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玉烈退後一步，眼中的戰意徐徐落下。
這個白骨，危險程度絲毫不下於怨靈雪，擱在他以前呆的那個世界，足以橫行當世。
“師父，剛纔的哭聲……”敖玉烈說道。
“都聽到了，很吵。”唐洛說道。
這白骨發出來的哭聲，就不是卷軸的“嘶嘶嘶”之聲了，卷軸的“嘶嘶嘶”之聲與其說是一種聲音。
倒不如說是某種特殊的攻擊生效纔會發生出來的聲音。
嘶嘶聲是“傷”，是“痛”。
取經人因爲某種原因，聽不到。
唐洛太強，毫無影響，也聽不到。
但白骨那特殊的哭聲就不是了，是真正的攻擊手段，而且……威力十足。
儘管百分之九十九都用來對付敖玉烈了，可稍微泄露出來，哪怕是百分之一，稍微波及到御空源等人，就足以讓他們頃刻間斃命。
天河儘可能因爲自己的不死之身活過來。
御空源就不一定了。
飛猿十三更是百分百會死。
到時候消耗功德之力救人，也未必會得到補充。
所以唐洛動手，將白骨還未完全釋放出來的一招打斷，順便捏死了她。
“怎麼感覺，那聲音有點悲傷啊。”敖玉烈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灰燼。
“沒有多少功德。”唐洛說道，度化這白骨之鬼，沒有跟度化那些鬼一樣，獲得多少功德之力，只有很少的一些。
“那她也算不上‘壞鬼’咯？”敖玉烈說道，“她的樣子跟那兩個取經人，似乎也有幾分相似。”
“哦？”
敖玉烈確定地點點頭，在這方面，他很有自信。
“走吧。”唐洛沒有刻意深入去想，長得像如何，不像又如何？
他只是來尋找沙悟淨，順便完成任務的。
取經人身上的秘密，跟唐洛沒有太大關係，他頂多是有些好奇。
這份好奇，完全可以留到“西方淨土”再得到滿足，不需要現在火急火燎地去調查。
緣分到了，真相自然解開。
佛系隨緣調查法。
接下來再也沒有遇到白骨這種比較特殊的鬼。
敖玉烈也得以找回一點場子，向唐洛證明剛纔只是一個意外。
“好好修煉吧，爲師倒不是指望你能打，但至少要有自保之力。”唐洛拍了拍敖玉烈的肩膀說道。
“自保？”敖玉烈一愣。
“以後總歸會遇到對手的，真的打起來，可無暇顧及其它。”唐洛說道。
西遊世界的諸多強者，真正出手，習慣去無盡海（苦海），或者九天之上打。
爲什麼？爲了減少戰損。
哪怕是大佬級別的強者，戰至酣處，也不可能保證力量一絲一毫不會有任何外泄。
稍微泄露出一些，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天災。
更何況，那種大開大合，神通、法術原本就洶涌狂暴，打起來動輒天地變色，大地震動傾倒的強者，也不在少數。
“哦，哦。”敖玉烈點點頭，抹了抹額頭。
萬一以後師父遇到什麼強敵，真的打起來，自己給兩人的餘波給弄死了也太丟人了。
心中下定決心，怎麼說也要恢復到以前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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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個時候，至少自保不成問題。
唉，早知道那個時候就不自砍修爲了，不然有功德玉蓮，恢復起來肯定要比現在快。
不過那個時候，敖玉烈的選擇也算不上錯誤。
他沒有功德玉蓮，如果不早日決定，壯士斷腕，哪怕呆着的那個世界天地元氣尚可，也有一定的可能傷勢惡化。
屆時積重難返，情況反而更加糟糕。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唐洛帶着兩個兩個取經人一路西行。
飛猿十三和敖玉烈混在一起，研究什麼正義的戰鬥之法，實力有了長足的提升。
天河盡還是老樣子，馬屁拍得極爲純熟，偶爾會讓敖玉烈感覺到一絲威脅。
而御空源，身子依然柔柔弱弱，但長高了不少。
原本跟天河盡差不多，現在已經比他高出半個頭。
讓天河盡頗有微詞，沒事就念叨“我們是誰，從哪來，到哪裡，爲什麼”這種哲學問題。
企圖讓御空源不開心，這樣他就開心了。
不過御空源心志堅定，最初的迷惘後也沒有再受到影響，小小年紀，卻有了幾分朝聖者的感覺。
讓天河盡頗爲不爽，經常無能狂怒。
