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生摯愛是個男人，那我算什麼？
菲洛米娜驚得原地坐起，雖然但是，鑑於韋恩是個溫莎人，冷不丁有點信了。
你還喜歡男人？
她將信將疑，雙手揚起，指尖穿插髮絲，似是清晨剛剛睡醒伸了個懶腰，視線慵懶，嫵媚迷人。
韋恩面無表情看着，小韋恩積極予以迴應。
差點被你騙了！
菲洛米娜心頭暗笑，非常滿意小男友的表現：“克拉克是誰，你很在意他？”
“不認識，但感覺他會成爲我的一生之敵，你要是有興趣可以調查一下。”韋恩認真道。
萬一真查到了呢！
菲洛米娜將這個名字記下，俯下身趴在韋恩胸口，指尖畫着圈圈道：“我還是那句話，不要當聖子，這和我是月光教會大祭司的身份無關，作爲一個女人警告你，神，不容褻瀆！”
韋恩將這句話記在心裡，選擇相信了一半。
與其說神不容褻瀆，倒不如說強者的威嚴不容褻瀆！
韋恩對神的態度向來不變，稱他們爲鑄造時代的強者，無論是五女神、天父，還是隕落的風暴與雷霆，都是神，前者成就新時代的信仰，無限榮耀加身，後者跌落塵埃再無痕跡，連名字都沒留下。
神，並不永恆，神，會死！
神，也並非無所不能、無所不知。
類似的例子，韋恩可以舉出很多。
如死亡騎士，神如果真的無所不能，爲什麼不拯救自己的騎士，放任無頭騎士被一羣魔鬼玩弄？
神如果真的無所不知，爲什麼人間會有兩個死亡騎士，又爲什麼放任假傳神諭，讓倫丹的死亡信仰變得公平公正？
這些都是典型的例子，尤其是前者。
神或許不在乎，但魔鬼操控無頭騎士，等同於騎在死亡女神臉上輸出，這都不在乎……
脾氣這麼好，還搞哪門子信仰戰爭，反正都無所謂，不如乖乖蹲在角落裡孤芳自賞。
和韋恩說‘神不容褻瀆’，他聽不懂，和他說‘強者的威嚴不容褻瀆’，他立馬就懂了。
“別摸了，和伱說話呢！”
菲洛米娜嚴肅道：“退出聖子選拔，你不能成爲聖子。”
“米娜，有一說一，我競爭聖子是爲了你好。”
“？？？”
“你看，我成爲自然教會的聖子然後任你擺佈，月光教會只犧牲了一位大祭司的純潔，就玷污了自然教會的聖子，你的履歷簿上再添一筆，以後就是月光教會的教宗了。”韋恩思維發散，越想越有道理。
他是菲洛米娜的小白臉+菲洛米娜成爲月光教會教宗=小白臉和聖女研究夜光劇本。
有搞頭，等式可以成立！
韋恩連連點頭：“是吧，半年後，你可以把自然教會的聖子壓在身下，是不是很激動？”
菲洛米娜：(_)
你這腦子多少有點問題！
大祭司對聖子座駕不感興趣，擺開威嚴狠狠教訓了一下小男友，她的意見始終不變，儘快退出聖子選拔，不要作死。
“行吧，不跟你開玩笑了，其實我對聖子不感興趣，報名是爲了幫老師解決一個仇人。”韋恩簡單講述了一下前因後果。
菲洛米娜鬆了口氣，緊接着又有些醋意：“你對自己的老師真好，據我所知，她是你後媽，對吧？”
“呃……”
“親媽？！”
“……”
韋恩狂翻白眼，關於他和奧斯頓的關係，有據可查的情報基本爲私生子，是不是希菲所生，目前還有待考究。
很難說這個謠言是怎麼流行起來的，更離譜的是，絕大多數人都信了。
看奧斯頓從未在公開場合反駁，或者反駁力度有限，可知老登有推波助瀾的嫌疑。
“別說傻話了，她是我的老師，僅此而已，不是親媽也不是後媽，但她的確把我當成了兒子。”韋恩拍了拍屁股，絕口不提岳母。
“貴圈真亂，你們這些大貴族，太累了。”菲洛米娜一臉懂了。
難怪韋恩之前讓她忍耐一下，衝這層關係，她的確該忍。
畢竟是家裡長輩！
“你，算了，你懂就好。”
韋恩放棄解釋，默認了自己是奧斯頓的私生子。
————
