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似有不對
“呦呦呦，凌郎君來啦，嗨呀，媽媽我招待不週啊”衆人坐定不久，這廊間便傳來一聲老氣的女人聲。
想是那小廝去拿酒水時遇見了媽子，便告知林笑愚等人來了。隨即那媽子便上樓來與衆人打招呼。
“哦哈哈，吳媽子，不必客套，凌某也是閒來無事與衆家兄弟前來聽曲兒。”
林笑愚起身客氣道。“媽子請自便，無需照看我等。”
“哎呦~凌郎君這是哪裡話，我這醉月閣的醉花陰可都仰仗着林郎君吶。”
這吳媽子不曉得是故意還是無心，似是嘲笑這衆人每次來只是喝酒並無過多消費。她似乎發現衆人臉色不對又道：“呸呸呸，瞧媽媽這嘴，是不會說話，還望凌郎君莫要計較啊哈哈哈。”這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啊，確實平日裡林笑愚帶衆人來也只是飲酒聽曲。在醉月閣這等銷金窟，這些酒水，呵呵。
林笑愚也不惱怒。：“哪裡哪裡，媽子還請自便。”
那吳媽子倒也識趣，應付了兩句便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喬凌菲是第一次見這風月場所，倒沒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堪，閣內大堂中散落着數十張桌子，堂中央是一個弧形舞臺，臺上有幾名舞姬正翩翩起舞，婀娜妖嬈，衣着說暴露吧，額，和她生活的年代比還是保守的。
她正從窗內看着，就看見方纔引路的小廝端着酒水往二樓走來，在一樓上二樓轉彎回廊處便遇見了那吳媽子，那吳媽子似是詢問了幾句，見那小二往二樓自己這方向指了指便聽見那吳媽子嗓門提高了好幾十分貝嚷到“每次來都點些酒水，從來不要姑娘，這酒水都快供不起他了，先拿去給樓下妙音坊的周郎君，等他片刻，也渴不着他。”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向樓下走去。這小廝聽罷吳媽子的話便調轉了方向，無奈的向樓下走去。離窗邊較近的裴童卿似乎也聽到了那吳媽子的叫嚷聲，便也湊到窗前看着。
只見那小廝在迴廊盡頭轉彎消失，又從一樓迴廊出來準備向西側的廂房走去，正巧撞見一位着淡青色長裙準備上二樓的姑娘，便聊了幾句，那小廝又指指衆人所在開間的方向，那青衣姑娘回頭向這邊看了一眼，便匆匆轉身下樓向後院方向走去。
“誒？落衡你看那是不是白日裡那青煙姑娘。”裴童卿想起白日裡似乎見過這姑娘。
“哦？”蘇落衡聞言起身，走至窗前探身看去，卻也只看得一個嬌柔的背影並不確定“看那衣着背影倒是有幾分相似，怎的？”
“那姑娘方纔似是向那小廝打探，然後便回頭看了這邊一眼，看樣子本是打算上二樓卻又折返向後院方向去了。”
林笑愚聞言道“事出反常，那青煙姑娘往日見我等來也會來打番招呼，想必之前並不知我等身份。”他擡起頭看了衆人一圈，最後看向喬凌菲：“喬姑娘，這裡衆人就屬你面孔生疏，可否下樓查探？”
“啊？我？我這這這，哪是哪都不知道，萬一走錯了被抓包可咋整。”
“這倒無礙，林某早已將這醉月閣地圖繪於紙上，有勞喬姑娘走一遭了。”似是客套又似是命令般的口氣，讓喬凌菲很是不爽，但是轉念一想這不正是戴罪立功的好機會麼？於是便欣然接過林笑愚遞來的地圖，草草看了一番道“這還挺複雜啊，這，那那那我試試？”
林笑愚舒展眉目道“那便有勞了。”
喬凌菲整理了裝束，髮型，待裴童卿給她收拾妥帖方纔順着迴廊向樓下走去，
待他走到一樓順着側廊向後院走去，早已不見了方纔那青衣女子的蹤跡，
她憑藉方纔看那地圖的記憶，順着側廊向光影闌珊的後院走去，正小心的往前走着，前邊側廊走出來一人，她登時愣住不知該如何應對。
“呦，喬郎君，您這是來登東啊，可是走錯了方向呢”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是裴童卿！裴童卿三兩步便趕上她扶着她的胳膊道“奴家來伺候你。”喬凌菲也是機靈隨即佯裝醉酒粗聲道：“哈哈哈，這怕是酒多了，認錯了方向。”
