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無比小心的抱起襁褓中的嬰兒,衆人紛紛上前圍觀。
產婆說‘此子聲音洪亮,相貌非凡,他日定非池中之物,凌老爺快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凌峰心想是啊,先給我兒子取個名字吧,有了名字便好養活了。
‘希望這孩子他日能成人中之真龍,橫掃一切壁壘,定遂凌天之志,就叫他凌天吧’凌峰似有心事般給凌天定了名。
衆人皆歡喜鼓掌,唯有胡旺一人神情有些許異常,只有他知道凌峰實爲何意。
小小的凌天腦袋溜圓,一雙耳朵此時就已能預見會大於常人,兩隻閃爍着智慧之光的小眼睛堅定且毫不畏生的打量着衆人,小臉蛋紅潤無比好似半熟的仙桃,一張小嘴吧一張一合發出咿咿呀呀稚嫩的聲音,好像在說話一般。
見此狀,衆人皆驚歎道從未得見相貌如此俊美的孩童。
凌天並未受喧鬧的環境所影響,自顧自的在凌峰懷中睡去。
第六年冬至,趙欣已完全褪去少女的那份純真,已爲人母的她渾身散發着母性的光輝,對凌峰愛答不理,一顆心完完全全的寄託在凌天身上,竟讓凌峰都有了些許醋意。
而凌天在父母的庇佑和凌府上下一心的呵護下正幸福快樂的茁壯成長,兩歲的凌天竟遠超於其他同齡段剛學會順暢說話的孩童,他已能熟練的識字並背誦部分詩詞,趙欣的身後就此也多了一個屁顛屁顛的小跟屁蟲,但這讓凌峰夫婦都感覺無比的幸福和欣慰。
第七年芒種,趙欣又有了身孕,讓本就關心她的凌峰更加關懷備至,府中大小事務盡交於胡旺打理,而胡管家也並未讓他們失望,凌府平安生意興隆。
幸福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轉眼之間便到了第八年,趙欣帶着凌天在凌府內院中的花園裡散步,八年之約讓她終日如鯁在喉,看着眼前的日漸長大,快樂奔跑如同一隻雛虎的小凌天又摸摸高高隆起時不時胎動的肚子,她忍不住的發出嘆息。
凌天已經快四歲了,這孩子的相貌愈發清秀和俊朗,一雙眼睛充滿着狡黠的智慧,竟與趙欣那攝人心魂的丹鳳眼一般無二極爲迷人。
他感覺到母親好像並不開心便問道;
‘母親,你爲何愁眉不展,是不是天兒哪裡惹母親不高興了?’
‘不是,天兒乖乖的,母親問你,如果哪天我將離開,母親自會給你另尋一位母親來照顧你和你父親可好?’趙欣眼角已經溼潤心中悲痛不已,她心知自己陪伴這對父子的時日無多,雖不忍心,但她希望能找到合適之人替代自己,對他們也有個照應。
凌天聽後已領會話中之意,兩眼不禁淚流‘母親,我不要其他人,你不能走,我和父親不讓你走’
趙欣平復了心情,輕輕擦去凌天稚嫩臉龐上的淚水‘天兒,莫哭,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如若常哭鼻子,日後哪有女子肯嫁於你,要堅強!母親剛剛跟你說笑罷了’
這時凌峰也來到庭院中聽得母子間的對話,不禁默默背過身去潸然淚下,不敢上前悄然,近來他消瘦了不少,每天悶悶不樂魂不守舍,他豈會不知趙欣與四長老所定日期將近?可是他區區凡人又能如何?
唉··········
第八年清明時分,趙欣又產下一女,凌峰爲其取名爲凌芳,芳草茵茵,多情山鳥不須啼。
寓意其凌峰對趙欣的深切不捨、無比思念之情和那份即將離別難以言喻的哀愁。
凌芳出生時雖並無天地異象,但她在趙欣的肚腹中足足呆了十月有餘,好像她冥冥中便已得知趙欣即將離去,故而多在肚中待上一段時日,不捨出世,眉眼間無比溫柔秀美,雙瞳竟如那紫葡萄般大小,眸光無比清澈純淨,那櫻桃般的小嘴脣色如赤焰般鮮紅,日後定是如趙欣一般傾國傾城之佳人。
只可惜··········
這日,金庭聖武殿中
‘老四啊老四,你讓我說你什麼好?豈能允許聖女在燕州那等凡人所居之地與人成婚?簡直是胡鬧’近日已在閉關處突破極致,成功晉升神尊圓滿王境的金庭宗主田豐得知聖女一事後正在發怒,一道耀着仙光般的神環盤旋在他的身後,讓人無法直視,甚是炫目,看不清田豐的面目和神情。
‘宗主,當日好在那人出手相救,聖女方纔平安無事,老四去把她接回便罷’王鑫靠在清靈樹所製成的椅子上勸說道
三長老嘉靖‘對,老四,你即刻下山將欣兒接回教中吧’
王浮生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楞是不做迴應。
‘王浮生,你沉默不語到底是何意?聽聞你阻攔他們知曉聖女所處位置,到底爲何意?’
