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莫斯科不相信，眼淚
晚上，經紀人裡克·尼西塔躺在牀上，摟着葆拉·瓦格納，兩人的辦公室戀情不能曝光，葆拉每天都偷偷地開車來和尼西塔約會。
“你沒簽下大衛·林奇，對你在公司裡的地位有影響吧。新出爐的下一代藝術導演。”葆拉點燃一支菸，把被子裹緊問道。
“他得罪了很多權力人士，現在不是簽下他的好時機。環球的‘快節奏的里奇蒙高中’也要和他說拜拜了，如果他不先一步炒掉環球的話。”尼西塔笑了一聲，用嘴接過葆拉遞來的香菸，深吸一口。
“湯姆·克魯斯拿到了‘熄燈號’的一個角色，他拿到了一個有發揮空間的配角。那部電影是靠蒂莫西·赫頓拿到賣片保障的。
你爲羅納德·李去爭取導演職位，赫頓可是個金童脾氣的人，要是他知道湯姆和羅納德交好，會不會？”葆拉又從他嘴裡拿過香菸，自己吸了一口。
“生意就是生意。如果你擔心的話，可以放棄羅納德的經紀人職位。”尼西塔回答。
“你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關鍵信息？”葆拉翻身騎在尼西塔身上，瞪大眼睛問到。
“斯皮爾伯格的外星人新片，被環球影業的總裁湯姆·芒特放過了，給了哥倫比亞機會。環球影業母公司MCA的CEO辛伯格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當年是他發掘的斯皮爾伯格，給了當時默默無聞的他執導大白鯊的機會。
芒特這個靠女人上位的，三十三歲的環球影業總裁繞過了辛伯格私自做了決定。他真的以爲自己是時代週刊專訪裡的‘小大亨’了。
自己培養的賺錢導演，去哥倫比亞的弗蘭克·普萊斯那裡合作新片。辛伯格氣壞了。
辛伯格也許會親自和斯皮爾伯格爭取這個項目，這時候斯皮爾伯格的重要性在迅速上升。他告訴CAA他想借頒獎季見見羅納德。如果能夠通過羅納德被斯皮爾伯格賞識的關係，我搭上辛伯格的關係……”
“唔，裡克，你太棒了。”葆拉對準尼西塔的嘴脣吻了下去。
……
“哦，這太糟糕了。”羅納德正在羅傑·科爾曼的辦公室拜會前老闆，蓋爾升職後新任的總裁秘書，拿了一張紙進來。科爾曼在看過之後發出一聲哀嘆。
“什麼事？”羅納德問道。
科爾曼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小紙，和新的文件一起遞給羅納德。
羅納德接過一看，小紙是一封電報。上面沒頭沒腦的寫着幾個字“莫斯科不相信，眼淚。（Moscow Doesn’t Believe， in Tears）。
見羅納德不明所以，羅傑·科爾曼解釋道：
“我們邀請緬紹夫和夫人一起出席奧斯卡頒獎典禮。這是電影導演緬紹夫從莫斯科發來，他因爲上級懷疑他有叛逃意圖，被禁止出席奧斯卡頒獎晚會。前幾天給我發了這封電報。”
“我們提出抗議，今天大使館的文化參贊發來正式文件，由他代表莫斯科國立電影廠參加頒獎晚會。我本來已經安排好記者採訪緬紹夫和他的夫人，電影女主角維拉·阿蓮託娃，這對我們的票房很有好處。”
“如果‘莫斯科不相信眼淚’能得獎，也一樣能推動票房吧？”羅納德說道。
“你不看新聞的嗎？今年東瀛選送的是黑澤明的新片‘影武者’，喬治·盧卡斯親自說服20世紀福克斯爲他擔保的。他和科波拉，斯皮爾伯格都去東瀛片場探過班。今年會有很多人給他們投票的。”
羅傑·科爾曼搖搖頭，“好在你買拷貝的時候價格低，無論如何我們都是賺得。”
“影武者？”羅納德問道，這個名字有點奇怪。
“聽說是東瀛的國王，找一個樣子相像的替身，代替自己出席危險場合的故事。
你別想了，我已經打聽過。我雖然引進了黑澤明的上部電影德蘇烏扎拉，但是現在他的兒子在紐約開了公司，現在黑澤的電影都由他兒子負責談判海外發行。這次是20世紀福克斯負責東瀛以外的發行。”
羅納德笑笑，其實他沒這個想法，不過是對黑澤明的新片感興趣。
“那我們就明天頒獎現場見？科爾曼先生。”羅納德起身告辭。
“明天見，這是你給我帶來的幸運，羅納德小子。”科爾曼起身和他握手，拍了拍羅納德的肩膀：
“好萊塢不怎麼喜歡我們這些拍低成本剝削片的人，好像當我們不存在。我很少有機會參加奧斯卡晚宴，茱莉也讓我帶話感謝你，她的漂亮裙子總算有了用武之地。”
道別過後的羅納德回了酒店，服務部送來了熨燙好的禮服，羅納德換了一個顏色的領結和背心。這樣和上次金球獎感覺就像兩套禮服，省錢。
羅納德問道電話，給明天提名最佳導演的老師斯科塞斯打了過去。
“嗨，是伊莎貝拉嗎？我是羅納德。馬蒂在嗎？”