當夜，一架客機降落於倫丹機場。
碼頭水手+老鞋匠+工廠女工人的組合離開機場，步入濃霧之中。
“這霧氣有古怪……”
“是迷霧領域！”
“被封印了。”
“即便封印依舊泄露了大量四元素，人間真繁華……”
“瑪琉斯，你的主人簽訂了補充條款，不要做多餘的事情，我們的任務目標只有死亡騎士。”
“蓋因，你無權對我下令，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三道身影穿行濃霧之中，落魄的形象緩緩變化，大隻佬+紳士+貴婦人的組合迴歸。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魔鬼也不例外，他們非常在乎自己的形象。
壯漢使魔名爲瑪琉斯，他深吸一口氣，貪婪掠奪着周邊的四元素，直接道：“死亡騎士藏於倫丹，找到他並不困難，我會去死亡教會的據點等他，你們兩個呢？”
“騎士的能力非常強大，我建議先蒐集情報，確認無誤後再針對他的弱點佈局。”紳士扮相的蓋因說道。
“曾經的死亡騎士的確很強大，可他的力量一分爲二，現在的繼任者剛得到陰影夢魘，他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瑪琉斯輕蔑看了蓋因一眼：“你的懦弱只會讓你的主人蒙羞！”
蓋因也不生氣，看向一旁搖曳身姿的黑色晚禮服貴婦：“朱爾麗特，你怎麼看，是和瑪琉斯伏擊死亡騎士，還是和我一起收集情報？”
朱爾麗特擡起寬檐遮陽帽，半張面孔妖冶高貴，黑色脣角微微勾起：“好不容易來一趟人間，工作的事情暫且不急，我打算先享受一下。”
“兩個廢物！”
瑪琉斯冷哼一聲，轉身踏入濃霧，消失在黑暗中。
“祝你好運，瑪琉斯，希望你能給死亡騎士送去地獄的震撼。”蓋因單手撫胸，紳士望着炮灰離去。
他轉而看向朱爾麗特，伸手邀請道：“朱爾麗特，你想和我一起享受人間的富貴嗎？”
“不了，你太危險……”
朱爾麗特轉入黑暗，同樣消失無蹤。
“也好，與其相互防備，不如各做各的。”
蓋因見狀嘆了口氣，魔鬼是這樣的，哪怕他們肩負着同樣的使命，彼此都不信任對方。
另外，分開還有一個原因。
三位使魔的主人爲了平息衆怒，甘願割讓部分領土，順便籤了一個補充條例。
契約規定，人間歸魔鬼聯盟共同擁有。
補充條例規定，三位使魔提前降臨，不能在人間爲自己的主人發展信仰。
亦如結盟是爲了更好地背叛，協議一個道理。
魔鬼人均道德素質低下，沒有誠信可言，契約協議是他們相互取得信任的唯一憑證。
是約束也是解放！
簡單的契約存在多種解釋方法，複雜的契約存在大量漏洞，道德素質低下的魔鬼總能找到藉口和理由，履行契約並達到自己的目的。
蓋因另有主人的任務，他相信瑪琉斯和朱爾麗特也一樣，三位使魔註定要單獨行動，沒必要挽留。
“但首先……”
蓋因看向瑪琉斯消失的方向，身形隱匿黑暗：“你和你的主人都是蠢貨，借你的腦袋一用，試一試死亡騎士還剩多少神力。”
————
商業街，黎明偵探社。
高壯的身影踏步來到偵探社門前，望着黑漆漆的門店，擡手捏碎門鎖，大步走入其中。
上午還在地獄，晚上就到了作案地點，魔鬼的執行力可見一斑。
換成正面人物，現在還在開會呢！
“天還沒亮，半夜就關門，死亡的信仰太懶惰了。”
瑪琉斯沒有找到死亡教會的據點，和生命聯盟不同，死亡和黑暗在倫丹沒有形成氣候，偶有翻身也會被生命聯盟打壓。
拋開黑暗、死亡兩位騎士不談，黎明偵探社是唯一發展成氣候的死亡勢力，公平公正的信仰在倫丹頗有市場。
很快，偵探社的觸發式魔法傳出警報，兩名死亡教會的魔法師前來查看。
