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能矇蔽一個人的心理,讓他看不清楚正確和錯誤的方向,但他們卻忽略了法律,忽略的慕深的能力。
那人拿刀動手的時候,慕深擒住了他的手腕,尋到他的靜脈下方,用了幾分力,就惹的那名男子哀叫幾聲,手中的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有光線找在刀口,發出了駭人的光芒。
慕深轉而掐住了那人的脖子,語氣冰冷:“敢在監獄裡面動手,爲了錢你也真的是什麼都能做,不如這樣如何,我給你那人給出的十倍,你去殺他怎麼樣?”有錢能使鬼推磨,更別說是人了!
那人被慕深這樣掐住,根本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剛纔的那些話只是慕深氣急之下說說而已,他不可能去做一些觸犯法律的事情,當然也不可能把手上的人給掐死。他鬆了些力度,打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跟隨着慕深過來的警員看到這一幕,呆愣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忙問:“這是怎麼回事?”
“他想要殺我,你帶去詢問吧。”慕深淡淡的啓動着薄脣,把人往警員那裡一推,警員很快的就擒住了這人,並用手銬扣住了他。轉而對慕深說:“這樣的事情出了第一次,還會有第二次,你跟着我走,我叫人防守。”
慕深微微頜首,對於警員說的,沒有絲毫的異議。
警員的動作很快,不但增強了戒備,還詢問出了結果。來刺殺慕深的人,名叫張秋雨,三十四歲,父母早亡,未婚,平時遊手好閒,是個小混混。問他怎麼會來殺慕深,張秋雨給出的回答是這樣的。
他說:“有人給了我錢,給了我一張照片,讓我殺他。我知道這樣做事犯法律的,可是我現在也沒幾年可活,我只想着好好拿點錢過往剩下的那幾年。是我太貪財了,警官我……”
張秋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警員厲聲給打斷了:“行了,你現在說這些一點用處都沒有,說重點你是怎麼進來的?”
張秋雨低着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說了,末了,他還補充了幾句,說:“警察同志,我把該說的都說了,希望能夠從輕發落,我不想做牢啊……”他的生命雖只剩下幾年的時光,但他並不想在監獄裡面度過。
“這事很嚴重,由不得你說,會根據上頭的決定。”
偏生,慕深在旁邊補充了這麼一句話,他冷笑:“出了這樣的情況,那就是警局裡面有人監守自盜,你們警局該好好的清一清水了。還有,順着他說的這些查下去,我也很想看看到底是誰想要我死,又是誰陷害我。”
說到最後,慕深的話語明顯的冷了幾分,讓人聽了,莫名的害怕。
“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會一一去做的,你不用太擔心,自然會還你清白護你安全的。”這話,是警員說的。
慕深點了點頭,不曾說話。
警員順着張秋雨說的那些順藤摸瓜就查到了慕子凡的頭上,而袁東也通過蛛絲馬跡把重點目標鎖在了慕兆和慕子凡兩父子的身上。最後他們一致決定來一個引蛇出洞。既然他們那麼想慕深死,那就把慕深死的消息給傳出去!
警員用張秋雨作爲誘餌,讓張秋雨通過電話聯繫到了讓他做事的那個人,剛開始的時候,電話響鈴很久都沒有接通,不通就繼續打,在張秋雨撥打第四次的時候,電話終於通了。
“喂,你讓你做的事情我都已經辦完全了,什麼時候給我剩下的錢。”張海生緊緊的握住了手機,指節有些顫抖。
電話那端,先是沉默了一會,隨後有笑音傳了過來:“你發給賬號過來,我給你打過去。”
“我不要賬號,對於支付寶那些東西我是個俗人,你給我地點我來拿吧。”張秋雨順着警員的眼神,說了這麼一句話。
“……好。”
隨後,張秋雨就收到了一條短信,短信上面有地點,警官立馬就派了人前往了那個地點。
張秋雨站在原地,明明是六月的天氣,他卻感到了莫名的寒冷。等了許久,有一個身影正朝着這邊慢慢的逼近,警員抿住了呼吸,準備好了槍支。走過來的人,是慕子凡。人有時候在得知一件高興的事情,通常就會得意忘形,慕子凡此時正處於現在的這個狀態。
他把手裡的一沓錢遞給張秋雨,笑了:“你做了的很好,但你也要知道今後的事情該怎做,如果讓我知道你因爲什麼而讓這件事情敗露的話,那麼你的後果跟你殺的那個人是一樣的。”這話,是警告。
“是。”張秋雨戰戰兢兢的接過那些錢。
“別動。”
聲音一落,立馬就有警員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慕子凡看到這樣的一幕,卻是慌了。當他看到從一旁走出來的慕深時,他的心猛的被提起,慕深沒死,那這是怎麼回事?就在慕子凡驚訝的時候,慕深給了慕子凡這樣一個回答。
慕深的話語譏嘲:“侄子,沒見到二叔死是不是很意外?告訴你,真心想要殺一個人的時候就該小心謹慎,老師沒有告訴你人有時候會得意忘形的嗎?你就那麼的想要我死嗎?”
