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務調查處現在用的是警察局的地方，警察被他們趕到了別處，這裡的牢房比他們在南京的還要大。
抓到人後，趙在禮親自審問，直接找了間大的牢房，把所有人一起吊起來，他沒時間浪費在這些人身上。
不過這些人不是哭泣就是喊冤，問什麼都說不知道，趙在禮心煩之下直接動刑。
“長官，我真的不知道啊，簡智方這個狗東西，他拿錢跑了，卻害了我們，我比您更想找到他。”
“長官，別打了，知道的我都說了，他犯了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告訴我們去哪？”
一羣人不斷哀嚎，更是不斷咒罵簡智方。
“他最可能去哪，或者說，他在哪裡還有親戚朋友？”
趙在禮問道，現在是亂世，拿了那麼多錢並不太平，簡智方很可能會找個安穩的地方先把錢藏起來。
不管他想去哪，香港還是上海，路途都非常的遙遠。
碼頭那邊趙在禮查過了，簡智方沒有乘船。
老頭子能放過他纔怪，哪怕躲到國外，也會派人追過去暗殺。
廣州、重慶分站也都回復，沒有找到簡智方。
馮永把自己住的地方告訴了他，康強是楚凌雲讓他來找的，當初佈置王勝他們離開的時候，楚凌雲便在武漢警察局安插了自己人。
趙在禮急的冒火，每天就睡三個小時，可惜直到現在也沒有查到簡智方的蹤影。
趙在禮找來名心腹組長，命令他親自帶人去長沙追查，廣州和重慶他也沒放棄，同樣派了人過去。
“五號晚十點收電，邱。”
“武漢的事咱們管不着，你用心把文社那邊弄好。”
鮑勝羣簡單回覆兩個字，隨即電臺關機。
南京保衛戰後，他們和邱小姐失去了聯絡，至今邱小姐沒有和他們聯繫過，會不會是邱小姐知道了這件事，通過狂飆1號向他們彙報？
“是，老闆。”
情報科不行，其他科更不用說了。
不能讓他看到馮永的模樣。
“馮永到了嗎？”
康強馬上問道，馮永不會無緣無故找他，並且說出老闆來，他肯定帶着老闆的任務來的。
馮永沒走，等待老闆的回覆。
“馮永，您說，老闆讓我做什麼。”
名單上人不少，足足有一百多人。
第二天傍晚，康強找到了馮永。
但該查的，他還是會查。
但徐老鬼依然是要求他限期破案，只增加了四天時間。
邱小姐沒死更好，有他在，可以多幫自己給徐老鬼打擊，不過他到底是誰，是剛纔跑過去的人嗎？
楚凌雲心裡猜測，他很可能將錢藏在了武漢，然後慢慢搬運出去。
“老闆，您來了。”
“陸科長，當初您可是說發電機只借兩天，現在有電了，爲什麼還不給我們還回去，您這發電機是借的，萬一我們科長查我們的庫存，對不上號可就麻煩了。”
“還沒有，組長，我現在就去問。”
簡智方捲走的錢具體有多少，泥鰍並不知道。
但他是怎麼在武漢做出佈置的？
他的錢無法給紅黨，就像林石的錢不能全部上交一樣，而且他的開支很大，目前幾十萬的現金他也拿不出來。
“我明白了，如果有情況我隨時向您彙報。”
馮永親眼看着報務員將他的密碼發送出去。
“武漢果黨黨務部簡智方攜帶大量款項外逃，武漢已做佈置，請同志們做好準備，若能找到，隨時準備接收，收到請回復，狂飆1號。”
延州，小王帶着密碼來到柯公辦公室。
“不用獎勵，如果這次做好了，能不能將我也調到重慶去，武漢怕是守不住。”
簡智方不笨，他知道自己一旦跑了瞞不了多久，坐船的話能被果黨的人追上，飛機可比輪船快多了。
出發之前，楚凌雲給了馮永一筆經費，數量不少，足足一萬法幣，爲了就是應付各種情況。
審訊科那幫人的性子，鮑勝羣很清楚。
武漢有他們的公開代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打探這個消息。
康強心裡突然一緊，馮永的老闆是誰他很清楚，楚長官。