轟一聲！
兩個黑袍身影倒飛而出，重重砸落在地，無骨身軀扭成麻花，鮮血流淌，眼瞅着是不行了。
“你是什麼人？”
聞訊而來的阿博眉宇帶煞，兩位下屬慘死的樣貌令他怒火中燒，壓住怒火，理智詢問挑釁者的身份。
“你又是誰？”
瑪琉斯打量眼前的亡靈：“我對雜魚不感興趣，讓死亡騎士來見我，就說有魔鬼找他。”
又是魔鬼？
阿博無語極了，先是所謂的千眼魔，再是來路不明的魔鬼，都不請自來要見他的主人，倫丹究竟藏了多少魔鬼？
有過上次的經驗，阿博知道眼前的魔鬼死定了，他的主人雖然長得不正派，但絕對是個好人，千眼魔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照舊道：“我是死亡騎士的僕人，可以聯繫主人，去西區大墓園，等着吧，我的主人什麼時候想見你了，自然會出現。”
“好傲慢的僕人。”
瑪琉斯哈哈大笑，言語之間滿是不屑：“我現在就要見他，讓他立刻過來！”
“你究竟是誰？”
阿博微眯雙目，來者不善，和之前的千眼魔不同，這個魔鬼是來找茬的。
“告訴你的主人，我叫瑪琉斯，專程爲他從地獄而來。”
“等着吧……”
阿博轉過身，壓了壓帽檐：“三天之後，我會向主人傳達你的求見，運氣好，你會在十天後見到我的主人。”
瑪琉斯嗤笑一聲，身形如電，瞬間來到阿博身後，沙包大的拳頭掄圓了劈下，死死將阿博按在地上。
啪一聲水花四濺。
瑪琉斯看着腳邊的水漬，眉頭微微一挑：“有趣的魔法生命，死亡騎士的力量似乎並未削弱，不過……”
一般貨色！
如此孱弱的魔法生命，一萬個也不夠他殺的。
瑪琉斯思維發散，鎖定逃走的阿博，身形快如閃電直追而去。
下水道中，阿博融入水流，以最快的速度奔赴西區大墓園，同時聯繫主人，彙報魔鬼闖入黎明偵探社。
魔鬼名爲瑪琉斯，專程爲死亡騎士從地獄而來。
————
“誰呀，這是？”
“哪來這麼多魔鬼……”
“一個個的，不去找天使，非盯着死亡騎士幹什麼？”
韋恩拉開脖頸上纏繞的玉臂，嘀嘀咕咕坐起身，擡手從牀下撈起衣服褲子。
身側，菲洛米娜幽幽轉醒，見韋恩做賊的模樣，冷哼一聲扭過頭：“讓你留下來過夜怎麼了，委屈你了是吧？”
“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下次，下次一定。”
韋恩按住菲洛米娜的肩膀，低頭送上一個深吻，嘴上忙完了，衣服褲子也穿好了。
主打一個效率！
見混球翻窗離開，一個吻就把自己打發了，菲洛米娜又氣又惱，拿起枕頭砸了過去。
沒砸着。
“有本事你就死外面，別回來，男人多的是，大不了我換一個男朋友。”
“……”
“我真換了！”
“……”
窗外沒有迴應，菲洛米娜更氣了，狠狠錘了一下枕頭。
韋恩這邊，以最快的速度遁入下水道，幾個轉身鑽入防洪通道，召喚陰影夢魘變身死亡騎士，乘坐亡靈戰馬直奔西區大墓園。
同時，聯繫了阿賓，讓對方趕至西區大墓園。
不用急於現身，阿博死不了，先埋伏一手。
緊接着，莫娜也接到了同樣的命令，埋伏在西區大墓園遠方，等待命令行事。
……
西區大墓園。
濃霧瀰漫，死氣沉沉，伸手不見五指的墓地飄揚詭譎磷火，安靜到嚇人。
阿博鑽出下水道，霧氣濃密驚人，猜測隊友阿賓就在附近。
轟！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炮彈一般砸出大坑，泥土草屑四下飛濺，濃霧宛如潮水一般向周邊擴散。
瑪琉斯滿臉橫肉，獰笑着看向阿博：“怎麼不跑了，還是說，這裡是你選擇的葬身之地。”
“除了我的主人，沒人能殺了我。”