一個扭曲的老怪物，在被唐洛磨去爪牙的情況下，就跟熊孩子沒有區別。
還是個基本沒什麼破壞力的熊孩子。
夜色將近，破敗荒村。
唐洛他們今晚打算在這裡過夜，當然，不是住在村子的破房子裡面，而是住在詛咒之屋當中。
詛咒之屋如今最大的作用就是帳篷，外加兩個女僕。
讓敖玉烈經常感嘆，還是師父會玩。
“嗯，居然還有人住……”來到荒村中，飛猿十三一愣，他原本以爲這裡已經徹底廢棄了。
沒想到兩間勉強可以遮風擋雨的破屋子裡面，走出了六個人。
面色不善地盯着唐洛他們。
這些人面有菜色，身材幹瘦精悍，長手長腳，給人的感覺有些奇怪。
手中拿着的是鋤頭、鐮刀這些農具，其中一人還拿着大剪刀。
看着唐洛等人，這六個村人同時舔了舔嘴脣。
“殺了他們，做肥料。”
“對，做肥料，猴神大人會高興的。”
“問一下那什麼猴神，估計是個鬼。”唐洛說道。
“是，玄奘大人。”飛猿十三踏前一步，從腰間抽出一柄單面開刃的利劍，另一隻手背在身後，充滿高手氣度，“來吧。”
“嘿嘿。”
六個村人怪笑起來，就在此時，飛猿十三背在身後的手猛地向前一灑。
大量的灰燼被他灑出，迷濛了這些村民的眼睛。
接着，飛猿十三把手中的利劍丟出，直接刺穿其中一個村人的胸膛。
從背後摸出了類似火銃的武器，扣動扳機。
一聲響亮的槍響，又一個村人倒下。
同時，剛纔灑出灰燼的手又往前一丟，丟出了一堆小小的圓球。
有兩個村人一邊狂吼一邊揮動着手中的農具向前衝，結果踩在了小圓球上，頓時失去平衡，狠狠摔在地上。
飛猿十三抓住機會，掏出匕首，上前去一人一刀。
正義的戰鬥之法，發揮得淋漓盡致，就是消耗不小，來過一次後就要花上時間再準備。
但效果也是拔羣。
若不是這正義的戰鬥之法，飛猿十三要對付這六個古怪的村人，可沒有那麼簡單。
連慘勝都未必能夠做到。
還剩下最後一個村人，勉強睜着紅腫不堪的眼睛，臉色驚恐、猙獰並存：“你們竟敢殺果農！猴神大人會懲罰你們的。”
“你的猴神大人來之前，先想想怎麼保命吧！”
飛猿十三冷哼一聲，繞過小圓珠，上前猛攻。
一路西行，自鬼之獄後，地圖就沒有了作用，所見到的是光怪陸離的世界。
有一些地方，有智慧的鬼會圈養人類，趨勢他們爲自己服務。
也有驅鬼師家族，跟一些沒有那麼暴虐，可以溝通的鬼合作，形成穩固到極致的統治。
種種怪事，大開眼界。
飛猿十三猜測，所謂猴神，就是第一種情況。
“你說什麼，你們後面的這座山叫做花果山！猴神住在山上的水簾洞中？”
幾分鐘後，敖玉烈的玉公子形象全無，抓着村人咆哮，甚至可以看到一點唾沫星子噴出。
根據村人的說法，他們是爲猴神種桃樹的果農，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不少人。
分散村子之後大山的各處。
“是，是。”村人嚇得瑟瑟發抖。
“激動什麼，多半是悟淨起的名字。”唐洛說道。
敖玉烈一愣，點點頭。
沙悟淨在這個世界呆了很長的時間，後來丟下降妖真寶杖，留下信息後一路西行。
如果大家路線差不多，說不定他也來過這個地方。
甚至居住過一段時間，爲了紀念，起個花果山、水簾洞的名字也不是不可能。
離開後有“猴鬼”佔據此處，讓人類爲它種桃樹。
這樣一想，就比較清楚了。
至於是不是，找那個猴神問一問就好，既然它可以讓人類爲它種桃樹，顯然不是那種只有破壞、殺戮欲-望的鬼，多少可以溝通、交流。
“你最近越來越焦躁了。”唐洛看了敖玉烈一眼。
“是嗎？”敖玉烈吐出一口氣，晃了晃腦袋。
“我跟狗子去一趟，你們留在這裡，你保護好他們。”唐洛對敖玉烈說道。
“是，師父。”敖玉烈答應下來。
趴在御空源頭頂上的哮天犬跳到唐洛的肩膀上，一人一貓順着村人指明的方向，上山而行。
這花果山樹木極爲繁茂，充滿了生機。
不過現在夜色降臨，樹影重重，也可以叫做鬼影重重。
加上不知從何而來的奇怪叫聲，很容易讓人心生恐懼。
頭頂上濃密的樹冠，樹影微微晃動，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襲向唐洛。
哮天犬一躍而起，一爪子揮過。
黑影落在地上，翻滾兩下，沒有了聲息。
唐洛低頭看了一眼，眉頭皺起，沒有什麼意外，這是一隻猴子，體型和正常的猴子差不多。
樣子也類似，只是，腦袋上並不是一張猴臉，而是一張徹頭徹尾的人臉。
人面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