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度下獄
北鑑司,
新月高懸,夜幕如紗。
夜風習習,隱入搖曳樹影,隨即掃入黑暗裡,最後消失不見。
這一夜,這一餐堂內衆人除了樂天性格的喬凌菲和矇在鼓裡的裴童卿,衆人皆是素然無味,味同嚼蠟。
席間林笑愚聞訊了步搖之事。二人告知待兩日之後便可取回。
其餘人等再無話語。只有喬裴二人嬉鬧不止。
待明月高懸,衆人方纔散去。
而後兩日衆人皆百無聊賴的等那步搖鑄成。
兩日後
衆人齊聚大堂,等方鶴臨將那步搖取回。
方鶴臨取回步搖,想起臨出門時,林笑愚交待捎帶些嘉應子,於是便又買了些方纔折回北鑑司。
而與此同時,方鶴臨並未察覺身後不遠處尾隨而來的俏麗身影。
待方鶴臨回到北鑑司,將那步搖與工匠所繪圖樣一併陳於案臺上。
衆人紛紛驚歎這工匠匠意巧奪天工。裴童卿從證房將那原本的步搖一併陳於案臺之上,竟一時難辨真假。
喬凌菲拿起圖樣細細研究,看這步搖何處能暗藏機關。只是看來看去總覺這步搖,天工而成,渾然一體,再者則是驚歎這匠人的細緻,將那細緻的紋路都分毫不差的刻畫出來。
林笑愚看着案臺上兩支同樣的步搖隨即看向喬凌菲道“喬姑娘”他並未照常日裡一般喚作“凌菲”。而大條的喬凌菲也並未在意這些稱呼的改變。
“你當如何辨別這步搖乃是中空?”
“這步搖乃是以相同的材質,相同的分量鑄就而成,倒是一時難辨真假。”裴童卿說道,隨即看向喬凌菲。
這姑娘家,難得在老祖宗面前賣弄,於是起身,故弄玄虛道“我有一秘法,只需一碗水便可分辨真假。”
衆人則是細心聆聽看那喬凌菲有何妙招。
喬凌菲隨即拿起兩支步搖走出堂外道“童卿,你去取兩碗水來,藥羅羅你取兩張宣紙來置於此處。”
二人隨即便各自取了水紙來。
待藥羅葛牟羽將紙張平鋪於地面,裴童卿將兩碗水平穩的置於紙面之上,裴童卿方纔轉身。見裴童卿兩碗水並未盛滿,又道“老白,你去把茶壺提來。”
白辰海隨即進入堂內將注子提來遞與喬凌菲,喬凌菲接過注子,小心翼翼的將兩隻碗注滿水,待兩碗水水面持平方纔起身,將注子又交予白辰海手中。
北鑑司衙門口,高樹之上,一襲青衫,青紗蒙面,遠看竟不覺是個人影。
那薩摩雅娜蹲在樹端,仔細地瞧着衙門內衆人的動向。
見喬凌菲手中兩支一模一樣的步搖,頓時一驚“莫非他們發現了這當中奧秘?”但隨即又安撫下來,若無法正確打開那步搖,內裡所藏冰心箋則會自燃,如此一來她倒是省去了不小的麻煩。
她逐漸開始期待起衆人能探知當中奧秘了。只是這一模一樣的兩支步搖這喬凌菲要如何才能分辨出來呢。
只見喬凌菲將注子交還給白辰海後,便起身,喚衆人聚攏過來美其名曰“見證奇蹟的時刻。”
喬凌菲隨即將兩支步搖分別緩慢的放入兩碗水中,但見兩支步搖紛紛沉底,未見有何不同,隨即衆人又望向喬凌菲。
喬凌菲一陣詫異,這怎麼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大型社死現場啊,她隨即起身踱着步子,強裝淡定,捏着下巴來回踱着心道“死了,死了,這下丟人了”
踱着踱着唸叨着“死了”忽而腦海中閃過“死海”!