阿博將瑪琉斯引至大墓園，保護平民安全的任務完成，確信阿賓就在附近，開始第二個任務。
他拔出腰間配槍，連續扣動扳機，強悍的超級視力讓他足以捕捉到瑪琉斯的移動軌跡，沒有浪費一顆子彈，全部精準命中。
瑪琉斯饒有興趣看着阿博：“你不是普通的魔法生命，死亡騎士對你進行了改造，拿來打發時間也不錯。”
“魔鬼，你找我的主人做什麼？”
阿博皺了皺眉，附加魔力的子彈全部命中，沒有一顆見紅，全被對方強韌的肌肉皮膚彈開。
“等你的主人出現，他自然會知道。”
瑪琉斯獰笑一聲，話音落下，已經來到了阿博身後，一手按住他的腦袋，一手按住他持槍的胳膊，嘶啦一聲直接扯斷。
斷臂的阿博化作水花散去，可能是爲了噁心瑪琉斯，用了下水道的水。
保留了原有的味道，原汁原味，非常純正。
污穢之物潑了一身，瑪琉斯大怒不已，扯碎身上的黑袍，胡亂在臉上擦了擦。
“原來這就是地獄的魔鬼，味道真重，幸虧我已經死了，不然肯定被你薰死。”阿博從濃霧中走出，用紳士帽掩住口鼻。
以前他是個正直的警察，現在嘛……
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狗，和阿賓一樣，嘴皮子功夫越來越厲害了。
瑪琉斯閃電般出現在阿博身前，沙包大的拳頭攜帶熱浪貫穿而下，蒸發阿博的身軀，餘勢不止，撞擊地面塌陷，將周邊的霧氣轟隆推開。
“下水道里的老鼠，你只會躲來躲去嗎？”瑪琉斯雙目赤紅，看向濃霧區域。
阿博隱匿於霧氣之中，瘋狂撩火刺激瑪琉斯的神經，試圖查探對方真正的能力。
脫離泰姆河流域，他本身實力有限，僅有幾個不輕不重的手段，無法對強敵造成有效殺傷。
好在復仇之靈能借用主人的魔力，伴隨主人的成長一併強大，韋恩成爲白銀法師後，阿博根據貪慾之書的契約同步強化，實力獲得提升，否則根本打不了。
超級視力鎖定瑪琉斯，待對方肌肉緊繃的瞬間，阿博故技重施，再次施展替身。
和之前不同，他體內的水分不受控制，整個人僵在原地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看着沙包大的拳頭貼近面門。
轟！
瑪琉斯一拳轟碎阿博的腦袋，雙目紅芒綻放，獰笑道：“魔鬼不是莽夫，同樣的招式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奏效。”
說着，他抓住阿博的殘軀，雙臂奮力將其撕了個四分五裂。
一截小腿高高甩飛，砸在了大墓園的墓碑上。
墓碑旁，死亡騎士乘騎戰馬，靜靜一言不發。
尤利亞低下頭，拱了拱沒有動靜的小腿。
是阿博嗎，你怎麼不說話？
“死亡騎士，你終於來了。”
瑪琉斯轉過身，雙目猩紅，嘴角散開白煙：“真是個冷酷的主人，看着忠誠的僕人被殺也不出手相救。”
“我的狗，我沒有點頭，神來了也殺不了他。”
韋恩拔出陰影夢魘，劍柄末端的紅寶石綻放強光。
霎時間，灰色死氣拂地而走，屬於阿博的零部件緩緩騰起，飄蕩一處重新聚合，在瑪琉斯驚訝的目光中，連同那件米黃色風衣全部復原。
死亡還有這種力量？
瑪琉斯沒看懂，死亡騎士或許能無限次復活亡靈，但風衣該怎麼解釋，這有點離譜了。
“我的主人，沒能戰勝對手，讓您的榮耀蒙塵了。”阿博躬身半跪，說話越來越社會了。
他以前要是有這張溜鬚拍馬的嘴，肯定不會被塞進水泥桶填河。
“無妨，你做得很好，去周邊警戒，不要讓人打擾我。”
韋恩坐在戰馬上，黑洞洞的骷髏跳動白光：“是鮮血的信仰，你操控了阿博體內腐朽的污血，你是鮮血暴君的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