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娜是希菲的老師，普朗克口中的老友另有其人。
因爲老師的老師這層關係，韋恩的小心跳不怎麼加速了，將其從初戀的名單上劃掉。
姐姐，我又不行了。
順便給普朗克道個歉，雖然是誤會，但剛剛的確對他的姘頭有了想法，都怪曹賊那廝，死了也不安生。
“今天來主要是和你們打聲招呼，順便給你們一個鑑別身份的道具。”
賽娜揮手取出一個木盒，遞上兩枚黃金指環，戒指內部雕刻魔法符文，除了溝通自然的魔力，亦有識別身份的用途。
她讓韋恩和維羅妮卡將自己的思維注入其中，解釋道：“我的思維亦在指環之中，這枚戒指是信物，可以防止有人假扮成我欺騙你們，也可以防止你們被假扮，而我又無法辨識。”
按賽娜所言，教會總部存在一種神術，可以改變自己的思維表現，即便最親近的人也很難辨識，是一種非常高明的易容術。
雖說會這種神術的人不多，可以防萬一，還是要防備一下。
有了戒指就不一樣了，三人可以通過戒指中存儲的思維相互辨識，縱然有心之人改變了容貌和思維，三人也能在第一時間有所察覺。
韋恩連連點頭，他就上過一次當，芙羅拉改變思維假冒老師，成功把他騙了過去。
奧斯頓也被騙了，半途及時醒悟，不是老婆，悻悻離場。
維羅妮卡接過戒指就要戴上，韋恩擡手攔下，微笑着看向賽娜：“非常優秀的魔法道具，感謝賽娜老師的提醒，如果沒有你，我們真有可能被別人騙了。”
但是，你怎麼證明自己就是老師的老師，畢竟伱也說，思維和相貌可以改變。
察覺到韋恩的戒備，賽娜稍加一想便明白了他的顧慮，沒有生氣，對他的謹慎頗爲滿意。
理應如此。
賽娜記得韋恩是希菲的學生，她只有希菲這麼一位弟子，希菲又只有韋恩這麼一個學生，算下來，三代單傳，韋恩是她這一脈的獨苗。
一時間，賽娜對韋恩頗有好感，後者的謹慎贏得了她的欣賞。
不像希菲，現在怎麼樣不清楚，以前傻夫夫的不是很聰明，任性不聽勸，經常腦子一熱就幹了些糊塗事。
最糊塗的一件事是結婚，賽娜現在想想還……
咦，這小子和騙希菲的男人好像！
賽娜眼神古怪起來，上下打量着韋恩，皺眉道：“你和奧斯頓是什麼關係？”
“父子關係。”維羅妮卡答道。
“……”
賽娜的臉色肉眼可見陰沉了下來，非常看好的後輩立馬不香了。
韋恩點點頭，這麼討厭奧斯頓，恨屋及烏，連帶他也受牽連不待見，是老師的老師沒跑了。
這戒指能戴。
韋恩給維羅妮卡遞了個眼色，兄妹二人將戒指戴好，思維注入其中。
隨着思維注入，韋恩在戒指內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間，除了他另有兩個虛幻身影，一個是維羅妮卡，一個是賽娜。
樣貌都模糊不清，無法交流，但可以感知彼此。
韋恩操控思維和維羅妮卡揮揮手，再向賽娜打招呼，什麼迴應都沒得到。
該死的奧斯頓，瞧瞧你乾的好事！
在倫丹，奧斯頓的兒子是塊金字招牌，開豪車，上名婊，可以白嫖不用給錢。
離了倫丹那塊地，這塊招牌就不好使了。
韋恩聳聳肩，不打算用花言巧語哄老師的老師開心，沒那必要，希菲不喜歡賽娜，他有樣學樣就完事了。
記得希菲說過，不要被賽娜溫柔的外表迷惑，介娘們兒是個標準的獨裁主義者，將世間的一切視爲黑暗叢林，人與人之間只有爭鬥關係，你爭我奪，非此即彼。
賽娜的強勢讓她頗爲極端，喜歡掌控一切，骨子裡對弱者充滿了傲慢，溫柔善良都是假象，換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她理都不會理一下。
希菲就是最好的例子，退出聖女選舉之後，賽娜直接刪了聯繫方式，就當沒這個學生。
