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歌手節目錄制還差一個半小時。
“哈哈哈，曉敏，一會可要手下留情，給我們這些老傢伙一點面子。”
“黃老師，你們是前輩，應該是你們手下留情纔對，我就是打醬油，過來學習經驗。”
“太謙虛了，你可是連着三期第一，我們這些老頭怎麼是你的對手，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老了，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
中途遇到其他前來助唱的嘉賓，汪曉敏跟着聊了幾句，沒想到被一陣吹捧。
這些前輩都是曾經紅過一時的，幾個月前的她和人家同臺的機會都沒有。
要不是方景走之前留下幾首歌，現在她還不知道在哪。
但方景留的歌沒了，就三首，本來想的是空一期唱一首，沒想到對手太強，逼得她不得不全力以赴。
第四期她唱的歌還是走以前老路，翻唱，不過翻唱的是自己老闆的。
“對了，你這次的助唱嘉賓是誰？我認不認識，請出來大家見見？”
“額……我的助唱只是普通歌手，您老不認識的，現在他去洗手間了，回頭一定介紹給您認識。”
“是嗎，那我可得好好認識這位普通歌手。”感覺到汪曉敏語氣略帶敷衍，老頭有點不高興，現在的年輕人也是飄得不行。
早些年他當一個音樂節目評委，評價了一個小孩不適合唱歌，但現在當年的小孩很紅，一大批粉絲跑過來轟炸他，說他有眼無珠。
被逼得沒法，他還忍氣吞聲給人家道歉。
誰叫人家流量大粉絲多，他惹不起，有了陰影，現在看到年輕藝人他心裡就莫名有點不舒服。
“黃老師，我先過去，回見。”沒多待，汪曉敏輕點螓首，說完走開。
鏡頭前大家都是和和氣氣，私底下只有她知道競爭有多麼殘酷，脣槍舌劍，互相看不起都是常事。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本來就是競爭對手，要成爲朋友不太可能，而且之前大家不認識，談不上感情。
洗手間，趙磊出來正好遇到汪曉敏。
聞着他身上煙味，看了看鼓起的褲兜，汪曉敏皺眉，真是成也方景，敗也方景，一切都是命。
“你想好唱什麼歌了嗎，要不要我幫你參考一下？”
“不用，我唱自己的原創，放心吧，槓槓的。”趙磊咧嘴，拍着胸口傻笑。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汪曉敏眼前有點看不清，她剛剛聽到什麼，原創。
高中沒畢業的人寫的原創？能不能聽另說，她就想問，音準嗎？
出道這些年，原創歌手中她見過最驚豔，最妖孽的就是方景，那位才初中畢業，但全華夏有幾個方景？
“能……能唱幾句我聽聽嗎？”
汪曉敏打定主意，要是趙磊唱得不好，她就是背一個耍大牌的名聲也得把對方打躺在這裡，大不了她不要助唱。
與其到臺上丟臉，不如在提前讓趙磊去醫院待幾個小時。
“不行，剛從廁所出來，我感覺沒了。”雙手插在口袋，趙磊歪頭，認真看向汪曉敏道：“你知道爲你幫你，方景答應我什麼？”
“他幫我還欠債六十萬，我說我想出一張專輯，他說費用他出，發一張專輯多少錢你應該知道的。”
汪曉敏怔住，她也發過專輯，從製作到宣傳，少的四五百萬，多的上千萬都有。
方景出手肯定不是幾百萬這麼簡單，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什麼魅力，值得方景花這麼多錢？
“好了，不說了，我上臺熟悉熟悉，好多年不上臺，莫名有點小激動。”
擦肩而過，趙磊留下一道背影，桀驁，清高。
七點，錄製前夕，汪曉敏化妝準備，她是首發，這是節目組特意安排的。
前面幾期的新歌給節目增加不少噱頭，不少觀衆刷彈幕，只想聽汪曉敏新歌，或者說想聽方景寫的歌。
方景身價幾十億，如果說以前還有人想出高價找方景買歌，現在開口的勇氣的都沒有。
能出多少錢？八百萬還是一千萬？人家缺錢嗎？
這和叫花子給十塊錢去找國宴大廚炒蛋炒飯差不多。
……
後臺，主持人汪函對着攝像開始做起介紹。
一期節目一個多小時，光聽歌手唱歌半小時就聽完了，怎麼水時間是一門技術，
“最近臺裡收到不少網友留言，強烈要求方景做這一期的助唱，爲了滿足大家願望，我們節目組不遠萬里聯繫到方景，不過人來不了，忙着拍戲。”
“但是，方景錄了一段視頻分享給我們，接下里讓我們來看VCR。”
舞臺上，視頻播出，現場觀衆和休息室裡的歌手都能看到。
大家好，我是方景，這一期的節目我不能到現場，很遺憾也很可惜，祝願節目越做越好。”
視頻裡，方景五官硬朗，頭髮剃成圓寸，背後是一望無際的戈壁，個子高大，眼神桀驁，配合嚼叫的口香糖，肩上的重狙，帥的飛起。
“雖然來不了，不過我派去了一個好朋友代替我，他叫趙磊。”
趙磊這個名字落入觀衆耳中，大多數人都是一臉茫然，聽都沒聽說過，一個個低頭私語。
“不會是方景公司的藝人吧？這廝就喜歡捧自己人。”
“不可能，聽名字就知道是男的，方景一般主動照顧的都是女藝人。”
“趙磊我知道，幾年前和方景一起出道的，是個很厲害歌手，他那首歌我現在都還保存着。”
衆說紛紜，不一會都知道趙磊是男人，頓時失去興趣，男的哪有大長腿好看？聽美女唱歌不香嗎？
“曉敏姐，該你組上場了。”休息室，工作人員過來通知。
深呼吸一口氣，汪曉敏提起長白裙踏上舞臺，趙磊手插褲兜揹着一把吉他走在背後，還是一樣的吊兒郎當。
他不是大牌，沒名氣，沒有化妝師和造型師，衣服都是自帶。
走到臺上，燈光一暗，音樂響起。
汪曉敏唱的是起風了，聽到歌聲，觀衆一愣，有點失望，居然是翻唱。
入場門邊，靠着牆上，趙磊撇頭看了汪曉敏，搖了搖頭。
方景找他不是沒有道理，他如果不在，這場汪曉敏肯定得淘汰，一個歌手沒有自己的原創歌曲是走不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