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惡魔樹

基斯頓時滿臉驚駭,他差點沒直接暈過去,嘴角抽搐地說不出話來。

超越者,洛嵐的話並不像是在故意嚇唬她,那道刻印在衣服上的標誌不像是僞造,也沒人幹這麼無聊的事,以及洛嵐七層解放級別的實力,的確就像是超越者。

“難道……你真的是……超越者?”基斯吃力地咬着牙,嘴巴卻合不攏了。

“誰會拿這種話開玩笑?不過……你不相信也沒關係,我又不是專門來彰顯身份,然後讓別人以爲我多偉大多偉大的,也只有無能的人才會開這種玩笑!”

聽完洛嵐的話,基斯再次陰沉着臉,渾身充滿驚悸不安,他回想起關於超越者的傳說,在這個世界,若是有誰違反了禁忌的話,的確有可能引來超越者。

但是沒想到自己竟然親眼目睹了,不過這並不是值得開心的事,基斯努力地咬着牙,再次擡頭望向洛嵐,光是那雙紫水晶般的眼睛,就散發着無窮的壓迫感。

基斯嚇得屏住了呼吸“是真的……真的超越者!”

這時候,洛嵐厭煩地皺着眉,她已經不想再繼續磨蹭下去了。

於是,她伸出手,手心發出瑩瑩光輝,宛如實體般的鎖鏈從忽然衝出,接觸的瞬間便將基斯牢牢地捆了起來,而多餘的鏈條則變成巨大的十字架豎立在地面上,

而洛嵐則手持一柄黑色的長矛抵在了基斯的胸口,她玩味似的露出笑容。

“好了,接下來該行刑了!”說完,洛嵐裝模作樣地擺動長矛。

她的嘴角抿起一絲魅惑的笑容,而基斯面色慘白,腦中頓時變成一片血紅,他彷彿預見了自己幾秒鐘後的悽慘畫面,於是,基斯像着了魔似的不斷掙扎狂叫。

“哇啊啊啊啊!等等……等一下,你剛纔不是說不殺我了嗎?”

洛嵐歪了歪頭,他薄薄的脣角依然露出陰森的笑“不殺你?什麼時候說過的?”

“有的,就剛纔……剛纔你說,如果是以前的話,就會直接……殺掉我!”

“所以說是如果啊,以前……和現在有什麼區別嗎?”洛嵐仰着臉,笑容愈加燦爛,像吸血的玫瑰,妖豔而誘人,好像讓人一不小心便會陷進那灣幽潭。

基斯顫抖地不停搖着頭,彷彿用盡最後一絲氣力搖曳的心跳也被壓力而崩潰了,他顫抖地咬着牙齒,發出咯咯的聲音,滿臉麻木地凝視着洛嵐的笑臉。

“等等……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問我我就說!”

聽到了滿意的答覆,洛嵐嬌媚地笑了笑,然後將手中的長矛消散成輝。

“說說看……你都知道什麼?”

於是,基斯沉重地嚥了口口水,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原來基斯的所爲都是受了這顆星球的獨裁者,也就是那個安德斯的命令,但基斯也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出於對安德斯無比崇高的信任,他還是如實執行了命令。

而基斯過去曾是妖,除此以外,安德斯經常收留流浪於外界的叛逃者,而且,安德斯也會挑選這顆星球中那些有資質的普通人類,爲他們開啓靈視後,教導他們如何修煉,因爲安德斯幾乎對每個人都有恩,所以他們也對安德斯無比信任。

而那些黑色怪物據說也是安德斯交給他的,他挑選了這座城市作爲某個實驗場,想讓這些怪物通過殺死城鎮中的人來獲取什麼東西,但實驗剛開始卻被洛婭阻止了。

聽完,洛嵐極爲苦惱地蹙了一下眉頭,她再次不耐煩地瞪着基斯。

基斯身子僵硬,全身冰涼,大汗涔涔“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說的都對,可惜都沒說到點子上,那個安德斯……是什麼人?”

基斯無比崇敬地答道:“安德斯大人,他是非常偉大的,是我們的恩人,是救世主!他能夠做到誰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們已經決定將一生奉獻給安德斯大人了!”

聽完,洛嵐不以爲然,她語氣尖銳地追問:“還真是衷心啊,既然如此,我來問你,安德斯……他的過去,是從哪裡來的,目的是什麼,他爲什麼要幫你們?”

面對洛嵐一連串地提問,基斯忽然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你不知道?”

