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768.吶，這纔是尊主和子嗣正確的相處方式-加更【130】
（爲“霜牙之爪”兄弟加更【1/5】）
發生在星界的事情對於物質世界的人來說未免過於遙遠，更何況墨菲在蘇做出承諾之後就預感到了北風之神對自家女兒的勸導不會順利。
墨菲也沒什麼理由，只是一種對壞事情發生時的感知與察覺。
即便用最基本的邏輯來思索，銀狼赫爾鬆膽敢如此明火執仗的反抗蘇的意志，就說明那傢伙已經做好了應對後續事情的準備，總不能名聲享譽星界的強勢半神在某一天睡醒之後突發奇想，任由起牀氣發酵，然後突然就決定對自己那神靈父親發起一場華麗的叛逆吧？
作死也不是這麼來的。
而且即便最壞的情況發生，蘇也已經做出了安排並且有完整的計劃，哪怕是出於禮貌，也得先由蘇完成祂的計劃，畢竟人家神靈之家的家事，也還確實輪不到墨菲這個外人隨意插手。
再說了墨菲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準確的說，是要解決自己子嗣的一件“人生大事”。
忠於職守的馬克西姆將軍剛剛完成對清晨對陣地的巡查，一名血盟騎士便找到了他，並且向他傳達了來自萊恩尼婭女士的口頭消息。
在昨晚夜巡時遭遇了豺狼人刺客“襲擊”導致受傷昏迷的伊薇特領主甦醒了，作爲其血裔的萊恩尼婭需要前去向她彙報近期的工作，她要求馬克西姆與她一起過去。
這其中的潛臺詞已經很明顯了，弓騎士不打算再拖下去了，她要在這個時候完成對尊長的攤牌。
一向勇武堅定的馬克西姆在這一刻罕見的感覺到了緊張。
那是一種源於男性本能的緊張，很類似於第一次去丈母孃家拜訪的女婿在踏入家門前的心中忐忑，沒有經歷過的男性很難理解那種微妙又複雜的情緒。
那並不是通過單純的勇氣就能對抗或者驅散的緊張，畢竟在拐走人家“閨女”這回事上，馬克西姆是真的理虧。
當然，吸血鬼的尊長與血裔的關係並不能用這種簡單的人類風俗加以概括，但道理都是一樣的，在吸血鬼這個陳腐傳統又保守的體系中，對一名尊長提出要帶走人家血裔這種事的嚴重程度，絕對要比女婿拜會丈母孃可怕的多。
不被青睞的女婿最多被暴怒的老丈人打斷腿並趕出家門，但吸血鬼這邊可是真的會鬧出人命的。
尤其是對那些老古板來說，要求他們釋放一位血裔不吝於當面插旗挑釁。
但對於馬克西姆來說的好消息是他不必擔心伊薇特·莉亞德是一個將臉面高於一切的老古板，實際上澀澀頭子是整個吸血鬼社會裡最離經叛道的個體之一。
壞消息是以伊薇特領主的往日作風來看，爲了幫助萊恩尼婭拿回自由，他搞不好需要把自己也“賠”進去。
在這樣的複雜心態中，馬克西姆很快拍打着雙翼來到了伊薇特領主的“病房”前，他落在地面時就看到了正捧着一本作戰筆記站在門口的萊恩尼婭。
他的緋聞女友此時比他緊張多了。
她那月精靈特有的細長雙腿正肉眼可見的在顫抖着，或許不是因爲恐懼，而是一種更微妙的情緒，那是吸血鬼血裔在面見並不友善的尊長時普遍會存在的情緒。
但馬克西姆卻很難和她共情。
畢竟怪物閣下自成爲吸血鬼以來，還沒有對自己的尊長產生過任何負面的感情，他早在初擁完成之前就已經將自己的忠誠與一切都奉獻給了墨菲主人。
馬克西姆不是個會說話的性格。
他只能以實際行動代替語言的安慰，他伸出手握住了萊恩尼婭有些顫抖的手指，握的很用力讓弓騎士從複雜的心態中暫時脫離，也讓萊恩尼婭看向了他。
“我會和你走入這間房子，我會和你攜手面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就如我們之前的約定，萊恩尼婭不，薩沙！你只需要向伱的尊長提出你的訴求。
她若反饋以條件，我必竭盡全力幫助你完成。
她若反饋以惡意，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幫你完成。
我不如我的主人那麼神通廣大，但我願意爲了你挑戰任何艱難。”
他如一個真正的特蘭西亞男人那般用不華麗的言語說出了自己的樸實的誓言，但那姿態極爲認真，讓萊恩尼婭在這一刻都忍不住鬆了口氣。
