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喬寶貝在他的面前,都表現得太過獨立自強。
她太好強,這讓他很不得勁兒。
每一個具有大男子主義特性的男人,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希望自個兒的女人能小鳥依人一樣待在他的羽翼之下,事事依附他,滿足男人的被需要感。
戰少尊就是這麼一個男人,他霸道,他血性,行事手段一貫專橫,包括在感情上,他始終處於主導的位置。
他不想喬寶貝做大雁,更不需要她做蒼鷹,只要她乖乖做他的小女人,做他一個人的金絲雀。
當然,這種想法已經不切實際。
六年前,兩個人因爲這個原因,在感情上屢次撞得頭破血流。
吃一線長一智,戰少尊已經慢慢學會去考慮她的心情和想法,適當收斂了霸道專斷的脾氣。
但是,如果威脅到她的人身安全,必要的時候,他先斬後奏。
雖然,喬寶貝希望自己處理白晚莊的事情,但楊露的死,包括她背後的勢力,戰少尊已經容不得讓他的女人獨自涉險。
所以,在得知楊露車禍死亡,掌握部分線索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派人秘密監視白晚莊。
jk情報監控處,鍵盤敲擊的噠噠聲,電報信號的滴滴音,以及資料翻閱的聲音……氣氛緊張又忙碌。
事先戰少尊已經和追風支會過了,所以情報處的小李早就準備好了第一手線索資料。
這會兒,男人正坐在青木椅上,修長的雙腿懶懶地交疊着,嘴裡叼了一根價值昂貴的香菸,手裡不停翻閱着送上來的文檔。
和往常一樣,按照戰四爺的習慣,他翻閱資料的時候,小李在旁邊做最簡單的總結匯報。
“三個星期之前,赫軒和白晚莊去過京城郊區的一處廢棄工廠,我們的人在那邊找到了一間秘密地下室,看裝潢和擺設,很有可能是赫軒背後的最**oss。”他遞上了那間地下室的照片兒,“因爲廢棄工廠附近沒有監控錄像,行動組的人排查了當天所有出入那條路的車流監控,最後確定了車牌尾號是99的錦市車牌,經過查證,這輛車的車主是權夢芷。”
權夢芷……
戰少尊輕嗤了一聲兒,倒也不算太意外。
赫軒背後的人行事十分謹小慎微,自然不會開着自個兒的車子出來。
從桌上拿過另一疊資料,他邊看邊問:“所有監控就沒拍到車裡的人?”
小李搖頭:“沒有,這人很謹慎,從頭到尾沒有開窗戶。”
戰少尊沉默,擡手示意他繼續彙報情況。
停頓一下,小李面無表情地說:“關於楊露的死,我們的人分析,兇手百分之九十是白晚莊。當天上午艾瑞的員工親眼目睹楊露去了她的辦公室,一個小時後,赫軒以合作項目的名義去了艾瑞,一直到傍晚六點,兩人同時出現在停車場。晚上八點三十分,楊露出車禍死亡。”
“不過,我們的人已經確定楊露的死亡時間,極有可能是上午十一點。只是,艾瑞當天的監控全部被人爲破壞,沒有任何證據。”
證據?
戰少尊暗暗冷嗤,他說有,就是有。
“這些都不重要。”頓了頓,他擰起眉頭,手指在桌面上輕釦一下,才慢悠悠地開口,“去,把她五年前的金主找來。”
一旁翹着二郎腿,正喝水的追風愣了下,“老大,白晚莊那個金主能來?他現在可不同往日,如日中天,正步步高昇呢!躲還來不及,哪會出來爆自己保養小情兒的醜聞。”
瞥他一眼,戰少尊眸底冰涼。
“他不想來,可他老婆肯定很想見一見搶他老公的女人。”
“no,no,no!”追風豎起食指漫不經心地搖了幾下,“老大,你可能對那個女人不太瞭解。那女人我媽很熟悉,來過我家幾次,這個女人啊,一個字形容她。”
在老大詢問的目光裡,他嘖嘖而嘆,“忍!我聽我媽說過,那女人特能忍,她老公年輕時候就愛拈花惹草,她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讓人佩服的是,她和每一個小三兒都混得很不錯,要我說,那女人根本就不喜歡她老公。哪個女人受得了自己的老公去外面偷腥?她做到這個份兒上,也是個奇葩了。”
“你說得沒錯兒。不過,有一點兒你錯了。”
戰少尊挑眉,看着他,語氣淡淡,“白晚莊和那個女人,仇結大了。她弟弟當年爲博美人一笑,賽車意外死亡。”
聽到這裡,追風驚訝,“還有這事兒,那就好辦了,我立刻吩咐下面的人去和那女人交涉。”
“等等。”
正要離開的追風回過頭來,狐疑的目光落在老大身上。
戰少尊眸子微眯,脣角揚了揚,“告訴她,賣我戰少尊一個面子,她父親來年的市長競選,我會全力支持。”
追風吃了一驚。
老大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而且,他從來都不插手政務上的事兒。別說是競選,就連一些軍政會議,他也向來不參與。
這還是老大第一次插手這方面的事兒。
看來世界很瘋狂啊,女人簡直是禍水!