“安德斯大人沒告訴過我們!”基斯神色複雜地皺了皺眉,然後一咬牙,無比堅決地喊道:“這不重要!只要知道安德斯大人與我們擁有相同的信念,他會爲了我們而付出全力,而我們也會爲了安德斯大人而戰!”

“你們的信念是什麼,爲了什麼才站在這裡的?”

“這……是爲了……爲了……”基斯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洛嵐打斷。

“行了,不用說了,你已經遲疑了,連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都搞不明白,還那麼愚蠢地爲那所謂的安德斯而盡心盡力……哼,簡直可笑!”

“你……不准你侮辱安德斯大人,不然的話我就跟你拼了!”基斯的四肢與身體猛烈的抽搐着,畸屈着,他用力想要掙脫身上的鎖鏈,但卻無濟於事。

“是嗎,你既然都那麼說了,我也想去見識下那個安德斯了!”

洛嵐他揚脣輕笑,露出幾分妖嬈,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熱,凝望着基斯“那麼……告訴我,安德斯究竟在什麼地方?什麼方位,距離這裡有多遠?”

“你想幹什麼,我是絕對不會背叛安德斯大人的!”

“是嗎,那你是想要找死嘍?說出來的話……饒你一命!”說完,洛嵐又恐嚇似的揮舞黑色的長矛,舉到基斯胸前,劃開胸口的衣物,並在肌膚上留下血紅細線。

但基斯卻搖頭,露出堅韌冷笑,他嘲諷地看着洛嵐,滿臉覺悟地叫道:“哼,告訴你,你已經嚇不倒我了,以爲這種程度就能讓我背叛安德斯大人嗎!!”

“有點骨氣,但是……這樣呢?”

洛嵐焦躁地冷了他一眼,試着將長矛的尖端的一部分刺進基斯的胸口,鮮血順着傷口涌出,能清晰感受到疼痛,體內血液翻騰涌上喉嚨,基斯的嘴角溢出一縷血絲。

“我絕不會……認輸!”基斯依然不折不撓。

這時,洛嵐都有些潰敗了,似乎小看了基斯的意志,更小看了安德斯在基斯心中佔據的份量,無奈之下,洛嵐只好放棄了繼續折磨基斯讓他屈服的想法。

“行,你厲害,我不問你,我自己去找!”

“那麼……”

“你去死吧!”聽到這句話,基斯嚇得滿臉煞白。

只見洛嵐面色陰沉地走過來,然後高舉着手臂揮向他的頭顱。

雖然嘴上說去死,但洛嵐卻只是大力敲了基斯的腦袋,把他敲暈了過去。

而洛嵐也懶得再管已經昏迷的基斯,她迅速離開了這座殘破的城鎮。

在離開這座城鎮沒多遠的地方,就在洛嵐思考着該去哪尋找的時候,她的身體像被什麼所吸引似的,體內的原力不安地躁動起來,遠處出現一團極爲耀眼的光亮。

帶着好奇心,洛嵐趕忙朝着這片光亮飛了過去,伴隨着這股光亮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刺眼,出現在面前的,是位於山頂的一棵通體黑色的擎天巨樹。

這棵巨樹高達數千尺,高聳入雲,它垂直屹立在那裡,上面生長着無數的奇形怪狀的葉子,氾濫着金屬的光澤,表皮帶尖刺的果實般凝結出來,懸掛在樹冠,果實的花紋像惡魔的笑臉,而此地的景像是天掛珠簾一般,日光雖然照射,卻沒有任何的顏色被映出。

洛嵐走向巨樹,她的雙手緊貼樹的表皮,瞬間感到難以想象的厚實感。

巨樹圍繞着相當強烈的磁場,足以覆蓋整座星球,這也是剛纔洛嵐無法感知的原因。

晶瑩的波紋不斷沿着樹幹向外延伸出去,空氣中沒有絲毫的水分,就連溫度也達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臨界點,巨樹所籠罩的整座山都是寸草不生。

寸草不生的地方,要不就是天地的能量過於稀薄,無法提供植物生長的原力,要不就是過於濃郁,反而抑制了生長,但是這明顯不同,巨樹不斷汲取着四周的原力。

它像是一個持續吸收原力的機器一般,吸收轉化的原力最終成爲巨樹自身的原力,並凝結出果實,但是這股大的原力卻只保留的樹的根部,而且一直沒有消散。

洛嵐心頭一震,她急忙轉頭向遠處望去,只見巨樹底下雖然是寸草不生,但在巨樹一定範圍外的區域,卻到處是枝繁葉茂、花團錦簇,充斥着讓人震撼的生命力,

而再向外,就是洛嵐剛來到這座星球所看到的那片荒蕪的場景,那裡纔是真正的寸草不生,因爲這顆星球上的生命力都被這棵巨樹當作養料而吸收。

原來這就是原因,剛來這裡的時候到處都是寸草不生,而巨樹又因爲吸收的生命力太過於濃郁,沒辦法一口氣消化掉,所以在一定範圍裡維持着充盈的生命力。

不過,這棵巨樹想要將整個星球的生命力吞噬殆盡,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時候,洛嵐忽然想了起來,腦袋裡蹦出一個名詞。

“尤基斯達爾,這是……傳說中的惡魔樹?”

