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硅谷谷主石宇壓迫下,全谷弟子對被金庭昨日所攻佔的豐都中部城鎮渣津,發動瞭如雷霆迅捷般的反擊,雖駐防在此的一萬弟子是金庭中的精英,可仍無法與傾盡全谷之力偷襲而來的硅谷相抗衡,石宇帶着他的八名天尊級親衛立於高空之中俯視着這片戰場,不時出手鎮壓金庭高階弟子,整個渣津在半日之間又將易主。
孫凡親自將那名拼死突圍前來差點累死在路上的弟子托起安置在一房內,方纔那充滿歡聲笑語、氣氛和諧的豐城高樓中已變得十分沉寂、壓抑。
田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如何能接受?
他已不知該如何面對方纔勸他主動攻伐硅谷殘部但被他拒絕的長老們,也不知以後該如何面對本宗弟子,本因不想再讓金庭遭受損失,弟子殞命的他,竟釀成如此苦果,自己必然是中孫青之流的緩兵之計矣。
“各位長老,說來可笑!半日之間竟如此大變,讓駐防渣津的弟子們受此大難,我身爲金庭宗主自然難辭其咎,但眼下首當其衝之事則是需要火速召集所有弟子前往支援,與硅谷一決勝負!”田豐頹然的依靠在剛剛品茗的案臺上。
“宗主,雖不知你爲何停戰,但我們相信這不是你所願發生的,請你振作起來!”
“是啊,請宗主帶領我們爲死去的弟子報仇血恨!踏平硅谷。”
“宗主,我現在即刻召集弟子彙集豐城南門下。”
幾位長老紛紛出言,雖不免在心中爲那凶多吉少的駐防渣津的弟子們感到遺憾和惋惜,可對硅谷之人的滔天恨意確實佔據內心更多,此刻只想殺將而去。
“嗡······”緊急集結號角帶着一抹蒼涼意味在這豐都城南門吹響,數以萬計的金庭修士從城中各處屋舍中騰空而出,迅速的集結於此,他們有些不解,在昨夜都已接到宗主親自傳音的命令,令各駐防弟子停戰三日好生休整,爲何今日又突然集結?
不消一炷香,除去金庭設立在豐城中東、西、南、北四處城門的守衛和崗哨外,現已集結四萬五千餘名弟子在此,烏泱泱的人羣中竟無一人開口說話,在二長老的揮手示意下,這數萬弟子迅速的分爲三個部分的方陣,井然有序,整齊劃一,他們嚴肅安靜的仰頭看着屹立於虛空之中的宗主和長老們,等待着下步的指令。
在豐城駐防的金庭弟子是宗主田豐親自率領,開戰前田豐研判推演,他料想豐都前沿三城中端的豐城必有重兵防守,故而足足有五萬弟子在此,本意爲重兵攻城,不曾想此時卻是用來急援身處豐都中部腹地的駐防弟子。
“金庭弟子聽令!昨日被我方攻佔的豐都中部二城此刻正受到硅谷的反擊,據收到的情報中,硅谷是集所有殘存的三萬餘弟子合圍攻伐渣津,駐防在城中的弟子僅有一萬,情況十分危急,我們即刻出發前往支援!此戰務必拼死殺敵,屠盡硅谷之人,不接受請降者,一個不留!”
田豐強壓着心緒讓自己儘量冷靜,但他的言行中無一不透露着那讓人膽顫的殺意,田豐身後那輪神環上的業火此刻亦不受控的直竄數丈之高,好似比那高懸天際的太陽更爲刺眼炫目。
“吼,屠盡硅谷,一個不留!”集結於此的金庭弟子齊聲領命。
當田豐和長老們帶領着弟子們準備出發,一聲“庭中急報”讓他們停住正欲騰空而去的身形。
田豐遙遙望去便識出此人,那來人是留守後方雲清峰的內山準宗弟子陳明,他此時身下竟騎着大長老的九天玄鹿而來,田豐心中大驚,暗道大事不好!
