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以命換命

女子剛纔還帶着戲謔的眸子將亦非塵仔細一掃,突然眸色一變:“你……是不是因爲血液不相融,所以纔會生機不可控制地不斷流逝?”

亦非塵聞言也是渾身一震:“你爲什麼知道?!”

女子眸中突然聚起點點淚光:“你叫亦非塵?”

到了此時,他也終於確定,原來一開始他感覺到的那個熟悉之感,並沒有錯。【首發】原來,她真的是自己的母親麼?“所以,你是我的……母親?”

女子閉上眼睛,一行清淚從眼中滑落:“塵兒,原來真的是你……我是你的孃親真音,對不起,這二十多年來,從未真正照顧過你一天。”

亦非塵此時心中也是心緒翻滾,有很多話想說,不過感覺到子桑菱越發渙散的生機,連忙道:“……娘,你能不能告訴我,怎樣用生機救她?”

“我不會告訴你。”真音眸色一沉,道:“她已經沒救了。”

“娘,我知道肯定有辦法,求您告訴我!”亦非塵上前一步道:“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你讓我救她。”

“塵兒,難道你要我終於盼到了你,卻要眼睜睜看着你離開嗎?!”真音別過臉:“我不會告訴你。”

“娘,求你!”亦非塵說着,抱着子桑菱跪在了真音面前,眸色堅定道:“求你告訴我怎麼救她。”

“你真的願意用你的生機去換取她的生命?她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真音蹙眉,聲音冷硬道:“我不容許你犯傻!”

“娘,告訴我。”亦非塵定定地望着真音的眼睛,再沒有多餘的話,只是決然的眸色代表了他此時的情緒。

斷然沒有想到盼了二十多年,盼來的卻是這樣一個場景,真音的面色帶着幾分頹然:“你真的要救她,即使因此而死掉?”

亦非塵點了點頭:“先前進入山洞的時候,沒有她,我已經死了。”

“好,我成全你。”真音然蒼涼一笑:“原來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結局。”說着,她的手指撥向紅色的絲線,接着,整個鍾。乳。石洞又開始奏響一道優美的樂章。隨着樂章響起,石柱上的水滴又開始不斷凝聚,好像珠子一般不斷跳動,淡淡的白色從它們的周遭升騰而起。

“把她平放在我的面前。”真音道:“你也伸出一隻手,放在我的面前。”

亦非塵聞言,照做。

真音的雙腿早已與石臺連在一起,她轉動身子,伸出自己纖細的手,握在了亦非塵的手上。就在兩個手掌交握住的瞬間,亦非塵只感覺到了一道凌厲的劍氣劃破自己的手腕,而與此同時,真音的手腕被她自己的指甲一劃,也劃出了一道血口。

接着,隨着兩個傷口相貼,亦非塵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開始倒灌,瘋狂地涌入了真音的手腕之中。而同時,另一股血液又順着他手腕的傷口開始瘋狂涌入。

心中一驚,亦非塵道:“娘,你在做什麼?”爲何他的感覺是她在和他換血?

“塵兒,你不是要救那個女孩子嗎,那就安靜地別動。”真音道。說着,她留戀地看了一眼亦非塵,另外一隻手結出了一道奇異的手勢。

點點靈氣在她的指尖凝聚,接着,她閃着微光的指尖便點向了子桑菱的眉心。

時間緩緩流逝,子桑菱眉心處開始溢出濃濃的灰敗之色,灰敗之色順着她的指尖,流向了她的手心。而子桑菱的臉色開始漸漸變得白皙紅潤,生機好似也在一點點地復甦。

“娘,你到底在做什麼?快停下!”亦非塵終於察覺到了不對,眸中都是慌亂。然而,他此時想阻止,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血液流向真音,而她一半的血液流入了他的體內。

隨着交換的血液越來越多,他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生機開始漸漸復甦。原本血脈中那種隨時可能奪走他生命的東西開始逐漸消散,他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生命的延續。

原來,她真的是在同他換血,她怎麼能夠這麼做!雖然她從來沒有養過他一天,可是,源於血脈中的親情並不會因爲二十多年的相別而消失。所以他纔會因爲靠近而感覺到她的存在,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認出他是她的兒子。

沒錯,他來到雲蒼之境是尋找她的,甚至是想興師問罪的。他想知道,爲什麼當初生下他,他連睜眼看她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她便拋棄他們父子離開?她可曾知道,他的童年裡,是如何羨慕別人餓了有母親做好吃的,摔了有母親疼的!可是他呢,永遠都只能一個人躲起來療傷。

可是,當她的血液一點一點匯入他的身體中時,所有的疑問,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了。原來,他也是被自己母親疼愛的麼?

“塵兒,你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嗎?”真音突然開口問道。

“娘,我還是喜歡我原本的樣子。”亦非塵說着,轉臉望了一眼子桑菱,就在不久前她剛剛對他說過,她覺得他原來的樣子更好看。

“可是,娘沒有別的辦法,而你,也回不到原本的樣子了。”真音輕嘆:“對不起。”

“娘,你停下好麼,求你停下!”他知道,一旦換血全部完成,等待她的,將會是他先前所要面對的命運。

“塵兒,來不及了。”真音的聲音充滿無限眷念:“孃親沒有在你出生之後好好照顧你,今天終於能爲你做一件事,真的很高興。”

“娘……”亦非塵望着真音,突然發現,他的眼睛真的和她很像,一樣長挑的鳳眸,半斂之時,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風情。“娘,當年爲何離開我們,你愛過我爹麼?”記得記事以來,他的父親便好似沒有怎麼高興過,甚至好幾次,有人在他的面前提到國師夢非言的時候,他都看到他父親隱忍的樣子。

他知道的,他的父親一直懷疑他母親是跟了夢非言,雖然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都在秘密地查探,並沒有發現夢非言身邊有女人,可是,卻依舊不能熄滅那顆懷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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