她看着馬克西姆，在數秒的沉默後，她說：
“我必須向你坦白，馬克，其實在一開始我只是將你視作可以暫時擺脫伊薇特女士帶給我的陰影的工具，我對你的感情在一開始並沒有濃烈到我所宣誓的那般。
那更多的是一種基於恐懼而衍生出的逃避心理，就像是脆弱的女士們總是會在情緒低落時尋找一名可靠的男士遮風擋雨。
很抱歉我在那時候欺騙了你。
我知道那樣很卑劣，我曾想要向你坦白這一切，我有過數次猶豫，但.但在我意識到我不能這麼卑劣下去的時候，你卻已經以以一種笨拙又剋制的方式走入了我的心中。
這一次絕非我因恐懼而製造出的幻覺，那是真實的情緒在敲擊心靈，甚至讓一度已經認命的我重新鼓起了勇氣，來對抗伊薇特女士一直想要施加給我的羞辱與征服。
她.
她是個在各方面都很恐怖的女士，馬克，你要答應我！
一旦女士以我的自由爲代價，向你提出過分的要求時，一定要毫不猶豫的拒絕她。我見過很多如你一樣堅定的勇士，在伊薇特女士面前被她一點一點殘忍的馴化，最終化作她腳下忠犬。
我不希望你也遭遇同樣的悲劇。”
“我不會，因爲我已將忠誠託付給了一位真正的偉大者，而我的心靈也已經找到了足以棲身的溫暖港灣。”
馬克西姆笑了笑，將萊恩尼婭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吻了吻，他說：
“伊薇特女士不是我的敵人，但這確實是一場我必須參與的戰爭，特蘭西亞的男人不會逃避任何一場有豐厚獎勵的戰鬥，我的薩沙。
墨菲大人重塑了我的人生，而你教會了我除了血色的忠誠之外，人生還應有其他色彩。
你已經給了我獎勵，我的女士，是時候讓我爲你而戰了！”
說完，他拉起萊恩尼婭的手，向前推開了那彷彿沉若山丘一般的房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斜躺在牀鋪上的血盟騎士團第三領主伊薇特·莉亞德·卡帕多西亞女士。
但讓馬克西姆和萊恩尼婭同時陷入震驚的是她此時的狀態。
她真的受傷了，而且傷的非常重。
儘管軀體上並沒有太多外露的傷痕，但那被布條矇住的雙眼以及時不時抽搐一下的軀體都代表着她的虛弱無法僞裝，更別提她眼睛上的布條還在不斷的滲出鮮血。
看起來真的相當滲人。
作爲伊薇特的子嗣，萊恩尼婭很清晰的感覺到女士的靈魂與軀體似乎出現了一些微妙的不協調，就好像她的靈魂曾被短暫的抽出軀體又被粗暴的塞了回去一樣。
然而，伊薇特女士的實力如此強大，真的很難想象她昨晚遭遇了誰的襲擊，纔會讓她在一夜之間淪落到如此悽慘的地步。
馬克西姆觀察的更多。
他看到了伊薇特身旁侍奉的那些男男女女，無一例外都擁有極爲出衆的外形和氣質，簡直像是俊男靚女在開趴體一樣。
但這些傢伙在看向第三領主時眼中閃爍出的癡迷卻代表着這些傢伙都已經被“改造完成”，淪爲了伊薇特的裙下之臣，那是一羣真正意義上無可救藥的“舔狗”。
哪怕此時悽慘的伊薇特在所有人眼中都毫無魅力可言，但在他們眼中，女士似乎依然是這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一般。
如果沒有馬克西姆，這也將是萊恩尼婭最後的結局。
“瞧瞧這是誰來了”
哪怕無比悽慘，但第三領主還是拿捏着腔調用顫抖的壓抑着痛苦的聲音調侃道：
“已經逃家的小野貓又回來了，我還以爲你打定主意要離開我這個可憐的孤寡吸血鬼了呢，我的小薩沙，很抱歉讓你看到了你完美的尊長如此淒涼的模樣。
我也不會掩飾自己的厄運，就在昨晚，我遭遇了相當可怕的敵人
這片山谷被詛咒了，我就是那不被歡迎的客人。
在處理了你的問題之後，我就會離開這裡前往馬奇諾防線，在那裡肩負起帕英尊主吩咐我的任務。
不過我很好奇，薩沙，你來就來了，爲什麼還要帶一位如此威猛的血鷲硬漢來拜訪我？
是你在特蘭西亞的旅程把你變成了不敢面對我的膽小鬼，必須有新朋友陪伴纔敢回到這溫暖家中？還是說，你終於無師自通的領悟了在我麾下獲得青睞的捷徑？
你是打算將這位全身上下都散發着男人味的猛男作爲禮物獻給我嗎？ 還是說，你打算以一個更讓我愉悅的方式來完成你對我的侍奉？
三個人一起.
