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5頭牛得拉到鎮上去一塊過稱，程仁貴騎着三輪車帶他老伴和孫子一塊去的。
本來程仁貴是想着自己來就行，可誰知道老伴死活不同意，說是不放心。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過完稱把錢拿回來不就完事了嗎？
最後一上稱，5頭牛一共7145.9斤，按照13.5元一斤的價格，一共是96390元整。
就差3610塊錢不到十萬塊整數。
聽到這個數目，無論是程仁貴，還是李小娟，都覺得呼吸有些粗重。
對他們來說，這筆錢可太多了！
他們老兩口這一輩子頭一次掙這麼大筆錢。
餘大生把96400塊錢數給程仁貴和李小娟的時候，他還說：“老程，我多給你十塊錢，湊個整數，省的不好數。”
他剛說完，李小娟跟着補了一句：“要不餘老闆多給3600塊錢，湊十萬塊整數算了。”
餘大生聽到後，差點沒背過氣去。
那可是3600塊錢，不是36元。
哪有這麼湊整數的？
程仁貴和李小娟心裡清楚，只要對方不是腦子有問題，這事就不可能答應。
李小娟擺擺手：“餘老闆，開玩笑的。”
餘大生也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他提到：“程老哥，老嫂子，我找你們打聽個事。”
“說。”程仁貴剛從餘大生這裡拿到96400塊錢，心情正是最好的時候，他還琢磨着晚上割2斤豬頭肉，不拌黃瓜了，就純吃肉。
連帶着對餘大生也越看越順眼。
隨後聽到餘大生說：“程老哥，我聽說你女婿那邊養了很多牛？是不是真的呀？”
程仁貴並沒有第一時間迴應，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老伴李小娟。
可這個動作就給出了答案。
餘大生心裡頭有數了，他說：“程老哥，是這麼回事，你看能不能幫我問一聲侄女婿那邊的大牛賣不賣？要是賣的話，我肯定出個合適的價格。”
“你能給多少啊？”李小娟沒有囉嗦，直接問道。
餘大生說：“也是13塊5毛錢，怎麼樣？我自己出來回跑車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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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說完，李小娟就擺手：“餘老闆，還是算了吧，不是我們不幫你問，我聽我女婿說起過，別人買他的牛，都是十七八塊錢一斤的，低於這個數他肯定不賣。”
“啊？這麼高的價格，別人賺啥？”餘大生不信。
可這個價格確是這樣，李小娟也不多說，她喊着老伴程仁貴和孫子上車要去趟鎮上的銀行，先把九萬的整數存上，留下6400塊錢過年用。
等她閨女和女婿過來的時候，她就把那3萬塊錢還給女婿。
倒是程仁貴提了一句：“餘老闆，不是我不幫你聯繫，我女婿那邊的牛都是用紫花苜宿牧草和水果餵養起來的，玉米、大豆這種糧食飼料用的都很少，你說說要是按照你給的價格，他不得賠死啊。”
餘大生聽完後就明白了，感情是這麼回事。
也因爲這一點，他也絕了找曹書傑買牛的打算。
出欄價就那麼高，他要是屠宰完拿到集市上去賣，得賣多高的價格？
不往遠了說，就他們縣城裡頭，高於普通牛肉一大截的價格，買的人就很少了。
你給老百姓說這牛肉有多好，用什麼牧草、水果餵養起來的，老百姓壓根不吃這一套。
目送着程仁貴他們老兩口帶着孩子走了，餘大生看着剛買下的5頭牛，他琢磨着抓緊殺一頭，等着明天趕集的時候就把肉拉到集市上去賣，早點把本錢收回來，好去買別的牛。
沒辦法，都是小本經營，近十萬塊錢的資金丟進去，佔用的也很多。
……
且說程仁貴騎着電動三輪車車，帶着用被子捂起來保暖的老伴李小娟和孫子程天東，來到鎮上的銀行，存好錢以後，程仁貴還想着找他閨女要個銀行賬號，直接轉賬過去就算了。
“你傻呀，你給閨女他們倆要賬號，他們能給你？”李小娟白她老伴一眼。
跟着說道：“等他們來的時候，我引開他們，你悄悄的塞他們車上就行。”
“那行，不管了，先買豬頭肉去。”程仁貴喜滋滋的說道。
他就是忘不了這一口吃的。
他還扭頭問孫子：“東東，你還想吃什麼呀？”
“燒雞！”程天東麻利的說道。
程仁貴自然不會拒絕孫子的要求，他說：“買。”
“爺爺，我還要果凍。”小傢伙看到爺爺這麼好說話，接着又提要求。