“庭中急報········”
“念!”田豐並未迴避身旁的長老和衆弟子。
“拜見宗主和長老,大長老令我趕來報信!今日清晨,水澤國之王雨化天率六萬餘修士從雲清峰山下修江畔東南側登陸突襲我金庭,山下十五處據點盡皆失守,門中死傷弟子無數,副宗主張弛與大長老朱國明正組織留守弟子與之交戰!但所來的水澤國修士數量較多,且有數百大修士,我教弟子目前退守于山腰,大長老怕我無法突圍故而令他坐騎載我而來,請宗主迅速回援!”
聞聽來報後,田丰神色越發冷峻,身後那輪神環上的業火竟由熾熱的火紅變成了瘮人的黑色,這是田豐極爲憤怒導致,他已斷定這不是巧合,金庭和駐防的渣津都在清晨被突然攻伐,必定是石宇和雨化天那廝相約同一時間開始,讓自己首尾難顧。
我恨·········
恨自己竟輕信孫青之言,恨自己未能果斷出擊,恨自己未能提前發現這其中端倪。
“啊,硅谷石宇、水澤國雨化天,我定要將你們生生轟成齏粉·······”本是一帆風順直搗硅谷老巢的戰局,此刻演變至此,田豐恨欲狂仰天長嘯。
“轟·······”這一方天地間都隨之變色,天雷滾滾。
這是功參造化的田豐憤怒至極而導致。
“宗主,眼下恐怕只能全軍班師回援雲清峰了。”
幾位長老中的劉彪出言。
“全軍班師?那渣津駐防弟子又當如何?”
田豐不肯,在苦思眼下該如何部署。
“事出緊急,雲清峰不能有失!我也建議迅速收攏各駐防之地的弟子回援金庭,硅谷之事,來日方長!我們擇日再踏平硅谷,爲犧牲的弟子報仇!”
王鑫紅着眼,咬牙道
其實他們心知駐防渣津的弟子在硅谷谷主石宇攜近百天尊和數萬弟子的全力圍攻下,多半已是凶多吉少,可田豐怎忍心放棄那鏖戰於血海中的金庭弟子。
田豐不斷推演,如果他令人先前往渣津支援,那麼留守兵力不多的雲清峰在雨化天等水澤國的圍攻下有着失守的極大風險,雖有副宗主和幾位長老壓陣後方,但畢竟留守弟子多半修爲皆不高,且水澤國人數更是多於雲清峰上的留守弟子,多半難以久持。
若是自己下令全體班師回援金庭,那麼渣津一萬精英弟子就沒有了一絲生還的希望,豈不是將他們性命白白交給了硅谷。
若一路回援雲清峰,一路支援渣津,兵分兩路應對也不切實際。
可將要面對的兩方皆爲強敵,若其中一路有失而導致腹背受敵,那後果恐怕實在難以想象!
田豐頭上青筋暴起,他陷入了兩難之境地。
“宗主恕罪了!”王鑫長老向田豐低語。
他豈能不知田豐爲何難以決斷,他只好頂住壓力強壓着心中的不忍,替田豐做出決定!回援雲清峰,畢竟金庭斷不能有失。
“衆弟子聽我王鑫令!三長老嘉靖、五長老劉彪、七長老孫凡現立刻回各自昨日攻取的駐地,火速收攏所有弟子乘虛空戰艦回援雲清峰!撤離時務必小心提防硅谷之人趁勢掩殺!”
“得令!”衆弟子和三位長老都是一愣後迴應道。
田豐沉默的緩緩降落於地,他又何嘗不知王鑫是好意,他這是替自己背下放棄弟子之罵名!權衡利弊,眼下委實只有撤軍最爲實際和穩妥。
除率弟子昨日攻取渣津的嘉靖長老外,其他幾位長老迅速趕回各城傳令:“撤軍回雲清峰,回援金庭!”
那昨日氣勢磅礴、浩浩蕩蕩來攻豐都州各城的金庭戰艦羣,今日在載上活下來的金庭弟子後,匆匆撤出了豐都之地,雖然還是來時的那些戰艦方陣,但給人的感覺已然不同,金庭與硅谷兩派傾盡全力之戰,因水澤國的強勢介入,偷襲後方,只能止步於此,寥寥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