“您放心，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您。”
鮑勝羣下班回家，依然是騎着自行車。
“好，我會讓劉經理派人帶電臺過去，有事你用電臺給我發報，這是密碼本，你自己譯碼，讓報務員只發密碼。”
馮永是一個人到的武漢，劉成柱派去的人要比他晚一天才能到。
“請問康警長在嗎？”
他求楚凌雲救下了冉五，當時就把自己的命交給了老闆，不管讓他幹啥，只要是老闆的命令，他二話不說，立刻執行。
拿到回覆的密碼，馮永立刻回到自己住的旅館，獨自翻譯。
鮑勝羣沒去大牢便得到了消息。
不過只有三十多人這三天全部進出過。
不過這麼多錢，他一個人拿不了，家人一起拿也夠嗆，而且更爲顯眼。
以前在南京的時候，總務科對情報科最好，結果情報科反而誣陷他們，自那以後，情報科想在總務這邊拿東西便沒那麼容易。
無論如何都要把簡智方找到，這是國家的錢，是人民的血汗錢，不應該由他這樣的貪官帶出去享受。
“讓康強放心，會盡快加更他調到重慶，另給他兩千塊錢，儘快打聽到這二十多人的詳情，注意保密。”
有了命令，馮永立刻點出兩千塊錢出門，這筆錢他會盡快交給康強，讓他完成老闆的任務。
馮永不知道鮑勝羣的身份和名字，但見過鮑勝羣的照片。
“鮑組長來了，我去喊陸科長。”
長沙，廣州以及重慶，簡智方都有熟人。
漁夫是柯公的代號，用於他們兩個的聯絡。
康強急忙道謝，當初把他安排在武漢來做警長，他並沒有反對。
“到武漢後，你去……”
泥鰍來到楚凌雲辦公室，笑呵呵說道。
他和馮永接觸不多，但是認識，所以電話中沒有聽出馮永的聲音。
“康警長，我是王勝局長的人，你現在有沒有空，我們見個面吧。”
“這麼多，怎麼讓他拿到這麼多錢？”
老闆的命令，康強不敢不從，他本就機靈，當初發現日諜的時候，他沒做任何聲張，成功麻痹住了日諜。
想了下，楚凌雲直接出門。
在上海的時候他沒有寫下來，路上也沒寫，避免被人發現，這些數字一看就知道是密碼，就算他不知道什麼意思，可被日本人或者其他的情報人員查到，他解釋不清楚。
火車站他也問過，沒有人見到過簡智方，但火車和輪船不同，火車隨時可以下車，輪船速度慢，因爲日本人的緣故，一路上直到安慶纔會停靠。
敵人的敵人，不說是朋友，肯定是幫手。
武漢的條件不如南京，審訊科這邊也是如此。
“黨務部的主任簡智方帶着錢跑了，據說帶了不少，好像有七八十萬，現大洋就有二十萬塊，誰要是抓到他，這次可就發了。”
康強認識馮永，馮永幾人可是王勝選出來的，而且是王勝帶着他們訓練，康強是王勝的心腹，和馮永接觸過。
剩下的兩天進出過城的人中，也有十幾人是最近如此，加在一起有的二十多人。
親自譯好電文，楚凌雲來到安全屋，用自己的電臺給馮永做了回覆。
來到審訊科，鮑勝羣直接問道，發電機是審訊科副科長陸鷹簽字借走的，他找人要，也只能找陸鷹。
內容非常簡單，一共就八個字，但他明白，這是邱小姐給他發的密電，是要他們重新建立起聯繫。
只要他們組長出馬，一定能將其找出來，並且抓到。
陸鷹很快過來，熱情的說道，他和鮑勝羣本就認識，關係還算不錯。
也就是說，他現在可能還沒有逃離武漢，而且他轉移錢的地點，不會距離武漢太遠。
馮永回去之後，立刻請假，隨後直奔碼頭。
但他現在和鮑勝羣斷了聯繫，必須把這條線重新接上來。
楚凌雲有些驚訝，七八十萬確實不少，這麼大的損失，估計老頭子又要罵娘希匹了。
劉成柱的能量很強，這點他們早就知道，不敢不聽。
這是撈錢的機會，審訊科不可能那麼輕易把發電機還過來。
“您和趙科長合作過，知道他的性子，他懷疑有些人沒說實話，又沒有耐心，直接用電椅來刑訊，前兩天還電死了一個。”
馮永的電報，是楚凌雲直接接收。