嘖嘖，你可真是太懂我了，我親愛的薩沙，那就來吧.”
伊薇特領主似乎真的來了興致，掙扎着就要起身，但剛一動就臉色一變，腦海裡的劇痛讓她差點yue出來，顯然是劇烈的腦震盪帶來的後遺症。
那抽搐的身體迫使她又回到了牀鋪上，這簡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完美寫照。
但這也不能怪她一個黃金者過於脆弱，昨晚那個可怕的“女魔頭”是真的在物理意義上把她的腦子攪成了一團豬腦花，一夜的恢復能到現在這個狀態，已經足夠說明她的恢復力驚人了。
她依然很嘴硬的換了個姿勢，拉長聲音說：
“唔，瞧我如此虛弱又落魄，估計接下來的侍奉得你們兩多出一份力了，不如就由你們先來給我助助興吧，還等什麼？脫衣服啊！”
這性格惡劣的傢伙甚至動用了血契的力量，迫使顫抖的弓騎士解開了她的外甲，萊恩尼婭一臉屈辱，但她無法反抗血契的力量。
“夠了，伊薇特女士！”
馬克西姆雖然勇猛且打定了主意，但他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仗？
他實在聽不下去這墮落之語，便大聲說道：
“萊恩尼婭不會侍奉給您任何東西，她已經以吸血鬼的形態爲您效力了一百年！在黑焰山口的戰爭中，她以絕對的勇氣和奉獻爲血盟氏族帶去了榮譽和珍貴的勝利。
這一切都只是爲了換回一個承諾。
一個關於自由的承諾！
在之前帕英尊主到達幽影山谷時，我曾斗膽向尊主祈求過，千年尊主認可了萊恩尼婭的工作與她的努力，他原則上同意了這件事”
“但我們討論的是‘自由’，血鷲氏族的馬克西姆！”
伊薇特冷聲打斷了馬克西姆的辯解，她呵斥道：
“從血盟氏族成立至今，沒有任何一個吸血鬼獲得過那無上恩賜，你或許沒意識到，但尊主選擇將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實際上就是他對你這份無禮要求的婉轉拒絕。
血契，這是吸血鬼文明的根基，更是午夜眷族強大與團結的源頭，你所要求的是要我親手摧毀血盟騎士們的神聖鏈接，這放在任何一個吸血鬼眼中都是對傳統的褻瀆。
你在要求的是一件我不可能給你的東西。
我可不能開這個頭！
更何況，萊恩尼婭是沒有嘴嗎？
這種事都需要你代替她說？我怎麼不知道，我的小薩沙還在特蘭西亞給她找來了一個‘嘴替’？”
“我馬克說的正是我希望的。”
在馬克西姆身後，被血契壓迫的萊恩尼婭對抗着心中翻涌的服從欲，她顫顫巍巍的說：
“這並非狂妄更並非對吸血鬼傳統的褻瀆，若這種傳統本身就有問題，那麼我的渴望便成爲了再正常無比的需求！
您派遣我到特蘭西亞協助血鷲氏族，這讓我親眼看到了翠絲大公與墨菲領主是如何重建他們的家園，我看到了一個不依賴血契但依然在高速成長的氏族。
我看到了真正的團結而非強制約束下組建的猩紅大軍。
血鷲氏族在特蘭西亞與黑災中的傑出表現證明了我們不需要血契一樣能活得很好，這是我在復活一百年後終於第一次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伊薇特主人.女士！
我要求你給我自由！
我願意爲了那罐打破命運的源血付出我的一切。”
她在剛開口的時候聲音中還帶着虛弱，但在說完時已成堅定的怒吼，這不但讓伊薇特愕然，更讓她身邊那些服從的侍從們人人側目。
整個房間在這一刻安靜下來，只剩下了萊恩尼婭急促的喘息聲。
