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城大人,就是鎮子上的大人,也沒有往農家送禮的必要啊!
這些對於田笛來講,一直都是個謎,翠柳也說不知道。
或許是撒謊撒得多了,翠柳再沒有一開始的不自然,爲了主子沒有後顧之憂,她是能瞞一天算一天。
到了年三十,山頭村異常的熱鬧,田笛這才知道,村子裡過年和她想象的不一樣,畢竟她過了許多個年,都是窩在家裡看電視,最多出門放鞭炮,過了年再串門子走親戚。
可這時候沒有那麼多的娛樂節目,一對比,山頭村的年竟然還熱鬧多了。
三十這天一早,村裡就開始忙活開,爆竹聲足足響了半個時辰,吃過早飯後,外面又是一陣敲打吹奏。
田笛委委屈屈的倒在炕上,她面前最大的事兒是養胎,外面的熱鬧是與她無緣了。
“翠柳,要不你陪我出去看看?”田笛還是待不住了,“不走遠,就出去看看,人家都熱鬧着,我這樣不是好可憐麼?”
而且這是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個年,田笛不甘心就這麼度過。
寶寶是要養,可郎中沒說不能出去看看……
“夫人,這可不成。”翠柳堅定的搖搖頭,不爲田笛的可憐所動,“年以後還能過,這個孩子可沒有下一次了,夫人且忍忍,過了三個月,我們都不攔着你。”
谷梅端着新蒸好的年糕進來,“三丫可是悶了?不過外面冷着呢,人也多,可不好出去呢!這是娘新蒸好的,嚐嚐,不過三丫可不能多吃。”
“謝謝大嫂。”田笛唉聲嘆氣道,“可是看着外面那麼熱鬧,我要悶死了,就出去看看也不行麼?”
翠柳和谷梅都無奈的看着她,堅決的搖頭。
“我多穿衣裳,要是不放心,讓廣七他們跟着我。”田笛繼續央求,她是真的想看看村裡是怎麼過年的。
半個時辰後,村裡走動的人少了許多,這會兒結束了年鬧歡騰,就是各家串門說說話。
田笛在不懈的努力下,終於被圍
成圓滾滾的樣子,出來透透氣。
站在雪地裡,田笛還有點小激動,走着走着看向村口的方向,突然問道,“翠柳,當家的真不回來了?”
都到了年三十,田笛還想着,成凱柱會不會給她一個驚喜?
說不定下一秒,那個男人就冷着一張臉站在她背後,等她轉過身的時候,露出久違的笑臉。
可不管看多久,就是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夫人……少爺真不回來的。”翠柳護着她勸道,“咱回去吧?”
田笛搖搖頭,她捨不得回去,今兒想去看看竹林,任性夠了就好好養胎。
“我想去看竹林,你把我放在布包裡的竹笛拿來。”
“哪裡有竹林?”翠柳等人根本不知道那個地方,田笛就笑了,“我說有就有,快幫我把竹笛取來。”
在翠柳皺眉跺腳的勸阻下,田笛堅持去看竹林。
翠柳和廣七等人都沒辦法,小心再小心的護着田笛過去,看到了冬天的荷塘與竹林,還真讓翠柳等人嚇了一跳。
可看看周圍的環境,他們還是擔心田笛的身子,“夫人,這裡這麼清冷,咱還是回去吧?”
田笛沒有應,她倒是想讓翠柳幫自己飛過去,可又一想自己有孕,還是算了。
“不急,見不着當家的,來這兒看看還不成麼?”
田笛這麼一說,翠柳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能讓田笛這麼堅持的,除了自家主子還能有誰?
前天田笛可還跟着所有人保證,會好好養胎呢。
“翠柳,你不知道,這是當家的第一次帶我約會的地方。”田笛臉上掛着笑,伸手接着飄落的雪花,回憶道,“那時候他受過一次重傷,還帶我飛來着,然後我們就遇見兩個黑衣人,說什麼王爺的,還有什麼唐家小子……當家的就很緊張,帶着身上的傷就出門了,再回來的時候,你也跟着回來了。”
那時候這裡竹林翠綠匆匆,晚荷還在盛開,如今卻是白茫茫的一片,連竹林綠色的竹
杆都不那麼顯了。
翠柳一顆心都提着呢,沒明白約會是啥意思,緊張又小心的勸道,“夫人,等天兒好了,咱再出來成不?你看都開始下雪了,再不回去,不是讓田家人擔心麼?”
翠柳的話剛落,就聽見山下有人喊道,“三丫!翠柳!在不在?!”
這聲音是田二康的,田笛忽然來了興致,高喊道,“二哥!我在呢!就回去了!”
“成!快點兒!”
“誒!”
這一呼一應的,田笛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最後還是翠柳扶着她,纔不至於跌倒在雪地裡。
田二康終是不放心,上來接她,看着田笛紅了的小臉,“三丫,要不我揹你吧?路不好走。”
“謝謝二哥,不過我自己可以走。”田笛恍惚了一下,想起曾經成凱柱揹她上山下山走山路,鼻子一酸,想哭。
等回了田家,田母臉都黑了,“三丫!你咋又胡鬧了呢?”
“娘,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麼?”進了屋子,田笛解了外面的衣裳,就上了炕,鑽進被子裡,“等晚上,是不是還有熱鬧看?”
“有熱鬧也沒你的份兒!”田母沒好氣的說,“前兒你還保證回好好養胎呢,看看你今兒胡鬧,你不心疼孩子,我們還心疼呢。”
嘴上這麼說着,田母又是喂溫水又是幫她暖手暖腳,田笛笑嘻嘻的往田母懷裡一倒,“我知道你們都心疼我,我保證不胡鬧了,真的!好好養胎!”
“可不敢信你了,不過三個月前,你休想再出這個院子。”田母手上熱乎乎的,似真似假的威脅道,“讓你爹和大安子看着,絕對不慣着你!”
聽着田母的嘮叨,田笛慢慢的就睡着了,好在等她醒來,天才剛黑,村裡又開始放爆竹,田笛躺在熱炕上不捨得起來,鼻尖卻聞到香味兒,好像有雞有魚,還有各種各樣好吃的味道……
嘔!
田笛正沉浸在美食的味道中,人卻不爭氣的開始難受起來,趴着炕沿兒開始乾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