鮑勝羣詫異道，陸鷹搖頭：“不是紅黨，處座不是讓趙科長查黨務部那個簡智方嗎，給了趙科長三天的期限，結果三天到了，趙科長毫無收穫，被處座狠罵了一頓，給他延期到一週，務必要破案，趙科長沒辦法，只能不斷抓人，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柯公，密電，標註爲11號密碼本。”
康強急忙說道，馮永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即點頭：“我會把你的要求告訴老闆，由老闆決定。”
“組長，武漢又出事了。”
楚凌雲拿出個新的密碼本，馮永接過去，貼身保管。
商業電臺出門需要報備，況且還是去的武漢，需要時間。
果然是因爲簡智方的事，這件事驚動了他。
想了下，鮑勝羣燒掉紙條，若無其事的去吃飯。
鮑勝羣很是驚訝，自己的這個神秘上線還活着，並且又和他重新聯繫上了。
重慶的可能性最低，那裡以後是臨時首都，簡智方要是跑到那去，屬於自己往籠子裡跳。
馮永畢竟是經過實戰訓練，真的殺過人，又做了這麼久巡捕，早已不是當年的苦力。
二十多人，數量不少。
“老闆讓你查一下，最近有沒有反反覆覆進城的人，記住，是單獨或者少數，以前沒有這麼做過的人。”
全是數字密碼，鮑勝羣臉色微微一變，收起紙條，若無其事開門回家。
估計紅黨盯上上簡智方手中的鉅款，這樣也好，只要徐老鬼破不了案，他就別想落好。
馮永獨自下船，武漢他是第一次來。
劉成柱小聲說道，楚凌雲點了下頭，沒再說話。
等泥鰍出去，楚凌雲則合上文件，默默的思考。
不過他手頭中有電臺，他是設備組組長，倉庫內就有好幾部電臺。
“組長，他們不還，說要再借一段時間，我問他們要用多久，他們也沒給我答覆，看樣子是想賴掉。”
狂飆1號在上海，但他說過是在情報部門工作，知道這件事不足爲奇。
“小王，你馬上讓我們武漢的代表去核實一下，黨務部的簡智方帶了多少錢跑了。”
當天他便離開，一點時間沒有耽擱。
送走康強，馮永沒有閒着，馬上找來紙筆，寫下了一連串的數字。
美國人背景的公司，又是合法電臺，到武漢沒有任何問題。
鮑勝羣騎的並不快，被馮永成功跟上。
對邱小姐的命令他不反感，這次兩人有着共同的目標。
這件事還是王躍民幫他辦的。
嚴刑拷打，甚至打死了一個，依然沒有太好的線索。
這是借的，不是給他們的。
楚凌雲給他回了電，翻譯完電文，鮑勝羣默默點頭。
注意到鮑勝羣停車開門，馮永立刻跑了過去。
對他來說，想弄部電臺並不難。
“是。”
開車的可能性也不高，這筆錢丟失後，很快就會被發現，若是開車走的話，很容易被查到，既然簡智方事先做了準備，不可能考慮不到這一點。
不管在哪，總務都是這種德性。
“你馬上帶人去長沙，去查查簡智方這個親戚，看看他最近有沒有過去，一定要小心，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們。”
公司內有四部商業電臺，如今楚凌雲的公司不小，要聯繫的地方很多。
簡智方攜款外逃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是有不少人知道，但僅侷限在情報部門，比如黨務調查處和軍事情報處。
留下時間，就是讓他去重新找電臺。
當初老實巴交的苦力，見到他很是害怕，沒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整個人完全脫胎換骨。
老闆改造人的能力，是真的強。
記下這些數字可不容易，好在不多，他一路又在默默背誦，沒有忘記。
美國藥廠的產量沒上來之前，楚凌雲手中能動用的錢不多。
馮永應到，楚凌雲讓他離開，劉成柱那邊再次吩咐了遍，自己則返回住處。