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韋恩想起了芙羅拉，前任聖女幾乎是弱化版的賽娜，再一想菲洛米娜，若非成了他的形狀，月光教會的大祭司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究竟是權力讓人墮落，還是宗教使人愚昧？
或許兩者都有。
韋恩再一次感嘆慾望的可怕，猜測教會總部的高層，有一個算一個，都有極強的火元素親和力。
用進化論來解釋，適者生存，低慾望者因爲沒有追求，漸漸被擠出權力圈子，最終形成了現在的強欲者生態圈。
韋恩眉頭一挑，想到了菲洛米娜體內充斥的灰暗雜質，潛移默化影響思維和理智，或許這就是根本原因。
信仰使人堅定，信仰魔法不會，反而將人拖入了深淵。
韋恩皺眉不說話，外置大腦不說話，維羅妮卡也不說，後排陷入了短暫寂靜。
賽娜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對希菲的安排頗爲滿意，知道龍血存在不足，派了一個成熟的智囊保駕護航。
不成器的學生終於長大了。
賽娜搖了搖頭，驅散回憶和思念，希菲成長得太晚，眼下的關鍵是維羅妮卡。
她緩緩道：“聖女的選拔儀式正式開啓，各大分區的候選人會被隨機安排在塞瑙河畔的山林莊園，通常情況下，是兩個分區的候選人組合比鄰同住，想辦法拉攏他們用於晉級的助力……”
“未來一段時間，我不太方便和你們見面。”
“維羅妮卡，做事之前多聽聽韋恩的建議，他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要擅自行事……”
“韋恩，維羅妮卡就交給你了，她是你的妹妹……”
“等你們的住處確定下來，我會給你們送一份禮物，讓你們在晉級前強大自身。”
賽娜說了很多，維羅妮卡專注聽着，待母親的老師離開後，這才拽了拽韋恩的衣袖，小聲詢問幾個沒聽懂的疑惑。
“韋恩，她這麼正大光明幫我們真的好嗎，犯規了。”
“什麼規？”
“教會總部有規定，禁止候選人藉助外力，母親就沒有給我們提供幫助。”
“對外是對外，對內是對內，總部禁止各大分區提供助力，沒說禁止總部自己人提供援助，這是兩碼事。”
韋恩逐一解答維羅妮卡的疑惑，挑明總部和分區的不同，總部制定規則，擁有最終解釋權，分區遵守規則，只能在規則中尋找漏洞。
維羅妮卡低聲嘆氣，本就對聖女沒什麼慾望，現在更不稀罕了。
四周的黑暗散去，司機神志恢復正常，黑色高級轎車組成的車隊沿着塞瑙河畔行駛，抵達了山林深處的莊園。
候選人們統一在此地休整，同一個分區的兩位候選人住一間別墅，如蘭道兄妹。
因爲空間壁壘的原因，候選人們無法同聚一堂，進門搖號確定自己的別墅，隨機另一個分區的候選人作爲鄰居。
韋恩運氣一般，讓維羅妮卡搖號，抽到四號別墅，將行李全部搬了進去。
莊園位於半山腰，周邊植被茂密，寒冬之際依舊鬱鬱蔥蔥，陽光灑在山林之間，照出斑駁樹影，空氣中瀰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氣。
遠望可見靜靜流淌的塞瑙河，微風拂過，河面盪開漣漪，每一個角落都是大自然最純粹、最寧靜的聲音。
韋恩感覺好極了，望着數百米開外的另一棟別墅，尋思什麼時候過去拜訪比較好。
不熟，大白天過去不方便。
晚上好一些，若能趕上聖女候選人出浴，大家坦誠相見，沒有關係也有關係了。
膽子大一點，隔壁的候選人會成爲聖女！
維羅妮卡也感覺好極了，別墅裡只有她和韋恩，沒有動不動就勾引別人未婚夫的薇莉，心情好，看什麼都順眼。
正高興着，突然想起來別墅只有她和韋恩，萬一色鬼獸性大發，她豈不是要倒黴了。
“咳咳！”
維羅妮卡握拳輕咳一聲，警告道：“檔案上我們兩個是兄妹，你老實一點，不要做出格的舉動，否則就打死你。”
“兄妹能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哥哥我只會心疼妹妹。”