根據古籍記載,惡魔樹是生長在遠古時代的禁忌之樹,它非常容易生長,只要將它紮根就能吸收整個星球全部的滋養而結果,而且惡魔樹不僅能吸收大地中的養分,就連空氣、水,甚至連動植物也會被惡魔樹逐漸剝奪生命力而徹底死絕。

惡魔樹一旦結果,就代表着星球的消亡,空氣會乾涸,水會枯竭,大地也會會變成荒蕪的沙漠,即使經過數萬年後大地也會一根雜草都長不出來,完全變成了死星。

凝望着巨樹,洛嵐稍稍思量了一會兒,她再一次肯定地點頭“不會有錯的!這就是惡魔樹尤基斯達爾,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過,但是和古籍中提到的一樣!”

據說,惡魔樹的生長週期相當長,基本上需要兩百年的時間才能完全成熟,而從這個星球的面貌來看,可能已經紮根超過一百五十年了,已經快要到成熟的階段。

成熟後的惡魔之果擁有非常充盈的力量,它不僅能夠迅速補充原力,甚至還可以永久性的大幅度提升原力,但代價是需要一整顆星球來滋養惡魔樹當作養分。

而這一點,與曾經神界所培育的冰凝樹很像,不過冰凝樹只會吸收大地裡的養分,而且冰凝果只能補充原力,並不能提升原力,可以說是惡魔樹的劣化版。

但培育惡魔樹卻是嚴重違反生命法,過去曾有人培育惡魔樹導致惡魔之種到處氾濫,成百上千的星球都因此而毀滅,所以在那時,就已經明令禁止培育惡魔樹了。

至於剛纔被洛嵐消滅的那羣黑色怪物,也可以推測出來,可能是惡魔樹分裂出的個體,讓那些黑色怪物屠戮人們並剝奪他們的生命力來加快果實的成熟。

這樣看來,這顆星球荒漠地帶這麼大,而只有圍繞在惡魔樹一帶的區域纔有水和植物,原來的人類都被惡魔樹剝奪了生命,剩餘的倖存者在惡魔周邊裡建立了城鎮,但也只是勉強偷生罷了,他們就像被當成家畜飼養在這裡,等到惡魔樹成熟,也就是他們生命終結的時候。

“已經快沒時間了!”

洛嵐緊繃着臉,這時候,一顆果核順着枝頭落下,滾到腳邊。

緊接着,洛嵐突然聽到咀嚼的聲音,擡起頭看去,一位身穿華麗長衫的青年神色悠閒坐在樹幹,他手裡拿着半成熟的惡魔果津津有味地吃着,流露出愜意地微笑。

“喂,你在那裡做什麼?”

聽到洛嵐的聲音,青年面色警惕地低頭望去,看到洛嵐的樣貌後,然後心不在焉地回過頭,暗暗瞧去,卻見那青年嘴角噙了絲笑,但那笑細看卻寒凜冷冽。

洛嵐的臉上頓時籠罩着一層寒霜“我問你,你是叫安德斯嗎?”

“小姑娘,找我什麼事,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青年的聲音清冷透徹,薄脣微啓,顯得無情而又殘酷。

“是就對了!”洛嵐翹起了嘴脣,殷紅的薄脣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她猛地向樹幹上的安德斯張開手“你給我下來,誰讓你站在那麼高的地方跟我講話?”

話音剛落,有如一陣強風來襲,安德斯的身子就像被什麼東西給緊緊抓住了,然後硬往下拉扯,他筆直地從樹幹落到地面,狼狽地蜷縮在地底的凹坑裡。

“你……你是?”

洛嵐伸出手,目光冰冷地指着安德斯“我不想給你講廢話,如果這是惡魔樹的話……那我就親手砍了它,而你……也要受到懲罰!”

聽完,安德斯兩隻細長的雙眼閃爍着陰森的笑意,臉龐漸漸扭曲。

“但是……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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