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如今能夠到達此地的,便具有拜師的資格。”中年男修道:“等下來還有一個考驗,若是在考驗中有師長看上了你們,你們便可以直接拜師了。如果是沒有被選中,那麼便只能成爲記名弟子,在門派中三個月,表現好的便可以留下。”
說着,中年男修對一旁的一名女修低語了幾句,女修便對淘汰剩下的**十人道:“你們隨我來。”
子桑菱等人隨着女修走到一處房間門口,女修指着內裡道:“你們進去自己挑選一把劍,選好了便出來。”
選劍?子桑菱有些錯愕,這也算是考驗麼?不過,還是隨衆人往裡走去。一走進房間,便感覺到一陣殺氣與戾氣撲面而來,讓人心神不禁也受了影響,總有一種想要殺人嗜血的衝動。
亦非塵走進時,這樣的感覺尤其明顯。不自覺地他便看了一眼一旁的子桑菱。眼前,不自覺地飛出一個畫面,那個月夜之下少女光潔皮膚上的鮮血,還有那獨特的味道。這一年多以來,因爲先前遭遇危險的強制變身,他已經有些無法控制自己了。心底是不斷叫囂的欲。望,他只想咬破子桑菱的血管,狠狠地吸上一口。
然而,殘存的理智卻不允許他這麼做。亦非塵不斷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嗜血之慾,心底涌起一陣惱怒。他也不想擁有這樣的血脈,爲什麼別人一生下來就是普通的孩子,而他從小不知花了多少努力,才從聞到血液生肉就想吃,到現在這樣正常的樣子。只是,因爲子桑菱的血液太過獨特,他才重新點燃了血脈中潛藏的欲。望。
子桑菱靜了靜心,往前走去,然而卻感覺到一陣殺機好似一直存在身側,令人非常地不舒服。再一看,發現亦非塵眸色幽深地望着她,眸中叫囂的欲。望是那麼地明顯,好像下一刻便有可能管不住自己而撲上來。
“你……”子桑菱望着亦非塵道:“難道你想變身,然後再次縮短自己的壽命嗎?”
一句話,將亦非塵的神志拉回了些,他複雜地望着子桑菱:“你難道不是希望我短命嗎?還是說你剛剛的意思是在關心我?”
“你在廣場上拉了我一把,所以過去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子桑菱道:“若是說我關心你,我覺得有些勉強,不過,我覺得你還有大好前程,早早死了未免可惜。”
僅僅只是可惜麼?那就是說換任何一個人,她也是一樣的,只是同情可惜?亦非塵深吸一口氣,不再看子桑菱,而是往房間深處走去。不管怎麼說,剛剛的小插曲讓他心底叫囂的欲。念已經磨滅得差不多了,心境應該不會再受到這些戾氣的影響了。
而此時,已經有人把持不住,在兵器前爭執,甚至開始刀劍相向。
子桑菱避開人羣,徑直往房間深處走去。越往裡,戾氣越重。眼前,卻是不斷浮現的各種殘忍畫面。有異族人入侵,有子桑露的滋擾、有宇文世家攻打點將山莊……然而,畫面的深處,有人推着輪椅向她緩緩行來,他的眉目如水墨畫般,突然消弭了她所有的雜念。
離玄上仙在炎黃殿必然是修爲數一數二的,她若是想拜他爲師,必然,要拿到最好的劍!子桑菱堅定了信念,往前走去。
“阿菱,我快不行了,我先選了劍出去了。”唐汐雖然心中並沒有多少殺戮的慾念,然而,她卻被這裡的殺氣弄得有些呼吸困難。
“好,你看看亦非塵,他若是也不行了,強行把他拉出去,你們在外面等我!”子桑菱道。
越往裡走,裡面的劍越發得殺氣逼人。空中好似交織着萬千氣機,無形的殺意在空間中編織成了一張網,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艱辛。
子桑菱努力壓下心中的窒息感,還有五行殺氣在身上猶如凌遲的感覺,一步一步往前挪着。此時,她已經看到了房間的盡頭。在最深之處,有一個方形石臺,石臺上,插着一柄青色長劍。長劍是連着劍鞘一起,插入了石臺三分的。
本來以爲,越往裡劍的戾氣便越重。然而,這房間盡頭的這柄劍,竟然無端地讓人產生一種大氣祥和之意。
子桑菱的汗水已經將衣衫浸透,她咬着發白的嘴脣,依舊頂着兩旁不斷涌來的絞殺之氣,往前走着。她的目光,一直緊緊鎖着前方的那柄長劍,透過長劍,她看到子桑衍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不是使用靈氣控制,而是真真實實地站了起來。她高興地跑向他,因爲激動,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腳趾,他吃痛地本能一縮……
越來越近了……
“噗!”子桑菱噴出了一口血來。就在她噴出鮮血之時,周遭的刀劍好似突然被大了興奮劑一般,在劍架之上嗡嗡作響,好像隨時都會飛起來砍上一刀。因此,本來她還能勉強承受的壓力頓時幾何級地增加。子桑菱只覺得自己似乎被千萬劍貫穿,脫力地倒在了地上。
眼前越來越黑,子桑菱望着前方還有三四米遠的青色長劍,眸中滿是遺憾之色。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功虧一簣!牙關使勁一咬,子桑菱藉由咬破舌尖的痛感,清醒了幾分。此時,她根本站不起來,只得努力撐着不斷地往前爬去。
地面不知道是用什麼鋪成,竟然有些擱手,子桑菱竭盡全力,一點一點往前爬。指尖被地面磨破,留下斑駁的血印,然而她與青色長劍之間的卻是越來越短。
終於快要到了嗎?子桑菱臉上浮現出虛幻的笑,她一定可以的,她終於可以爲她的哥哥真正做一件事了。
子桑菱的手指已經夠着了那個石臺,她緊緊抱住石臺,一點一點地直起身子往上挪去。
終於,她的手夠到了那柄青色的長劍劍柄。
爲什麼這麼緊?快要虛脫的她根本拔不動!
子桑菱咬着牙關,使出生平力氣,可是依舊不能抽出分毫!
難道都到了這裡,還要她放棄嗎?不,她不能就這樣放棄!子桑菱沉下心來,此時的她,就好像空間中的一抹靈氣,她緊緊包裹着這不知名的青色長劍,心中,是一派決然!
“錚!”長劍飛出石臺,子桑菱被帶着幾乎跌坐在地。
出來了!出來了!子桑菱驚喜地望着手中的長劍,緊緊握着,向屋外跑去。
頗有些意外的,離玄上仙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屋外。子桑菱抱着長劍,望向一派纖塵不染的他,眸中滿是期待:“離玄上仙,我能拜你爲師嗎?”說着,眼前一黑,便已經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