韋恩吐槽一聲，維羅妮卡標準的初戀少女，怕他不來又怕他亂來，明明很期待，非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換成薇莉參加太陽教會的聖女選拔，早就把自己的行李搬到哥哥的臥室了。
薇莉不在的第一天，韋恩有點想她了。
還有克莉絲、菲洛米娜、莫娜……
都想了。
“你在那想什麼呢？”
“想薇莉和學姐了唄，我分別答應過她們，回去就當她們的男朋友。”
韋恩志向遠大道：“好姐妹一被子，我不允許你們有了男友，有了各自的生活就漸行漸遠，以前是三人組，以後也要讓你們當三人組。”
維羅妮卡：(_)
明知道社會垃圾故意挑釁，還是忍不住怒從心頭起，薇莉不在的第一天，想打她了。
維羅妮卡晃了晃拳頭，冷笑兩聲。
“咦，你今天居然沒有一拳打過來，是不是暈車了？”
韋恩樂呵道：“不用壓抑自己的天性，兄妹之間打成一片很正常，被人看到了也可以解釋。”
說着，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等着維羅妮卡騎上來。
這姿勢他熟，之前都是這麼躺的。
爲了配合盛氣凌人的維羅妮卡，臉上三分淒涼、三分無奈、兩分期待，還有九十二分被狗咬的認命。
“哼！”
維羅妮卡沒上當，堅持要當個淑女妹妹，說道：“你可以拿薇莉取笑，她一直對你有想法，學姐不可以，她是好人，不可以背後說她壞話。”
確實是好人，不僅談吐優雅，還品學兼優、涌泉相報。
韋恩眉頭一挑，計上心頭：“維羅妮卡，這幾天薇莉不在，每晚我都抱着克莉絲睡覺，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問。”
維羅妮卡沒忍住，騎上垃圾桶照臉給了一拳，還是那句話，不許污衊白月光的清譽。
韋恩扶住維羅妮卡的雙腿，幫其穩住下盤更好揮拳，明人不說暗話，他早就看出來，學妹憧憬學姐，存在某種不可告人的情愫。
可以理解，老師長年在外不沾家，維羅妮卡朋友很少，逗智逗勇的薇莉只能作爲閨蜜，無法充當知心大姐姐，彌補維羅妮卡缺失的那份關愛。
溫柔善良又特別會照顧人的克莉絲出現在維羅妮卡的世界，或多或少填補了一部分，如同一抹驅散黑暗的白月光，對維羅妮卡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
韋恩琢磨着，要不是他及時出現，要不是老師回倫丹上班，照這個節奏發展下去，學姐學妹已經相濡以沫了。
那是一個電閃雷鳴的夜晚，三人組湊了個酒局，薇莉慘遭霸凌被一拳放倒，酒勁上頭的維羅妮卡……
渲染素材不足，韋恩無法腦補太多細節，這場面他還真沒親眼見過。
想着想着，熟悉的素材自動加入，他本人搓手手翻窗進屋，受到克莉絲的邀請加入其中。
天雷劈中柴房，好姐妹一被子。
“哎嘿嘿……”
啪！
維羅妮卡一拳打在韋恩臉上，嫌棄道：“想什麼呢，笑得這麼下流。”
“想你了。”
“騙人。”
“想學姐了。”
“你還說！”
維羅妮卡被撩出火氣，連續普攻修理垃圾桶，堅信克莉絲不會搶她的東西，一切都是社會垃圾造謠，企圖抹黑白月光。
“說謊話你不信，說實話你還不信，我的真話豈不白說了嘛！”
韋恩瞄了維羅妮卡一眼，見她完全不信，乘勝追擊又擠兌了幾句：“有能耐繼續堅持，以後看到我和克莉絲親嘴，你最好不要生氣。”
維羅妮卡不服，誓死捍衛冰清玉潔的白月光，對話逐漸激烈，氣氛達到白熱化。
韋恩走完地圖，露出明晃晃的匕首，漲紅了臉色，一副賭鬼上身的模樣：“反正我怎麼說你都不信，那你立字據，有能耐真相大白了別生氣。”
“立就立，如果沒有，你要當着我的面給學姐道歉。”維羅妮卡大聲呵斥，紅了眼，讓韋恩寫下賭約，刷刷簽下來自己的名字。
一式兩份，簽字畫押，兩人都覺得穩了。
韋恩心滿意足，揭開剛剛那一茬，攬住細腰一番甜言蜜語，湊着腦袋要親親。
砰！