她回頭看見裴童卿又是一愣，這裴童卿會變魔術？方纔還是一身男裝模樣這片刻之間便打扮的花枝招展嫵媚非常，儼然一副風塵女子的模樣。
二人佯裝拉扯間那對面來人已從二人身邊走過，那是個傭人模樣的女人，四五十歲的樣子，中等個頭，身材有些不自然的臃腫，穿着麻布粗衣，手裡端着一盆舊衣裳，與二人擦肩並未理會，自顧的向前廳走去。
二人拉扯間那女子便已走到迴廊盡頭轉身沒了身影。
二人方纔放鬆下來長長吐了一口氣。
“童卿你怎麼來了”喬凌菲拉着滿手是汗的裴童卿問道
裴童卿調皮一笑“還不是頭兒，放心不下你一人前來，便命我前來助你，謹防不測。” “你這變妝也太快了吧，你不是來過這裡嗎，不怕被人認出來啊。”
“哈哈”裴童卿爽朗的笑道“你當這七年來每次都當真來飲酒啊，頭兒那點心思大家都懂，況且我每次來都是扮作男裝，誰會識得出我女兒家身份。”
喬凌菲聽到這話，捏着下巴裝作一副來尋歡作樂的模樣，盯着裴童卿微微隆起的胸部一臉壞笑道：“嘿嘿，我瞧姑娘這身段，倒是”
“哎呀凌菲”裴童卿打斷她一臉嬌羞道“莫要再取笑我啦。”
“身段，身段”喬凌菲慕的重複了幾句道“剛纔那個傭人似有不對！！”
說罷便拉起裴童卿往回追去。
二人沿着沿着側廊一路向前廳大堂跑去，轉彎時猝不及防撞到了方纔引他們上二樓的小廝。將小廝撞得一個趔趄，後退幾步靠在廊柱上，喬凌菲見那小廝便抓起她的胳膊問道“帥哥，看見剛纔那個端着洗衣服盆的大姐了麼？”
那小廝一頭霧水道“？帥哥？大姐？洗衣服盆”
裴童卿立馬解釋道“方纔有位浣衣僕人”
小廝更是莫名其妙“當我這醉月閣什麼地方了，你你就是方纔那凌郎君的好友吧。”他似乎認出來了喬凌菲。
裴童卿許是習慣了這小鬼難纏的長安城，深諳這“有錢可使鬼，而況人乎之道”，順手便從腰間囊袋裡取出一貫銅錢遞給那小廝道“有勞有勞。”
那小廝倒是識趣，掂了掂手中的銅錢道“呦，這位姑娘很是面生啊，”小廝也知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也只隨口一問並不做打探便道“我這醉月閣向來規制分明，後院浣衣雜擁不得進入大堂，我方纔從二樓下來並未見郎君所說之人。”
喬凌菲一邊聽這小廝說着一邊順着迴廊四處張望，卻見那拐角之處放着一個眼熟的東西——方纔那女人端着的盆，只是裡面的衣物早已更換，她三兩步跑到跟前發現盆中的衣物，便是剛剛與他們擦肩而過的女人的粗布麻衣。
她頭也不轉的向大堂跑去只留下一句“去通知林笑愚，嫌疑犯跑了。”
那小廝也是迷惑了，這浣洗盆怎會出現在這裡？隨即走上前去端起了木盆嘟囔道“不曉得哪個天殺的，竟將這等物件放置此處。”便向後院走去。
追到大堂更是難尋，大堂內人頭攢動有把酒言歡的，有調戲舞姬的，也有安靜聽曲的更有酩酊大醉吵吵嚷嚷的，整個大堂全是人！
喬凌菲一時不知所措，只得愣在那裡看着大堂內的衆生相。方纔來的時候堂內都還不及此時一半人多，這纔多久大堂內便擁擠不堪，越是靠近中央舞臺，便越是擁擠，無奈她只得從邊緣處慢慢的從人羣中往出口方向擠去。
林笑愚一直盯着那側廊處但見那喬凌菲從側廊出來便四下裡尋找，頓感不妙。
而此時裴童卿業已回到二樓開間內向林笑愚彙報情況。林笑愚回憶着方纔從樓下側廊中出入的人等，喬凌菲先行進入側廊便不見了身影，相隔不久隨後便是裴童卿換作女裝再跟了進去再後來便是那小廝進去，當中卻是出來一女子，卻不像裴童卿所描述的四五十歲的模樣，而是一位容貌嬌俏的胡姬。“方纔那胡姬！”想到這裡林笑愚一個激靈“鶴臨，那胡姬出了醉月閣！”
方鶴臨瞬間明白林笑愚所指，便準備從二樓躍下，卻被林笑愚一把拉住，示意從側窗出去，一來直通閣外，二來免生是非。
方鶴臨旋即側身一掠，便跨出了窗外，只聽得窗外瓦片嘩嘩作響。
這時藥羅葛牟羽也起身道“我去協助鶴臨”便也橫穿出了窗外。又是一陣瓦片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