慕子凡緊抿着脣,不語,他栽了,他認倒黴,但這件事情絕不能把他的父親也給牽扯進來。
“是我對你起了殺心,跟別人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該負的責任我會負。”慕子凡迎上了慕深的目光,絲毫的不避諱。
有些人,還真的是蠢,慕深都想好好的給慕子凡鼓掌了。這話說的,不就是明顯的在說他還有同謀嗎?他脣角微揚:“你跟我說這些不管用,你還是留着這些話去警察局說吧。”
“帶走。”
慕子凡落了網,經過警察的審訊,有關慕深被陷害販賣毒品一事很快就被查的水落石出,而慕子凡被關押的事情也被隱瞞着,因爲警方覺得慕子凡說話還有疑點,似乎是在爲什麼人掩飾,但慕子凡硬說是他,警察也只能繼續往下調查下去。
是袁東和秦露來接慕深出獄的,見到慕深,兩人低低的喚了一聲“先生”。
慕深頜首示意,上車之後,這纔開口說話,問:“我出來的事情有沒有告訴他們?”
袁東點頭:“通知了寧誠,寧誠原本是說要過來的,我讓他別來了,先生,我先開車送你回熙園吧。”其實袁東也知道,慕深最先問的,就是蘇暖有沒有知道他已經出獄的消息。
“嗯。”慕深應了一聲,把頭轉向窗外,第一次覺得c市的夜景是這麼的陌生。
在熙園門口,慕深就叫袁東停下了車,袁東不解:“先生,還有一段的路,還是我開車送你過去吧。”
“你和秦露先回去吧。”說着,慕深已經打開了車門,下了車。
那句“先生”終究沒有被秦露喚出口。
秦露透着車窗,看着慕深的身影在燈光下拉的很長,很長。
“東子,先生和太太是出了什麼事情嗎?”袁東開動車子已經有了一會,但秦露卻突然問了他這麼一句話。他抿了抿脣,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秦露又問:“什麼事?”
袁東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給了秦露。袁東說:“先生和太太走到今天的這樣地步,不能怪他們中間的任何一方,時光會厚待他們的。”他能做的,就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秦露抿着脣,是嗎?他平時那麼傲氣的一個人居然爲了蘇暖妥協了,若能換她該多好啊?
只不過秦露知道,無論她再怎麼想象,也始終變成不了現實。
慕深踏上了階梯,穿過玄關,室內燈火通明,寧誠和上官沐正坐在沙發上面看電視,樑月華拿着一本書在那裡靜靜的看着。他走了過去,笑着:“小姨,寧誠,阿沐。”所有人都在,卻唯獨少了一個蘇暖,回來沒有見到她,他的心裡面是失落的。
寧誠因爲得知慕深出獄了,一點都不意外,反倒是樑月華和上官沐意外的很。上官沐欣喜的握住了寧誠的手腕,樑月華放下書,站起身,喜極而泣:“慕深,你出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嗯。”慕深應了一聲,嗓子眼發堵。
此次事情之後,他明白了,原來仁慈只不過是給了別人傷害他的機會,而且別人根本就不當一回事!
過了一會,樑月華似是想起了什麼,說:“暖暖在臥室裡面了,你上去跟她好好的說,她心裡面要是沒你她就不會回來了,你們缺乏的是時間,是調解啊。”她雖然高興,但她也沒忘了正事。
慕深點頭,肩膀卻被寧誠拍了拍,他知道,那是寧誠在給他鼓勵。
他上了樓,臥室門是緊閉着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去了另外的房間。
二十分鐘後,慕深已經洗完澡,換上了一身睡衣,手上面拿着的是開啓臥室房門的鑰匙。以爲她睡覺,慕深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然後開燈,不想上次在寧宅的時候那種情況再發生第二次。
但還是驚到了蘇暖,蘇暖以爲是誰,轉過頭來就看到了慕深,站在那裡,周身氣質獨特。她雖驚訝,但只是一秒鐘的時間,稍縱即逝。
蘇暖不說話,慕深也不說話,氣氛一直就很安靜。
好半會,蘇暖掀開了被子,起身,低聲道:“既然回來了,那你在這睡,我去別的房間。”
蘇暖在經過慕深身邊的時候,卻被慕深抓住了手腕,蘇暖沉默幾秒,說:“慕深,你放手。”
慕深是放手了,但卻被蘇暖抱在了懷裡面,把頭埋在了她的頸窩裡面,聲音低沉:“我在監獄裡面待上的這幾天,最想念的人就是你,我在想若我要是不在了,你該怎麼辦?”
這話說的,就好像是受傷了,低嚎的獸。
蘇暖皺起了眉頭,然後笑了:“你看在明尼蘇達州的時候,沒有你我不也活的好好的嗎?慕深,你答應過我的,會離婚會放手,不要讓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