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爲別的,就爲慕深這一條顯示記錄,韓齊一梗,忍住了自己的脾氣,給慕深撥打了電話,電話裡端,很快就傳來熟悉的聲音。不久後,電話被接通,屬於慕深清冽的聲音響了起來:“韓伯。”
沒有一點要詢問的意思,韓齊的手緊緊的攥住,聲音冷了幾分:“我現在在你公司樓下的大廳裡面,前臺攔住了我,說我沒有預約不能見你,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見我一面,若是沒有的話,我現在上來,只耽誤你十分鐘,馬上就走。”
電話那端,慕深的嘴角沉抿着,沉了幾秒,緩緩的開口:“好,我讓我秘書下去接你上來,你不識路。”
韓齊冷笑,摞斷了電話。
等了一會,有一名女子緩緩的朝他走了過來,一身職業裝,脣紅膚白,有這麼漂亮的女子在慕深的身邊,也難怪會看不起他家伊雪了。
想到了這點,以至於秦露開口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都沒有甩給秦露一個好的眼色。
秦露不以爲意,像韓齊這樣的人,她見多了,自然也就習慣了。
電梯上升,幾分鐘後,電梯停了下來,秦露在前,韓齊在後。秦露把韓齊帶到了慕深的辦公室門口,朝着韓齊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先生在裡面。”
韓齊還是沒有看秦露一眼,邁着步子走了進去。
裡面的慕深見到韓齊,站起身來,朝着韓齊走了過去:“韓伯父,秦露,快去沏一杯好茶過來。”雖已明白韓齊的來意,但禮數不能落下了。
韓齊直接拒絕了,語氣有點不太好:“不用了,我來就是想問你一點事情,說完了我就走了,不用那麼的麻煩了。”
慕深朝着秦露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出去。隨即慕深抽出了一支菸,遞給了韓齊:“既然韓伯嫌喝茶麻煩,那就抽支菸如何?”
這煙,韓齊沒有接,他的女兒爲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而他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想到這裡,韓齊氣就不打一處來。
如此狀況,慕深明白了,他點燃了這支菸,深吸了一口,一雙眸子湛黑:“既然韓伯父都嫌麻煩的話,那就坐下來慢慢的說。”說着,慕深坐在了沙發上面,雙腿交疊,氣勢不容忽略。
韓齊哪有這個功夫跟慕深在這裡浪費這麼多的時間,他直接把韓伊雪的手機丟在了慕深的旁邊,語氣生冷:“慕深,你自己看看,這手機上面的內容是不是真?”
現如今,有誰敢這樣對待慕深,只怕還沒有碰到慕深的一根手指頭,就被慕深給碰了十根了。但只有兩人不同,一是他爺爺慕興元,已死。二是韓齊,對他的母親有恩,所以他不動手,隱忍住自己的怒氣。
他夾着煙,拿起了手機,短信躍然於他的眼前,是他給韓伊雪發的那些。看到這裡,他的脣角微微的勾了起來,這算什麼?
韓伊雪的所作所爲太過於幼稚了。
“是真。”慕深把手機平穩的放在了茶几上面,往韓齊的方向推去:“我只不過是不希望伊雪太過於執着,畢竟我現在已經結婚了。”
慕深的意思已經是很直白了,是韓伊雪對他糾纏不休,而不是他。韓齊怒了,用手指住了慕深,逼問道:“你可知就是因爲你的這句話斷了她所有生的念頭,即便她再怎麼樣不對,可她的本性不壞,她有做過什麼樣對不起你的事情嗎?她打電話告訴我說,想要去慕氏上班,去幫你的忙,但是你不讓。她想要走近你,一步步的把自己變好,你只看到了她的糾纏,你有沒有看到她背後的辛酸。你知道伊雪現在的情況嗎?若不是她的同學關佳及時出現,世界上早就沒有了她這個人。更重要的是,她醒來後,神志不清,記得人只有你慕深一人,我很想問問你,慕深你究竟有沒有心啊?”
若是放在以前,韓齊是相信他有心的,如果沒心的話又怎麼可能會因爲滴水之恩而涌泉相報呢?但現在,如果慕深有心的話怎麼會對伊雪那般無情呢?