如此來說，老闆等於救了他一家人的性命。
不過看到馮永，康強徹底放了心，確實是自己人。
王勝找人的時候，他可是幫了忙的，馮永就是他提供的人選。
這件事不僅老頭子盯着，二陳也在盯着。
他不在武漢，沒辦法親自去調查，這件事他只能遠程指揮。
時間有限，他不能成爲電訊高手，但懂的最基本的操作。
泥鰍嘆道，他拿的是果黨的錢，或者說是老頭子的錢。
“電椅，抓到紅黨了？”
“鮑組長，您怎麼來了，我們這有點亂，招待不週，招待不週啊。”
康強在馮永面前沒敢託大，他是王勝的人，馮永可是楚長官身邊的死士。
“密切關注簡智方的調查結果，若有情況，於當天這個點進行彙報，若沒有，每週固定聯繫一次，邱小姐。”
……
派去長沙的人回電，找到了簡智方的親人，但簡智方沒有去過，周圍也沒人見過疑似簡智方的人。
根據他打聽的結果，預計在七十萬到八十萬之間，不僅有大洋，還有很多黃金，倒是法幣不多。
鮑勝羣猛然回身，馮永則在擦身而過的時候，把紙條扔給了他。
“好，我明白，我會盡快調查。”
整理好文件，鮑勝羣叫來個組員到辦公室。
接下來就看他的猜測對不對，若是不對，他會想辦法返回武漢，親自調查。
果不其然，沒多久小胡便憤憤回來。
陸鷹不斷訴苦，趙在禮這幾天確實焦頭爛額，三天沒找到人，被罵的不輕。
楚凌雲這邊很快收到，譯出之後，臉上露出絲笑容。
背下來最爲穩妥。
他在馮永的面前，甚至感覺到了點壓力。
怎麼找簡智方？
馮永只有一個人，無法對二十多人進行調查，這件事必須上報。
趙在禮的確抓了人，用刑審問，並且審問出了些線索。
武漢遭遇過日本的空襲，經常沒電，審訊科自己有發電機，但不夠用，上次停電的時候借過去了一臺。
電文內容很短，翻譯好之後，柯公注視着電文內容，腦中快速思考。
這種可能絕對有，而且很大。
來到約定的茶樓，康強看到坐在那喝茶的馮永，立刻瞪大了眼睛。
楚凌雲低聲吩咐，馮永聽的極爲仔細，生怕漏掉一個字。
鮑勝羣搖頭道，收拾了下桌子，起身帶着小胡離開。
普通的人並不知情，柯公暫時還沒有收到情報。
“來電已知，注意安全，感謝你們的提醒，若聯繫到邱小姐，請他到太古裡十八號的修車鋪進行聯絡，漁夫。”
“你先回去吧，有新情況再來通知我。”
他找到黨務調查處的所在，仔細觀察了周圍的路況。
發電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也不敢拿去賣掉，但發電機要耗油，他們的發電機用的可是汽油，如今汽油價格飛漲，有臺發電機在手，可以虛報很多的汽油。
柯公立刻想到了一個人，邱小姐。
給他的是自己翻譯好的密碼，馮永知道電臺，會簡單的發報，這些當初學過。
看來要想辦法，儘快和邱小姐恢復聯絡。
這點其實不用擔心，報務員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但他薪水高，待遇好，這次劉成柱又嚴厲叮囑，若是做不好，回去不僅工作會丟，可能要大禍臨頭。
對照密碼本，他很快翻譯出文字。
“很好，錢你記着，老闆會給你報銷，這次做好了老闆會給你獎勵，你有什麼需求也可以告訴我，我幫你轉告給老闆。”
“賴掉？那可不行，走，我親自去。”
馮永離開自己住的旅館，找到了劉成柱的人。
“我是康強，你是誰？”
不過既然他沒有那麼快把錢轉移走，只要馮永過去的及時，還是有希望截住這筆錢。
五號是後天晚上。
注意到鮑勝羣出來後，馮永立刻小心跟上。
找不到人，徐老鬼又盯着他，趙在禮火大之下，加大抓捕力度，只要和簡智方有關係的全被他抓來了。
“老闆？”
不管怎麼說，這是個路子，也是調查方向。
車子是他到武漢重新買的，是輛新車，騎着不錯，南京的那輛車子被他丟了，他不可能騎着自行車逃到武漢。