他應了後,行了一個軍禮,立刻離開。
jk辦事一向雷厲風行,命令下達後的下午,秘密監視白晚莊的人就來電,艾瑞公司所有員工都收到了一條匿名彩信。
半個小時後,一份匿名郵件風潮一樣傳遍了整個艾瑞公司上下。
一個小時後,關於白晚莊的不雅視頻,全面暴露在艾瑞的官方微博上。
不過,無論是匿名彩信、郵件,還是不雅視頻,男主角的臉都被打了馬賽克,全部以某姓官員代替。
短短一個小時之內,所有關於白晚莊的不雅照片和視頻全面覆蓋所有的大小論壇,一時間,繼楊露醜聞事件之後,白晚莊成爲網絡上最熱門最勁爆最醜聞的三最話題人物。
大概是因爲白大小姐一直都是一個被人津津樂道的公衆人物。
六年前,她是上流圈兒的第一名媛,是所有宅男的女神,豪門公子哥兒的夢中情人,更是熱衷公益活動的形象大使。
即使白家敗落,她被上流圈兒的人排擠在外,也一直是個正面人物。
所以,物極必反,捧得越高,踩得越狠。
當白晚莊不雅視頻被人公諸於衆的時候,話題效應和負面影響遠遠高於楊露這個大明星,抨擊力度更是極具彪悍。
尤其是上流圈兒的那些處處生活在白晚莊影子下的千金名媛,終於逮着了機會,往死裡摁人。
有些行事潑辣大膽的,公開在微博和媒體面前潑髒水和爆料。碰到那些愛憎分明的名媛,更是毫不留情地抨擊,並且當衆承認自己是報復白晚莊,趁這次機會落井下石,一雪前恥。
於是乎,不過一個下午,白晚莊從國民女神變成了人人唾棄的浪蕩女。
媒體記者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全都趕往艾瑞珠寶公司,蹲點守人。
然而,幾個小時,直到艾瑞公司下班,記者們都沒逮到人。
衆人疑惑,人不在家,也沒在公司,白晚莊到底去了哪兒呢?
她自然是被赫軒的人帶走了。
京城某郊區的別墅內,燈光如珠,明亮璀璨。
而白晚莊整個人,晦澀暗淡,陰鬱難辨。
她坐在沙發上,即使穿着一身白色職業裝,也洗白不了她此時此刻內心的陰暗。
狠狠捏緊了拳頭,她渾身顫抖着,滿腹怨恨。
怨誰恨誰?
當然是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戰少尊。
可女人總是喜歡把男人不愛自己的原因,歸結到情敵身上。她心裡雖然恨着戰少尊,可最想千刀萬剮的人卻是喬寶貝。
赫軒倒了一杯熱水給她,語氣不冷不熱,“白晚莊,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會兒的女人,滿肚子的深仇大恨沒地兒發泄,她憤怒地揮開了男人的手,一雙眸子燒得通紅,惡狠狠地質問。
“你明明說過,你會幫我的,爲什麼不阻止那些新聞!”
水杯倒翻,水漬濺了男人一身,赫軒看着白晚莊歇斯底里的樣子,一雙陰冷如蛇的眸子盯住她。
盯了她幾秒之後,又重新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先喝水潤潤口,喝完我們再商量。”
快走投無路的白晚莊也不想徹底得罪赫軒,接過水杯,仰頭一口喝下。
赫軒眼裡掠過一抹隱秘的笑容,慢條斯理地坐在了她對面的沙發上。
“白晚莊,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處理你纔好?”
莫名其妙的話,讓女人的心倏地揪到了一處。
白晚莊擡頭,眼中警惕,“你什麼意思?”
赫軒卻自顧自說:“沒有家族的庇護,沒有戰家老頭子的幫助,你一個女人還能怎麼力挽狂瀾?白晚莊,現在,只有我和主人幫你。當然,這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她有些後怕,“我已經答應全聽你們的,你的主人還想怎樣?”
赫軒站了起來,聲音有些沉,不過十分冷。
“放心吧,你犧牲的,主人都會替你向喬寶貝討回來。”
什麼意思?
燈光下,白晚莊的雙眸深沉一眯。
然而,只是那麼一眯,她的眼睛漸漸的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燈光迷離閃爍,窗簾似乎在無風而動……
不對……她的身上爲什麼會越來越燙?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白晚莊的視線陡然落在面前的杯子上。
看來,赫軒的水有問題!
還有,他人,又去了哪兒?
“赫總,都安排好了?”
這時,一個聲音從外間傳了進來,讓白晚莊的腦袋猛地激靈了一下,渾身狠狠一個恐懼的冷戰。
他……是他!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