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長一讓身,身後的幾人便落入視線,爲首的,正是白天兩人都見過的男子,聶家孫管家。
“冒昧打擾了。”孫管家開口道,“今日回去我與老爺夫人說了收糧的事,老爺夫人爲表示合作的誠意,特親來相商。”
話落,那孫管家側過身子,他身後的一男一女便露出模樣來。
只見那婦人急促的上前了兩步,視線落在田笛的臉上,那激動的模樣,不比白天孫管家少。
田笛被盯得發毛,挽着成凱柱的手緊了緊,又後退了半步,就差躲他身後去了。
“白天已經定下了,明日再來也不遲。”成凱柱握了握田笛的手,給她安慰,接着說道,“村裡寒舍簡陋,恐委屈了貴人。”
“不委屈!不委屈!”那婦人忙回過神來,卻是說不出多餘的話。
跟着婦人的男子來到她身邊,解釋道,“聽孫管家轉述,山頭村民風淳樸,早就想有所合作,奈何一直沒有機會,今日特來叨擾,還望海涵!”
田笛看那幾人終於正常了不少,又聽着幾人的對話,心裡納悶,即便她沒見過,也知道富商什麼的,在村民面前都是高高在上,就算素養好的,也不至於對他們這麼客氣吧。
今兒一見,可知腦補的東西不可靠,這家富商雖奇怪,但沒有什麼惡意,看着挺隨和的,如果不用那熱切的眼神看她,就更好了。
成凱柱和那男子,也就是聶家的老爺寒暄了一陣後,里長才笑着說道,“那你們聊着,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兒需要幫忙的,知會我一聲兒就成!”
“沒問題的,里長您去忙吧!”
聶老爺一拱手,里長呵呵笑了兩聲,很高興的走了,還從沒有這等人物對他這麼客氣過,有點受寵若驚。
不能怪里長沒見識,這麼多年林家跋扈黑心,外界商戶高人一等,村民鬧起來不好管理,唯一能擺譜的地方,就是府衙那裡……可去了府衙,他也就是衙役差不多,有事相求的時候,更是得放低姿態。
所以說,里長對聶家那
是相當的滿意,人好,山頭村能得這樣的富商合作,天大的福氣!就像山頭村有成凱柱和田笛一樣!
里長走後,屋子裡靜謐了許久,兩方人大眼瞪小眼,要不是成凱柱攔着,聶夫人都能撲倒田笛身上。
最後還是翠柳站在門口,打斷了幾人的詭異沉默,“少爺,夫人,空置的兩側屋子已經收拾妥當,還請聶老爺,聶夫人,孫管家將就一晚,莫要嫌棄。”
聶老爺和聶夫人的眼睛都要貼上田笛的臉,回話的還是孫管家,“有勞姑娘了,怎會嫌棄,感激不盡!”
聶家這次來的人,不止三人,還有一個丫鬟和兩個小廝,兩側一共四個屋子,倒是能住得下。
翠柳就住田笛剛嫁過來的那間屋子,若是再多人來,恐怕都不夠住了。
再被盯下去,田笛都要瘋了,乾笑了兩聲道,“聶老爺,聶夫人,天色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收糧合作的事兒,我們當家的不會食言,說定了就不會反悔,你們放心,有什麼商議的,明兒再說不遲。”
“對對,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聶夫人忙應了話,“三丫白天也忙壞了,趕緊休息啊!還勞煩翠柳姑娘,帶我們去看看住處。”
被叫了三丫,田笛嘴角的笑都掛不住了,才第一次見面,咋就這麼親熱?她好不習慣!
人是被勸走了,聶老爺還好,但那聶夫人卻是一步三回頭的架勢,直到聽得外側房門被關上,田笛才鬆了口氣,坐在炕沿兒上,“我滴個天!什麼情況?你看看,我就說奇怪吧,你說他們見我激動個啥?”
“不清楚,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留給你危險的。”成凱柱沒有多說,他有所猜測,也是猜到了那種可能,所以才鬆口讓聶家住下。
“危險是應該沒有,但這種感覺怪怪的。”田笛向後一躺,“你看見他們看我眼神沒有?莫名其妙。”
成凱柱笑着鋪了炕,“行了,別胡思亂想,明日起,讓翠柳隨身跟着你,不會有事的。”
提到翠柳,田笛倒是放心了不少,開始她還不
習慣翠柳的貼身伺候,兼保護,可後來翠柳一次又一次的幫了自己,她再排斥就是知恩不報,她做不到過河拆橋的事。
總不能用得到人家的時候就留着,用不着就攆走吧?
夜深人靜,田笛在成凱柱的陪伴下,已經熟睡。
本應一同入睡的男人卻突然睜開眼,小心翼翼的下了炕,離開屋子去了外間東側的屋子。
和他預料的一模一樣,聶老爺和聶夫人,還有孫管家三人並沒有休息,而是在屋子內夜不能眠。
成凱柱突然到來,三人也不意外,孫管家起身迎道,“成地主,你可來了!”
雖然田笛看起來單純得很,可這成凱柱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臨走時的幾個眼神,雙方就暗中做了約定,他們也相信,成凱柱一定會來找他們的。
“嗯。”成凱柱輕應了一聲,拉過凳子坐下,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們的意圖太明顯,有什麼事就直說,雖說里長中意你們與山頭村長期合作,但若是別有企圖,你們休想得到任何好處!”
“成地主您誤會了……”這下那孫管家連敬稱都用上了。
不待他繼續說下去,聶老爺阻止道,“這件事,還是由我和成地主說最合適。”
孫管家退到一側,聶老爺握着聶夫人的說,說道,“不瞞成地主說,這次突然造訪,的確是有些目的,但絕對不會對你們,不會對山頭村有任何損害。”
“孫管家與我自小相識長大,對我家的事情知之甚詳,下午孫管家急匆匆回去,就和我們說了見過成夫人的事兒。”
成凱柱雙眸微眯,聶老爺也算是實在人,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只微微點點頭,便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話說來話長,十七年前,我與夫人生長女,冬日接他們母女從孃家回來,因大雪封路不得不繞路幾個村子,不巧雪大迷了路……”
說到這裡,聶夫人不禁拭淚,聶老爺安慰了一番才繼續道,“山間卻突然遭到一羣歹人襲擊,打傷了我們不說,還搶了我們的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