馮永不是特工，不過接受過跟蹤和反跟蹤的訓練，而且是成績最好的一個。
他發的非常簡單，只有四個字，沒多久便收到了回覆。
11號？
柯公立刻伸出手，接過電文。
馮永拿過來名單，仔細翻看，邊看邊說。
這點能夠理解，法幣就是紙，在果黨地盤還能用，換到別的地方，特別是國外，這些法幣遠沒有黃金和大洋好用。
“好，去吧，若有消息，及時告訴我。”
無論火車還是輪船，基本都不可能。
“鮑組長，您有所不知，這幾天趙科長抓了不少的人，天天都有，每天都要審問，您也知道現在城裡的情況，電力不足，我們這動不動就停電，要是供應不上電，耽誤了趙科長的審訊誰也擔待不起，特別是趙科長還用了電椅，那東西現在的電線根本帶不動，只能給它單獨發電。”
電臺是重要軍需品，黨務調查處在南京損失了一批，爲了以後的佈置，到武漢後又採購了不少，這批電臺都是經他的手進出。
楚凌雲搖頭道，泥鰍的消息確實靈通，武漢剛發生不久的事他就知道了。
想過之後，柯公立刻下令，這件事不用隱藏在暗處的同志們去做。
鮑勝羣剛想去追，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撿起地上的紙條。
王局長的人要見他，爲什麼沒有事先對他說過？
這人的聲音他也不熟悉，但既然對方說出了王勝的名字，他必須去見。
小王領命退出，柯公又看了遍電文，最後將電文燒掉。
既然是修車鋪，那肯定是老吳了，老吳也在武漢，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老吳，還真有點想念。
除了磺胺還有不少其他的商品，他們有自己的商船，必須用電臺進行聯絡。
“收到。”
這個辦公室看不到牢房，牢房在後面，距離有點遠，不像南京的時候那麼方便。
這次見面的地點不是公司，而是一處偏僻的地方，是楚凌雲自己準備的安全屋。
“什麼事？”楚凌雲擡起頭。
讓他表哥失望的話，徐老鬼日子更難過。
“他竟然沒事？”
一名簡智方的親戚急忙喊道，趙在禮立刻命人記錄。
趙在禮沒有那麼容易找到人。
泥鰍嘿嘿的說着，可惜他們沒在武漢，要是在的話，泥鰍相信此人絕對逃不掉。
“跟我來。”
小胡馬上回道，鮑勝羣擺擺手，讓他快去。
發完電報，楚凌雲又拿出一個密碼本，現場書寫譯電，將這份電文發了出去。
十分鐘後，馮永被劉成柱帶了進來。
鮑勝羣淡淡說道，陸鷹立刻拉着他，強行到沙發上坐下。
柯公親自書寫電文，帶着密碼到電臺旁，給狂飆1號回電。
兩天的時間，足夠他組裝一部新的電臺，並且找到安放電臺的安全屋。
總務科是大管家，可不是你說要什麼就給你什麼，必須給的會給，至於其他，他們該卡就會卡。
“這個我知道，他在長沙還有親戚。”
11號是他與狂飆1號聯繫的密碼本，雙方做出單向約定後，狂飆1號一直沒有給他發過電文，這次突然來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陸科長呢？”
如今他認字，有一定的文化，接受過嚴格訓練，又做過巡捕的副巡長，不知道的人絕對想不到他之前是什麼樣子。
他是擔心報務員動手腳，發送錯誤的內容給老闆。
看到鮑勝羣，審訊科的人急忙起身，小胡更生氣了，剛纔他來的時候，可是連陸鷹的面都沒見到。
馮永在電話裡沒說出自己的身份，康強聽到王勝的名字，有點疑惑，但還是答應了見面。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武漢，鮑勝羣一早來到單位，趙在禮抓人的事他知道，之前他沒有過問，是沒想着參與，現在有了邱小姐的指示，他必須查清楚趙在禮的案子進展。
拿處裡的嶄新電臺，那是找死。
距離最近的是長沙，簡智方會不會逃到那邊？
