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譽笑道:“倒是沒有什麼適合的。”
鍾承庭接着說道:“那還請恩譽留心着,若是有什麼合適的,就同我說一聲。”
林恩譽筷子一滯,默了一默,終是說道:“好。”
屏風另一側,鍾若初聽到這一聲“好”,心頓時一涼,彷彿她一顆暖熱的心,被人丟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突然拿起桌子上的一盅酒,仰頭一口氣喝了下去。
“咳咳咳。”濃烈的刺激讓鍾若初忍不住咳嗽起來。
“若初!”
“初初兒!”
“這是怎麼了,猛喝酒做什麼啊?”
林恩譽聽得屏風另一側的聲音,星眸一顫,睫毛微顫。
……
酒宴散了。
鍾承庭喜歡喝酒,酒量卻是極差,這會兒醉的不醒人事,被下人送回屋子。
林恩譽對喝酒興趣不大,喝得又十分節制,這會兒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獨自一人往自己往住處走。
走到路上,他突然看到前面不遠處的鐘若初。
鍾若初大概是喝多了,步子有些不穩,踉踉蹌蹌的,一個小丫鬟正在扶着她。
小丫鬟力氣小,扶不住人,鍾若初走得搖搖晃晃,歪歪扭扭。
突然,小丫環一個失手,沒有扶住人,鍾若初眼看就要倒下。
林恩譽不及多想,上前,一把扶住了人。
因爲沒有控制好力度,用力用的大了,竟然直接把人攬到了自己的懷裡。
軟玉一般的身子到了自己懷中,林恩譽身子一緊,整個人就像被施了法,定了身,一動不動。
他垂眸看着鍾若初。
鍾若初已經醉得有些神志不清了,眼睛半睜半眯的,似乎並沒有認出來抱着她的人是誰。
她的臉頰因爲醉酒而通紅,如同夕照下的晚霞瑰麗秀美。紅脣溼潤微微翹起,眼睛半眯着透着迷茫之色。
在林恩譽的印象中,鍾小姐一直都是安靜文雅守禮,跟他說話,也是含羞帶怯的。
三年前那次表白,她遞給他荷包時,那雙素手都是發顫的。
卻不想現在她如此一幅嬌憨嫵媚的姿態靠在他懷裡,女兒家的身子柔軟的不可思議,倚着他的胸口。
林恩譽心絃一顫,彷彿沉寂多年的心又突然跳了起來,久違的悸動開始襲擊他已經波瀾不驚的心緒。
鍾若初什麼都不知道,喃喃說道:“淼字三杯水,秋心略有愁,水水水,舉杯澆愁愁更愁。”
林恩譽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磊字三塊石,心青便有情。石石石,人非草木豈無情?”
鍾若初什麼都沒有聽到,她依舊喃喃道:“淼字三杯水,秋心略有愁,水水水,舉杯澆愁愁更愁……淼字三杯水,秋心略有愁,水水水,舉杯澆愁愁更愁……”
林恩譽卻是心中一凜。
石石石,人非草木豈無情?豈無情?
他慌慌張張的把鍾若初丟給站在一邊兒眨巴着眼睛的丫環:“照顧好你家小姐。”
說罷,便轉身離開,腳步匆匆。
——
雁兒扶着鍾若初回了屋子,又給鍾若初倒了一碗醒酒湯。
鍾若初一碗醒酒湯下肚,又休息了一會兒,就慢慢的清醒過來了。
雁兒嘟着嘴:“這林大人也真是的,明明扶住了你,還把你丟給了我,見你醉成這樣,也不把你送回屋子。”
鍾若初道:“他扶的我?”
雁兒說道:“恩,他扶的你,還攬了你的腰,不過很快,他就把你丟給了你,也不你送回屋子。”
鍾若初臉紅了紅,說道:“說什麼啊,他一個男子怎麼可能進了二門啊?”
雁兒撇了撇嘴說道:“那也該送到二門才行,至少不能就這麼丟下你。我都看不下去。”
“許是因爲,你是我丫環,所以他把我交給你。”鍾若初說道。
雁兒嘆了一口氣:“小姐,他這樣對你,你又何必?我看衚衕知的長子就不錯……唉,你若是實在喜歡他,你再送他荷包試試?”
鍾若初一頓,搖搖頭:“雁兒,三年前,我已經問過他一次了,他回絕了我,現在我怎麼可能再問他一遍?”
鍾若初別過頭幽幽的說道:“畢竟我是我爹的女兒,也是年滿十八的姑娘家,就算我像泥土一般,我也是有幾分自傲的。”
雁兒朝鐘若初看了看,撅了撅嘴:“小姐哪裡是什麼泥土來?你是老爺的掌上明珠,是鍾府的千金小姐,整個鍾府誰不把您當個寶寵着,護着。也就是那個人,什麼才高八斗的林大人,我看他是得了瞎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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