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元說完這句話之後，秦慕丞深深的看着她，沉默了足足十幾秒。
就在季元元心中忐忑，懷疑自己的話是不是太過分的時候，秦慕丞終於開口了。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將季元元抱進懷裡：“嗯，你不想說那就不說。”
“我原本的賬上還有三百多萬, 另外我名下還有一套房子，是我高中的時候我爸媽給我買的位置很好，房價這幾年漲瘋了，應該能賣個五六百萬。反正我能湊個四千萬，另外我手裡還有一幅……”
季元元的話沒說完，秦慕丞就鬆開了她。
他定定的看着季元元的眼睛, 語氣十分認真的開口：“盛和賬上是缺錢，但是還沒到傾家蕩產湊錢的地步。即使真到了那一步, 我也不會動你的錢，你的錢收好了，買成房子也好，買珠寶也好，或者乾脆放銀行。”
“秦慕丞，你不覺得你有些雙標嗎？”季元元站直了身體，神色嚴肅。
秦慕丞輕笑，伸手揉了揉季元元的腦袋：“小傻子！”
季元元皺眉，伸手將秦慕丞的手從自己的腦袋上拿了下來：“秦慕丞，我跟你說正事呢，你給我嚴肅點。”
秦慕丞忍着笑，也站直了身子：“嗯，你說，我都聽着呢。”
“在你眼裡，我是那種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嗎？”季元元問道。
聞言，秦慕丞收斂了笑意。
他看向季元元的眼神有些複雜, “你不懂, 一個男人要是真的愛一個女人的話, 是不捨得讓她吃苦的。”
“我吃什麼苦了？我吃的好、穿的好，想買什麼就能買。最重要的是，我愛的人都在我身邊，我過的比大部分女人都好。這些錢在我手裡也沒用，要是能在你手裡發揮它最大的價值是最好不過了。”季元元伸手，愛憐的摸了摸秦慕丞的臉。
秦慕丞看着季元元，似乎是想笑，可是他的眼圈卻先紅了。
他伸手，掐住季元元的腋下，將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旁邊有個鬥櫃，他將季元元放在了鬥櫃上。
兩個人的位置變換了，剛纔是秦慕丞俯視季元元。
現在換成了季元元俯視秦慕丞。
秦慕丞微微仰頭：“能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他的眼神那麼的虔誠，季元元的心臟開始噗通噗通的跳了起來。
即使和他在一起那麼久，可她還是會心動。
季元元伸手，握住了秦慕丞的手。
她牽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臟處，聲音似是呢喃：“你摸，它跳的好快呀。”
秦慕丞一手按在她的心臟處, 一手按住了她的後脖頸。
季元元微微低頭, 與他吻做一處。
……
酣暢淋漓的一場之後，季元元筋疲力盡的昏睡了過去。
睡的太早，到了半夜，季元元開始迷迷糊糊的。
她知道自己在做夢，想醒過來，可是她無法從夢中掙脫，思緒只能隨着夢境飄。
夢中，還是熟悉的房間。
房間的佈置卻與現在截然不同。
牀單、枕頭、沙發……
入眼之處，全都是黑色，就連牆上的畫，也是黑色的雜亂線條。
黑色的壁龕處，有一尊佛像。佛像旁邊，放着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的很甜，分明就是她的模樣。
關於那張照片，季元元是有印象的。
那是上輩子，她身份證上的照片。
上輩子，她有兩張照片都拍的特別的好。
一張是身份證上的，一張是和秦慕丞的結婚證上的。
拍這兩張照片之前，她都是仔細捯飭過自己的。
佛像前面，燃着三炷香，已經快燃燒殆盡了。
牀上，被子被掀開，一個男人從牀上坐了起來。
他穿好拖鞋，緩緩的來到了佛像前。
他從旁邊重新拿了三炷香，點燃後一臉虔誠的放進了香爐中。
男人的臉，與今晚秦慕丞仰頭看她的臉，漸漸的重合。
都是那麼的虔誠。
季元元心中一悸，想要伸手去摸一摸秦慕丞的臉。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憔悴了？
頭髮大半都是白的，臉色也是蒼白的。
“她這輩子過得太苦了，下輩子一定要讓她幸福的過。”秦慕丞站在壁龕前，眼神縹緲的看着那張照片，低喃道，“也不要像這輩子一樣短命，要活很久很久。哪怕……用我剩下的命換她……”
秦慕丞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像是透過那虛空看到了什麼，他的脣角，慢慢的扯出了一個微笑的弧度。
季元元着急的想要上前喚醒秦慕丞。
可是這是在夢中，她沒辦法動，沒辦法說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秦慕丞閉上了眼睛。
壁龕上的香，慢慢的燃着。
……
“秦慕丞！”季元元喊着秦慕丞的名字，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我在！”旁邊，秦慕丞擔心的伸手拍了拍季元元的臉。
季元元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額頭上都是冷汗。
她眼神呆滯的看向秦慕丞，半晌都沒反應。
秦慕丞伸手，將她額頭上的汗給擦了去，“別怕，做噩夢了是不是？我在這裡呢，我一直在這裡……”
他一直不停的說着話，安慰着季元元。
半晌後，季元元終於回過神來了。
她猛地伸手，抱住了秦慕丞的脖子。
秦慕丞的手，輕撫着季元元的後背：“好了，不怕，有我在呢……”
忽然間，他感覺到脖頸處一熱。
他頓了一下，心疼的側頭親了親季元元的臉：“怎麼哭了？做夢而已，都是反的。”
季元元想說點什麼，可是又覺得無論說什麼都多餘。
上輩子的事情，這輩子的秦慕丞又怎麼會知道呢？
上輩子的秦慕丞，臨死前都在想着她。
她有機會重生，能過上幸福的日子，會不會是因爲上輩子秦慕丞虔誠的祈禱？
他說，願意用他的命換她。
會不會就是因爲這個願望，所以上輩子的秦慕丞英年早逝，而她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越往深處想，季元元的眼淚就越是控制不住。
“我不要和你有秘密了，我現在就把我的秘密告訴你。”季元元哽咽的開口道。
聞言，秦慕丞一時之間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其實……”
“好了，不要說。”秦慕丞伸手，捂住了季元元的嘴，“你現在不冷靜，等明天你冷靜下來還願意告訴我的話，我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