聽到爺爺程仁貴又答應後，他接着又要提新的要求，要買玩具，但這回被奶奶李小娟給制止了。
“你這孩子，要一樣就行了，你怎麼還要三樣啊，這麼貪心。”李小娟說她孫子。
小傢伙被奶奶一頓訓斥，耷拉着腦袋，也不吱聲了，看起來認識到錯誤的樣子。
可程仁貴還是給他買了兩樣東西，再加上2斤豬頭肉和1只剛從火爐裡拿出來還有點燙手的燒雞。
“老程，要不咱倆受累一點，趁着有錢，再多買幾頭小牛犢算了。”回去的路上，李小娟考慮了很久，問她老伴。
這一次賣掉5頭牛，李小娟全程參與，也正因爲這樣，她對‘養牛’進行了重新認識和定位。
她發現這一行規模乾的大一點，要是他們有10頭牛要賣的話，豈不是一波就有將近20萬資金的收入。
就算各種費用砍去一半多，剩下的也比在外邊打一年掙得多！
程仁貴想都不想就答應了：“行啊，回頭我就給崔老闆打電話，找他再買6頭牛咋樣？”
可李小娟還不滿足，她搖頭說道：“6頭牛是不是少一點啊，要不然咱湊個整數，買10頭小牛犢算了。”
“還給女婿他們3萬，剩下的錢用來買飼料、牧草。”
聽到他老伴的‘野心’竟然這麼大，程仁貴都嚇了一跳。
他說：“不行，最多買8頭，就咱那個牛圈，根本養不過來。”程仁貴大聲說道。
一陣呼呼的寒風順着他張開的嘴巴灌進肚子裡，嗆的程仁貴連着咳嗽了好幾聲，這才緩過勁來。
李小娟嘟囔着：“8頭就8頭牛吧，加起來一共14頭，也不算少了。”
回到家裡，程仁貴就給崔敬國打電話，要從他那裡再買8頭小牛犢。
誰知道崔敬國嘟囔一句：“程叔，你和曹老闆是不是商量好的，他那邊剛剛纔打電話讓我給他準備留牛犢。”
“啊，你說書傑，他這回又要留多少牛犢？”程仁貴心裡好奇，他女婿這回又要買多少頭牛？
剛問完，就聽崔敬國說：“張口就找我要200多頭小牛犢，說是300頭也行，曹老闆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程仁貴聽到這個數目，他都懶得多問了，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崔敬國也想起來對面這位還是曹老闆的岳父呢，他又問道：“程叔，您這一次要幾頭小牛犢？”
“8頭，還能留出來嗎？要是不行就算了。”程仁貴覺得自己這個時候不能打亂女婿的計劃。
可崔敬國很痛快的說道：“沒問題，多了不好說，8頭小牛犢根本不是事。”
“不過……”
“不過啥？”程仁貴問他。
隨後聽到崔敬國說：“程叔，不是我貪，市場上都漲價，我也不多要，一頭300斤以下的小牛犢3500塊錢，行的話我就給你送過去。”
他說：“我給曹老闆這邊也是這個價。”
“行！”程仁貴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後，他嘆了口氣，養牛也不是那麼好養的啊。
從去年初第一次買小牛犢開始，還是1700元一頭。
到去年國慶節就變成3300元一頭，再到今年一月份，又漲了200塊錢。
誰知道明年還漲不漲價啊？
“老程，剛掙這麼多錢，你嘆啥氣，抓緊吃飯。”李小娟還做了個西紅柿炒雞蛋，多放倆雞蛋。
看到老伴在那裡唉聲嘆氣，她就納悶。
接着聽到她老伴程仁貴說：“你說嘆啥氣，一頭牛犢子又漲200塊錢，8頭牛犢子，1600塊錢沒了。”
“價格怎麼漲起來沒完沒了的。”李小娟也明白過來，原本掙到錢的那點高興勁也淡了很多。
她原本還覺得養牛掙錢挺容易的，可還沒開始養呢，一下子又‘少掙1600塊錢’，這讓她覺得這個活也不是那麼好乾。
……
曹家莊，王雷剛已經聯繫曹書傑，準備買曹書傑的出欄牛。
可問題去年初買的那一批牛足足有136頭，王雷剛的規模太小，哪怕鎮上的福興大酒店和曹家莊的牛家飯莊同時開業，在旅遊和水果採摘淡季的時候，他也消耗不了這麼多牛肉。
曹書傑還得找其他的買家。
但是好牛不愁賣，他想賣牛的消息纔剛散出去，接着就有三個人給他打過電話來，提出高價收購他的育肥牛。
曹書傑還想着怎麼說服別人給高價呢，這下都不用他多說廢話，按照18.5元一斤的價格賣他的育肥牛。
仔細一打聽，曹書傑才明白過來這幾個人還是王雷剛給他介紹的。
合着都是‘自己人’。
這些達到出欄標準的育肥牛有着落後，曹書傑自然琢磨着購買牛犢的事情，還沒等大牛開始出欄呢，他先給崔敬國打電話，把小牛犢給訂上。
越到年底，曹書傑越有一種感覺，事情太多，有點忙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