“呵呵，曾經的膽小鬼長大了，我親愛的薩沙，看來你那隱藏在月精靈骨子裡的頑固與保守被一個奇怪的男人重新喚醒，我花了一百年才把你從那讓人厭惡的虛僞姿態中帶入真實，但這個男人只用了不到八個月就推翻了我過去的所有努力。
這就是讓人厭惡的‘愛情’的力量嗎？”
伊薇特語氣平靜但帶着一絲譏諷的說：
“你還記得在一百年前的黑災裡，我爲什麼一定要復活你嗎？我明明有那麼多選擇，卻依然將在實力與天賦層面並不出衆的你選做我的子嗣。”
“您只是爲了羞辱我，不，您是爲了羞辱我的家族，您試圖親手讓一個篤信月光的嘉蘭諾德精靈墮落爲與您一樣的姿態，以此來向影精靈與其他精靈長達數百年的對抗印證某些您認爲是真理的糟糕道理。
您只是想讓我知道，所有精靈都有墮落的那一面，只是其他精靈比較虛僞隱藏的比較好，您想證明影精靈並不是天生離經叛道，您想推翻精靈王庭用血統規劃人生的愚蠢行爲。
是的。
我只是個工具，我只是您用來證明您的真理的工具。
我本人的想法和我的選擇從來都不重要！
您根本就不喜歡我”
萊恩尼婭低聲說：
“能不能真的得到我在您看來毫無意義，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您譏諷我那些族人的虛僞習性的最好證明。
這是個惡劣的玩笑。
您已經玩了一百年卻依然樂此不疲，否則無法解釋爲什麼您會允許我以相對自由的狀態活過這整整一百年。
您口口聲聲說期待我的侍奉，但實際上，再沒有人比您更討厭我，在其他吸血鬼高呼午夜之母時，依然堅持向月光祈禱的我在您眼裡簡直醜陋無比.
伊薇特女士，當年影精靈尚未脫離卡斯蒂亞王國的時候，在蜘蛛女士尚未誕生的時候，您就是一名月之祭祀，您拋棄了自己的信仰，成爲了月神殿中最墮落的‘傳奇’。
我已經受夠這種扭曲的關係了！
您折磨了我一百年，現在請您給我自由吧，我會記住您的恩德。”
在萊恩尼婭說到“午夜之母”這個詞時，伊薇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某些糟糕的回憶讓她陷入了憤怒中，她忍着越來越劇烈的頭疼，大聲呵斥道：
“你知道這一切，那你就更應該明白，你對於我而言絕非‘子嗣’那麼簡單，我絕對不會答應你無禮的要求，我不會給你自由，死心吧！蠢貨，直到你放棄那該死的對月光的崇拜之前，你只能是我腳下的.”
“砰”
房門在這劍拔弩張的一刻被推開，墨菲走入了房間裡，他低聲說：
“何等扭曲的關係啊，難怪其他吸血鬼都對血契這玩意諱莫如深，我就知道，這種東西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是無比醜陋的，而我今天所見所聞更是驗證了我的堅持。
看來萊恩尼婭女士的請求和奉獻還不足以讓您正視她的渴望，那麼就再加上一條吧，第三領主，萊恩尼婭將參與到弒殺狩獵之主的行動中，如果她能活着回來”
墨菲撇了一眼身體繃直的伊薇特，他帶着笑容，說：
“那麼午夜主母也會‘赦免’你的罪，你們兩人都將得到自由，這很公平，不是嗎？”
“這是我和我子嗣的事！墨菲領主，您沒有資格參與其中！”
“好吧，好吧，在我滾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請認真回答我，伊薇特女士，現在，午夜之母的尊榮是否清晰可見？”
“啊！！！滾！帶着她滾！你們這些特蘭西亞惡棍！她必須死一次.是我賦予了她第二次生命，她必須償還.”
“很好，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