隨即走到裴童卿身邊耳語道“童卿你去取些井鹽來。”
裴童卿聞言便去往庖屋,將整盒的井鹽取了過來。
喬凌菲接過鹽盒來,用小匙將鹽分別等量加入水碗中。
隨着鹽盒中的井鹽逐漸減少,衆人登時發現其中異樣,左側那支步搖,依舊沉底不動,而右側那支步搖則是飄飄搖搖有些上浮,隨即這末端竟微微上浮,直至露出水面。
而地面所鋪設的宣紙,因左側步搖完全沒入水中,溢出之水,隨即打溼了一大片宣紙,再看右側,因僅有一端沒於水中,而溢出水量則少了些許,雖不明顯,卻依舊可清晰分辨。
院內衆人登時愣住,不明原因。
“誒凌菲,凌菲,這兩支珠釵不論分量與外觀都是一致,卻爲何會出現這般差別。”裴童卿驚喜的問道。
喬凌菲隨即起身,負手故作高深道“我有一遠房姑舅老爺的祖父,名喚阿基米德,他曾教我一秘法,應對此類案件。當中奧妙,自行領會去吧。”
衆人皆嘆這喬凌菲的姑舅老爺的祖父.什麼什麼雞米德當真是不世出的高人。
“誰!”林笑愚隱約聽見異響隨即立即警惕道,
衆人聞言紛紛起身,進入警戒狀態。
原來是這樹上的薩摩雅娜,見這喬凌菲這般聰慧,與自己有幾分相似,見喬凌菲僅以簡單的兩碗水便可分辨出,兩支步搖。頓時一喜叫出一聲“妙哉”。
不料這極小的聲音也被那林笑愚聽了去。 反倒是她自己被林笑愚這一聲暴喝嚇了一跳,一時沒站穩腳跟竟從樹上跌落下來,當間幾番掙扎也沒能穩住。
“哎呦,哎呦我的屁股。”
蘇落衡方鶴臨二人立即一躍而出,便將那薩摩雅娜擒了。
進入北鑑司衙門院內,那薩摩雅娜摘下面紗,露出嬌俏容顏衆人頓時驚愕。
“摩羅姑娘?怎生會是你。”
薩摩雅娜旋即掙脫二人,握了握手腕道“我是欽佩北鑑司衆繡衣,辦案入神,今日特來拜會。”
林笑愚可不吃她這一套,一個青樓女子於醉月閣長達七年之久,當中各種傳聞,自是聽聞不少,而這北鑑司僅一樁命案即可引的這醉月閣花魁的青睞?騙鬼去吧。
喬凌菲見這“摩羅多利”頓覺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隨即幾步上前,圍着她轉了幾圈道“你是那個那個.迪麗熱巴!對就是迪麗熱巴。”
衆人當喬凌菲認得摩羅多利,便等她反應,卻不料出口竟是莫名其妙。
林笑愚並不理會喬凌菲繼續道“摩羅姑娘既是來拜訪,又爲何不從正門來?”
薩摩雅娜上前兩步,故作嬌柔道“奴家一青樓女子,進出這公門,怕是招人閒話。”
林笑愚繼續冷言道“摩羅姑娘,若不坦白相告,怕是今日難出我這北鑑司衙了。”
“哎呦,林繡衣,這是哪裡話。”薩摩雅娜見這林笑愚不爲所動隨即道出了真實目的“哎呀,好啦,我是來傳信的,朝堂異動,暫且按兵。”
“你到底是何人?”林笑愚兩日之內接連收到按兵不動的提示,頓覺這摩羅多利身份不簡單。隨即問道。
衆人聞言亦是警惕。
“我是何人?”薩摩雅娜轉身。“林繡衣就不必打聽了!”隨即俯身下壓,向那喬凌菲衝了過去!