慕深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原本他是以爲韓伊雪是在耍什麼小把戲,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把事情當了真,她真的是太傻了。
他的脣線緊緊的抿住,面部緊繃:“我以爲她是在胡鬧的。”
話音剛落,慕深的衣領就被韓齊給緊緊的揪住了:“若是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我寧願當初沒有被財迷了心竅接受你的幫助,那這樣的話,伊雪就不會對你傾心,她現在早就已經嫁人生子,她比你小五歲,二十七的年紀她還沒有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人,現如今,她又變成這個樣子,她在你的身上整整的浪費了十年的光景啊,慕深啊慕深,你怎麼如此的絕情。”韓齊的話音竟是絲絲的顫抖。
慕深沉默,不語,韓伊雪喜歡他他早就已經知曉,因爲不想傷害,所以一直都裝作不知曉。直到他有了蘇暖,這才把關係給挑破了。但他沒有想到,之後韓伊雪竟會找上蘇暖,甚至是步步糾纏,對於韓伊雪,他是把她當成妹妹看待。但在蘇暖的面前,遠遠是蘇暖比較重要,所以,他纔會說出那樣的話,爲的,就是想要韓伊雪徹底的死心。但他沒有想過,這些話會變成了傷害她的利器。
他張了張脣角,可是卻發現話語被堵在了嗓子眼,說不出來。
“韓伯,我也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若是別人出現這樣的事情,他或許會在旁邊冷眼相觀,但這不同,韓家的人有恩於他的母親。
雖然他曾跟韓伊雪說過那般絕情的話,但忘卻當年的恩情,他做不到。
韓齊冷笑了幾聲:“你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吧,那好,我帶你去醫院看看,看看伊雪她現在到底是變成了哪個樣子。你知不知道,我下飛機到醫院看到伊雪那樣,我的整顆心都很難受。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在不停的刮……”
這樣的神情,慕深竟是無言以對。
慕深跟韓齊去了醫院,從辦公室裡面走出來的時候,秦露看到慕深的臉上寫滿了內疚,自責,剛纔的話她都聽見了。從沒有想過,慕深會這般,對此,秦露是意外的。
韓齊帶着慕深來到了韓伊雪的病房,關佳見到韓齊和慕深立馬就站起了身:“韓伯父。”
汪梅芳聞聲,迅速的站起身來,顫顫巍巍的走到慕深的面前,一下一下的捶着慕深的胸膛,聲聲指控:“即使你不喜歡伊雪,你爲什麼要這樣絕情的對待她?她有什麼錯,有什麼錯……”汪梅芳的情緒十分的激動。
慕深沉默,事情演變成了這個樣子,他沒什麼好說的。
“佳佳,你先扶着你伯母出去。”韓齊摟過了汪梅芳,把她往關佳的旁邊帶。誰曾想,汪梅芳使勁的掙扎着:“不,我不出去,我要看看慕深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見到伊雪因他變成了這個樣子他竟然還能做到這樣的無動於衷!”
“出去。”韓齊厲聲道。
“伯母,我們還是先出去吧,伯父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關佳去扶汪梅芳,一直不敢把視線放在慕深的身上,她只覺得,慕深的那雙黑眸太過於深邃。
關佳和汪梅芳走後,韓齊對着慕深嘲諷:“怎麼樣,我有沒有騙你?伊雪這個樣子,你看了,心裡難過嗎?你毀了她十年還不夠,直接就毀掉了她的下半生。伊雪若是醒來,真如關佳所說的那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會請最好的醫生爲她治療。”慕深終於開口說話,聲音低沉嘶啞。
“呵,你就只有這麼一個承諾嗎?就算她的病治好了,你認爲還會有人會要她嗎?”
慕深側眸看韓齊,一雙眸子散發着逼迫的光芒,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難不成還要我娶了她嗎?我雖做不到絕情,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夠了,不要再拿以前的事情來要挾我。”
韓齊十分的意外,他揚起手,扇了慕深一個巴掌,聲音清脆,他怒不可謁:“你把伊雪害到這樣的地步,難道你就沒有絲毫的錯誤和悔改嗎?伊雪真是愛錯了你。”
慕深擡手擦了擦嘴角,嘴角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手心內側隱約可見血跡,就在慕深想要表明態度的時候,一道聲音打破了他。
“好痛啊,嗚嗚……”
是韓伊雪的聲音,韓齊已經快步的走上前,伸手緊握着韓伊雪的手:“伊雪,伊雪你沒事吧……”
韓伊雪用陌生的眼光看着韓齊,連忙的抽出了手,有些害怕:“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走開,走開。”說着,韓伊雪手舞足滔起來,企圖甩開韓齊。
慕深皺了皺眉頭,韓伊雪當真神志不清了嗎?
就在慕深疑惑的時候,韓伊雪已經從病牀上跳下來,快步的跑到了慕深的面前,摟住了慕深的脖子,害怕道:“慕深,那個人好奇怪啊,我好害怕啊,嗚嗚……”
慕深伸手抓住了韓伊雪的手腕,想要扳開韓伊雪的手,但是卻被韓伊雪抱的更緊了。除了蘇暖,他不曾接觸過異性,韓伊雪的擁抱,尤其是在他知道了韓伊雪的心思之後,莫名的反感。
“鬆手。”
“不鬆不鬆,我鬆手了,慕深就會離開了,我就會找不見了。”韓伊雪搖頭,就跟撥浪鼓似的。
慕深的臉寒了幾分,韓齊也在旁邊開口道:“你都看到了,伊雪都已經被你害成了這個樣子,其他的人根本就不讓接近。”
“我帶你去醫生那裡。”慕深的語氣淡淡的。
韓伊雪埋首在慕深的頸窩處,不肯鬆開。
醫生診斷出來的結果是韓伊雪本來就有憂鬱症,因爲想法極度的偏激,加上自殺,導致神志不清也是有這種現象的。慕深聽着,脣角滿是寒氣:“韓伯父,我想你也聽清楚了,她變成這樣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她治療,其他的,不可能。”
說完,慕深漠然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