果黨有人攜款逃跑，狂飆1號知道了這件事，並且做出了應對，看電文的意思，他有把握找出這個人，或者說找到這筆錢？
能被狂飆1號說是大量款項，那肯定不是少數，但具體數量柯公並不清楚。
“邱？小男孩”
“馮永，怎麼是你？”
這麼多錢，能幫他們做很多的事情。
沒多久楚凌雲便看到了他彙報的內容。
這些線索鮑勝羣沒有主動去問，問的話會引起懷疑。
“我已經通知他了，估計快到了。”
“小胡，上次審訊科借的發電機還了沒有？”
找了個公用電話亭，馮永撥出個號碼，沒一會那邊便有人接了電話。
按照老闆的吩咐，馮永做了僞裝，粘了鬍子，帶着墨鏡和帽子，並且低着頭，沒讓鮑勝羣看清楚自己的長相。
馮永見到康強，立刻起身，茶錢他付過了，不用結賬。
“這是我最近三天的調查，如今武漢非常重要，城門防護很嚴，進出全部要檢查證件，我花了點錢，讓城門處的人多幫我盯着，這是兩天來重複進城人的名單。”
楚凌雲記下地址，燒掉電文，離開安全屋。
他要麼將這筆錢暫時藏在了武漢，要麼就是開車逃離。
現在來看，當初走是對的，南京太慘了，若是留在南京，十有八九躲不過這一劫，他畢竟是警察。
“馮永，給伱個任務，你去趟武漢。”
可惜他沒在武漢，若是在的話，找到他的可能性還是很大。
楚凌雲爲了給鮑勝羣留下足夠的時間，沒讓他立刻收發電文，鮑勝羣如果沒有提前備好電臺，他根本做不到。
馮永對康強說道，康強急忙告辭，離開的時候又看了馮永一眼。
這三十多人裡面，只有九個是最近才經常進出，以前沒有見過他們。
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他會立刻被抓起來。
好在他不是一點線索沒有，總算在徐老鬼那搪塞了過去。
讓紅黨的人找到簡智方，並且抓住他，這些錢便能安全到紅黨的手裡。
劉成柱恭敬的站在楚凌雲面前，他用電臺和楚凌雲聯繫的次數不少，但見面不多。
兩天後的晚上十點，鮑勝羣準時發報。
對楚凌雲來說，馮永可信，但鮑勝羣不行。
楚凌雲考慮的很周到，鮑勝羣現在確實沒有電臺，他斷了聯繫後，不需要電臺，更不可可能帶着電臺來到武漢。
七八十是不少，他有這些錢，也不缺錢，但是紅黨很缺。
這筆錢要交給最適合的人。
有可能，可惜他沒看清楚樣子，沒辦法將他找出來。
鮑勝羣沒有那麼傻，和在南京的時候一樣，他不需要新的電臺，只要有配件就行，有些處裡有，有些他可以搞到。
鮑勝羣沒有着急，和老婆孩子一起吃飯，睡覺，表現的和平時一樣，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謝謝。”
“老闆讓我來的。”
“是。”
雖然都在公共租界，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楚凌雲不會和劉成柱相見。
密碼本他沒丟，依然留着。
“他本就管着這些錢，又早有預謀，提前做了準備，以爲我們打不過日本人，便帶着錢跑了，不過他也不想想，他拿的是什麼錢，這錢有那麼好拿嗎？有命拿錢，沒命花錢啊。”
馮永什麼都沒問，直接答應。
是他們局長的貴人，更是他們共同的老闆。
楚凌雲想到了個人，小男孩鮑勝羣，他在黨務調查處，抓捕簡智方的案子肯定會落在徐老鬼的頭上，處座也不會放棄，但沒徐老鬼那麼便利的條件。
簡智方就像人間蒸發了般，全家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趙科長性子本就急，不足爲奇，一個簡智方而已，又不是特工，那麼難找嗎？”
鮑勝羣故作驚訝，趙在禮還是用他在行動科的那一套，這樣想找出簡智方，幾乎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