話真是太過份了。

蕭澤見杜衡低頭不語,還以爲是自己剛纔將話說的太重了,忙挪到杜衡身邊坐定,打疊起百般柔情輕聲說道:“阿衡,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別不不開心,我……”

杜衡突然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蕭澤那着急的神色,杜衡心中一嘆,低聲幽幽說道:“原是我說錯了話,我該向你道歉纔是。”

“不用不用!阿衡,只要你別誤會我,你想說什麼都行。”蕭澤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剛纔的小小不痛快立刻被他甩到了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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