田豐見王浮生撇過頭去對他的提問和其他長老的勸告均不予理會,又想着硅谷之人竟敢如此追殺金庭聖女,他不免動了真火,天地都爲之變色,方纔陽光燦然的天空中頹然變色,殿外瞬間鳥獸皆驚恐四散而去,金庭以外三十里竟鴉雀無聲,修爲實力已近人道之巔的田豐舉手投足間竟已能影響天地,整個金庭的實力都爲止大增。
‘宗主息怒,他定是有所苦衷!浮生,你可將遲遲不接聖女回教的原因如實相告,無妨’大長老朱國明在大鄣山深處感知天色一變,他靈識散發感應到正在殿中的幾人後,一步從深山那道聖泉旁跨近殿門勸道
‘休要多問,時候未到,到時我自會接她回教’王浮生仍舊堅持。
‘既然你實在不願此時相告,那麼我們就靜待吧’朱國明如是說
‘恩,宗主就依了老四吧’
‘你們真是胡鬧,唉·····’田豐見三大長老都爲其說話,只好搖搖頭,其實他與衆位長老情同兄弟,出生入死,又怎忍責怪王浮生之舉,只是教廷聖女被追殺乃至經海被封下嫁凡人之事非同小可,他豈能不管不問。
殿中之事過去數月,王浮生下山往東而去。
趙欣正在內室中以母乳餵養凌芳,突然她心有所感,神色一凜,隱隱預感到四長老已下山正在飛速向她靠近。
她溫柔的親了親懷中的女兒,將凌芳輕輕的安置在搖籃裡,逐個親吻了正在午睡凌峰父子倆的額頭,她早已熱淚盈眶但卻不敢哭出聲響,默默掐訣喚出驚鴻劍並留下一書信在牀前後,獨自走出凌府正遇上從外回來的胡旺。
胡旺見趙欣如此狼狽的神色,心知不好,趙欣要離開了,他正欲呼喊卻被趙欣出言打斷
‘胡大哥,莫要驚起他們,我要離去已是註定之事,若他們與我分別定會十分難過,不如我默默離去,留下儘量好些的回憶,日後我不在之時,還請大哥多多照應凌峰和我兩個苦命的孩子,回金庭後若有機會,我會再想辦法回來。’
趙欣其心之善可觀而知,一句胡大哥喊了近十年未改,她從未看不起這些凡人,反而將他當成自己的大哥一般。
‘唉,我定會寸步不離凌府,夫人你安心回去吧,千萬多保重!天兒和凌芳不能沒有母親,我們等着你回來!’胡旺這個年已過五旬已知天命,慣看秋月春風的老男人看着孤身一人悄悄離去的趙欣,都不免淚流滿襟。
趙欣在這熟悉的街道中往原先的居住的小院走着,路人熱情的紛紛向她問好
‘凌夫人,近來可好啊?好久不見您出門了,小公子千金都好嗎?’
‘欣姐,你怎麼了?’細心的裁縫鋪女掌櫃發現趙欣神色不對關切的問道
‘你們好!我無事,出來透透氣罷了,你們忙’趙欣慌忙掩飾,匆匆的走着。
爲人真誠善良的趙欣在鎮中十分受歡迎,在他們眼中這位富太太平日裡對街坊鄰里分外友善,時常接濟窮苦之人,從來不擺出那些富人的臭架子。
當她走至拐角的巷中,一抹金光從天而降,王浮生出現在她的眼前
‘欣兒,本想多拖延些時日,現在宗主和其他幾位長老相逼甚緊,四爺爺我無可奈何!今日便要接你回家。’
‘四爺爺,謝謝您,我隨您回去’趙欣心知王浮生必定是頂住教廷的壓力已久,她由衷的理解和感激這位四長老。
‘恩,我們走吧·····’王浮生祭出一葉扁舟樣的金色載具讓趙欣與自己同乘於上,運轉經海之氣催動金舟騰空向北往金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