話筒遞給了馬丁·斯科塞斯，“羅納德？”
“是我，我打電話來祝你明天好運。”
“哈哈，小子，也祝你好運。我確實需要些運氣。”
這次提名對斯科塞斯來說很重要。他今後能不能繼續在好萊塢拿到商業大製作的預算，明天的獎項非常重要。今天對他來說是個難以入睡的夜晚。
羅納德正想上牀休息，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羅納德打開門一看，是伯特和戴安·蓮恩。
連忙迎進他們父女倆，“你們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我打電話給唐娜，她告訴我你經紀人的電話。”戴安似乎有些不安，搓着手說道。
“你們什麼時候到的？明天戴安也要去參加奧斯卡頒獎晚宴吧？”羅納德從冰箱裡拿出兩瓶礦泉水，給他們。
“這就是我們來拜訪的目的，羅納德。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戴安要求得你的原諒。”伯特很嚴肅的說道。
“什麼事情？”羅納德一臉茫然。
“我事先不知道，經紀人幫我聯繫的時候我也沒有拒絕，但是昨天唐娜告訴我說你……”戴安繼續吞吞吐吐。
“到底什麼事情？你把我的本田雅閣撞壞了嗎？”羅納德開玩笑。
“比那嚴重，我的奧斯卡頒獎典禮男伴是蒂莫西·赫頓。”戴安終於說出了要羅納德原諒的事情。
“什麼？”羅納德頓時感覺非常不爽。“爲什麼？不能推掉嗎？”
戴安看到羅納德緊皺的眉頭，她向唐娜仔細打聽了羅納德和赫頓結怨的經過。好像還牽涉到女人什麼的。
“羅納德”，伯特過來說和，“電視轉播方已經確定了入場的串場詞，現在要求改動的話，會很麻煩。戴安的經紀人很早就在聯繫這個機會，她當時不知道你和赫頓有矛盾。”
“羅納德，我和唐娜說了，她讓我來直接對你說。我不是有意這麼做的。”
戴安很不想失去羅納德一家人的友情，只好和父親一起上門親自說情原委。這件事情如果不加處理，讓在第二天頒獎典禮上被羅納德自己發現，那就不可收拾了。
羅納德從酒櫃拿了一瓶小瓶的威士忌，給自己和伯特到了一杯。然後把自己那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液從喉嚨留下，羅納德冷靜了一些。自己和赫頓的矛盾沒有公開化，說實話自己就不知道赫頓會這麼恨自己，記仇到現在。
其實他的憤怒是針對蒂莫西·赫頓的，仗着自己的明星地位，逼迫環球在自己和他之間二選一。這個討厭鬼在電影‘凡夫俗子’是個乖乖的孩子，沒想到現實中是個混蛋。
自己總有一天要打敗他，看看十年以後，好萊塢還記得的是誰。
羅納德對戴安說道，“這不關你的事，戴安。不過赫頓很可能會在各種場合詆譭我，你到時可別附和他，哈哈。”
暗自存下要在競爭中擊敗赫頓的想法，羅納德反倒心中輕鬆。這一行靠得是用作品贏得觀衆的喜愛，像赫頓一樣搞這些歪門邪道豈能長久。
戴安鬆了一口氣，眼睛裡有點亮亮的，她走過來抱着羅納德道謝。“哦，謝謝你，羅納德。不會的，要是他敢亂說，我就踢他。”
小姑娘還沒完全長成人，羅納德摸了摸她的頭，“凱倫，唐娜和我永遠歡迎你來做客。”
“別擔心，伯特”，羅納德對着伯特說道，“赫頓是最佳男配角提名，我的提名是音樂類，在後排。不會發生直接衝突的。”
伯特摟過戴安，兩人現在的關係處在非常好的階段。“那就這樣，祝你明天好運。”
“謝謝，我確實需要一點好運。”羅納德和他們告別。
到了第二天3月30日，頒獎晚會的當天。羅納德早早吃完中飯，頒獎禮服需要仔細穿着，保持挺刮。吃的少而精，有助於保持精力，今晚需要穿着禮服挺一個頒獎晚宴，加上之後的州長舞會。
吃完飯羅納德還上牀小睡了一會，這樣晚上在人數衆多的頒獎典禮現場不容易犯困。
“鈴鈴鈴鈴……”羅納德被電話鈴聲吵醒，接起來一聽是自己的經紀人尼西塔。
“看電視，出大事了。”
羅納德的睡意一下子沒了，看了一下牆上的鐘，剛過12點半。起來打開電視，對着聽筒那頭的尼西塔說道，“什麼事情？”
“三大無線臺都在直播……”
羅納德看向電視，裡面是一個非常昏暗雜亂的直播背景，和平常的乾淨明亮的電視節目完全不一樣，後面還有人在走來走去傳遞紙條。
畫面突然切換到主持人，“很抱歉打斷前方的直播，在我面前的是剛剛收到的來自美聯社和合衆社的最新消息。”
他的聲音有點哽咽，“觀衆朋友們，我們剛剛從兩家新聞社得到的最新消息，前述消息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