“去死！”
親到了拳頭。
————
是夜，韋恩換了件乾淨衣服，帶着維羅妮卡去隔壁串門。
“我警告你，不許和別的候選人勾勾搭搭，也別說什麼美男計，這招騙不了我。”維羅妮卡走在山林小道，警告社會垃圾不要亂來。
拋開分區安排的保鏢不談，聖女候選人個個天賦不凡，容貌也是考覈天賦的標準之一。
換言之，清一色的美少女。
“維羅妮卡妹妹，一直以來我都是嘴上說說，除了對你三個，從沒主動追求過其他人，水晶球已經證明了我的清白。”韋恩熟練回答，順便委屈嘆了口氣。
維羅妮卡不聽，再次警告，來到鄰居家門口，她指着門牌，詫異道：“爲什麼我們的四號別墅旁邊是八號，三號去哪了？”
一和二，三和四，以此類推纔對，四號的鄰居怎麼成八號了？
“誰說天字一號房必須在天字二號……”
韋恩下意識開口，話到一半停住，改口道：“誰知道呢，或許是總部的安排，世事無絕對，記下來，可能是聖女選拔的通關密碼。”
他上前兩步敲響房門，很快，房門輕輕打開，相貌英俊的青年看着韋恩便是一愣。
男的……
隔壁的保鏢嗎？x2
青年有着令人矚目的英俊相貌，深褐色頭髮自然微卷，眉宇間有着一種獨特的氣質。
可能是憂鬱。
韋恩看不懂，他一直很開心，不懂什麼叫憂鬱。
具體相貌不作贅敘，沒啥好說的，顏值和他相差無幾，一句靚仔就完事了。
“你好，我是住在四號別墅的候選人韋恩，韋恩·蘭道，這是我的妹妹維羅妮卡。”韋恩禮貌伸出手，笑容明媚，人設是陽光開朗大男孩，不懂心機。
爲什麼八號隔壁是四號？
另外，溫莎語……
青年心下疑惑，禮貌握住韋恩的手，迴應道：“亞歷克斯·蘭貝爾，很榮幸認識閣下。”
“叫我韋恩就好了。”
韋恩一副自來熟的模樣，鞏固自己沒什麼心眼的人設，說道：“我和妹妹住在隔壁，好奇自己的競爭對手是誰，專門過來認識一下，希望沒有打擾到你休息。”
“沒有打擾，我和妹妹剛到，正在整理行李。”
“這麼巧，你們這邊也是兄妹？”
“嗯。”
亞歷克斯爲人謙和，幾句話的工夫就被韋恩繞了進去，禮貌請蘭道兄妹進屋，順便喊來了自己的妹妹杜莎·蘭貝爾。
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比維羅妮卡矮了半個頭，看髮色，和亞歷克斯是親兄妹。
不像韋恩和維羅妮卡，哪哪都不像，只能藉口同父異母。
杜莎年紀不大，相貌和身材格外出衆，五官搭配完美，碧藍色瞳眸琥珀般晶瑩剔透，深褐色長髮自然捲曲，散發迷人芳香，爲整體增添了幾分婉約之美。
只能說，不愧是聖女候選人，的確很漂亮。
杜莎話不多，和維羅妮卡一樣站在哥哥身後，老實乖巧非常含蓄。
兩位哥哥進行對話，亞歷克斯自我介紹，他和杜莎代表法蘭克分區參加聖女選拔，希望以後能有合作的機會。
“必須的呀，我最喜歡法蘭克菜了。”
韋恩熟練切換法蘭克語，熱情道：“輸贏不重要，重在參與，友誼萬歲。”
維羅妮卡歪頭，頭一回知道韋恩會外語。
在哪學的，社會垃圾還認識法蘭克美女？
兩位兄長聊了一個小時，亞歷克斯對韋恩感官極佳，打分評價，90分，是個謙遜儒雅的貴族紳士。
之所以不是滿分，不是怕韋恩驕傲，而是因爲韋恩太熱情了，他不擅長應付這種自來熟。
“亞歷克斯，這裡是普魯士的地盤，總部的四名候選人加上普魯士的兩個候選人，整整六個，他們兵強馬壯，我們單獨行動，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韋恩分析利害關係，真誠道：“看在百年友誼的份上，我們結盟吧！”
你確定有百年友誼？x3
亞歷克斯沉默片刻，見妹妹沒說話，大抵是默認了，點頭和韋恩緊緊握住手：“爲了百年友誼，結盟對抗普魯士。”
上升到現在的國際環境，百年友誼可以先往邊上放放，誰贏都可以，唯獨普魯士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