“不好,步搖!”林笑愚闇道,隨即伸出一手想要阻攔,而其餘衆人見勢,旋即紛紛前來阻攔,不料那摩羅多利,只是虛晃,旋即以詭異的身姿竟後撤了回去,腳尖點地,向後撤出丈遠,方鶴臨立即反應過來,雙腳着力蹬地而起凌空翻飛,想要擋住那摩羅多利的退路,藥羅葛牟羽,隨後緊追幾步想要抓住那摩羅多利的手臂,怎樣那摩羅多利身法詭異,竟逃脫了出去。於方鶴臨纏鬥起來
蘇落衡見藥羅葛牟羽失利,旋即一招游龍七折,竄飛出去直至那摩羅多利的身邊,隨即踏進一步,左腿彎曲雙手着地,一記掃腿,向摩羅多利的下盤攻去。
而摩羅多利則是凌空躍起向後仰身似鬼魅般,躲過了方鶴臨這一記衝拳及蘇落衡的掃腿。
藥羅葛見摩羅多利正凌空之際,便順勢而起,凌空一記鞭腿踢向摩羅多利腹部,可那摩羅多利身體柔軟竟不似常人,見那藥羅葛牟羽鞭腿來襲,看似已躲無可躲,卻以柔韌的身姿凌空竟收了腰力,在即將翻轉之時瞬時收身也是一腳踢出,
而這一腳卻並非再於傷害那藥羅葛牟羽,只是凌空一腳點在藥羅葛牟羽的腳尖之處竟借力躍至北鑑司圍牆之上。
隨即轉身笑看衆人道“消息既已傳達,奴家也不便久留了,告辭啊哈哈”方鶴臨旋即也一躍而起,越過牆頭追了過去。蘇落衡,藥羅葛牟羽隨即也追了出去。
薩摩雅娜與三人一番苦鬥,得勢逃脫,躍出北鑑司,之後隨即向鬧市跑去,
只見她解動領口領結,隨即領口處花裙外翻,順着領口向下散開頓時一身青衫變成了花裙,旋即又解開雙肩處所扎的結,兩袖一陣翻飛也變成了火紅的衣袖,之後解開束腰,身後陌腹便也撒了開來。
這一身青衫的摩羅多利竟搖身一變,變成了一身花裙的薩摩雅娜。隨即減緩速度在街道中肆意的搖擺着婀娜的身姿。
方鶴臨三人緊追不捨,卻追到朱雀街時丟失了那一身青衫的身影。無奈只得折返北鑑司衙門。
待三人折返北鑑司時,卻已不見院內衆人,只見金吾衛侯衛尉遲耶羅與林笑愚在院內笑談,
見三人歸來,林笑愚眼神示意三人回大堂等候,便繼續與尉遲耶羅交談起來。
“尉遲兄,別來無恙啊。”
“林兄客氣,尉遲也就直言了。”這尉遲耶羅爲人直爽不喜歡拐彎抹角便直言道“接南衙命,命金吾衛將喬氏滿門於三日後依律處刑,這魏王三日後會來監刑,只是這南衙之內仍無空置監室,這喬家之女還得勞煩林兄多看管幾日。”
林笑愚眼神閃過一抹凌厲,隨即笑道“尉遲兄哪裡話,竟是如此見外。”
“哈哈那還是給林兄添愁了,誒?方纔那院中女子可是那喬家女眷?爲何不見羈押?”
“哦,正是,不瞞尉遲兄,今日恰逢休沐,便由裴繡衣看押,這不方纔將她押了回去。”林笑愚道:“只是.”
尉遲耶羅見林笑愚遲疑便道“莫不是林兄信不過尉遲?”
林笑愚急忙道“林某不敢”隨即看了圈四周壓低聲音道“那林某便直言,尉遲兄,可知我北鑑司以查明那命案?”
“哦?那尉遲恭喜林兄。”
林笑愚按下尉遲耶羅方要行禮的雙手繼續道“這喬女,多番協助我北鑑司偵破此案,林某正設法替那喬女請命。”
“當真如此?”
“絕無半點虛言”隨即將聲音壓得更低道“林某不當尉遲兄外人,便直言請教一番。”
“林兄但說無妨,尉遲知無不言。”尉遲耶羅表情嚴肅,側耳聽林笑愚發問。
“尉遲兄可知,那喬家爲何落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