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瓊慧既尷尬又緊張，她一時竟聽不出，顧芷妍這話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反諷。
她低聲囁嚅道：“對不起，那天是我太沖動了。”
顧芷妍看着她，神色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麼。
“真的對不起，當時我腦子昏頭了, 我把你當成了假想敵，想通過這種方式讓你主動放棄曹向榮，根本沒考慮過會不會對你造成傷害。但是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我……”
顧芷妍的確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只是很正常的和曹向榮交往罷了。
她根本不知道曹向榮的那些過往，她有什麼錯呢？
高瓊慧說完，顧芷妍很久都沒說話。
她詫異的看向顧芷妍，想了想之後說道：“我可以跟你保證, 以後我不會再見曹向榮，也不會再……”
顧芷妍好像終於回過神來，她看向高瓊慧，忽然間問道：“你和曹向榮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高瓊慧愣住了，嘴脣囁嚅着：“三……三年前……”
季元元見狀，起身低聲道：“不好意思，我去趟衛生間。”
高瓊慧和顧芷妍對視着，誰都沒有迴應季元元。
季元元也沒指望着她們開口說什麼，說完之後便轉身出去了。
季元元其實不想上廁所，她只是覺得，顧芷妍接下來的話，應該不想讓她聽見。
她走到拐角的窗戶前，有些迷茫的看着樓下的場景。
看的出來，顧芷妍是真的喜歡曹向榮。
她不恨高瓊慧，只是瘋狂的想知道，在她愛着曹向榮的那些日子裡, 曹向榮都是怎麼踐踏她的愛意的。
她倒是挺佩服顧芷妍的, 即使那麼愛曹向榮，可是還是毅然的跟曹向榮說了拜拜。
十分鐘後，季元元回到了包間。
顧芷妍和高瓊慧都沉默着。
高瓊慧見季元元回來了，起身道：“我先走了。”
季元元有些詫異的看向顧芷妍，見她沒有任何的反應，便對着高瓊慧點了點頭。
高瓊慧離開後，顧芷妍擡頭，看向季元元，輕輕的扯出了一個笑意：“你來找我，是爲了貸款的事情吧？”
季元元點了點頭：“是，我想請顧行長再考慮考慮盛和……”
“我幫不了你，銀行的事情是我爸做主。曹家和秦家打了他的臉，即便是我求他，他也不會改變主意的。”顧芷妍淡淡的開口道。
聞言，季元元沉默片刻。
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是她還是扯出了一個笑容：“既然這樣，那就不麻煩了。”
顧芷妍也笑：“留下來一起吃個飯？”
很明顯的趕客行爲，季元元十分識趣的拎起了自己的包：“就不打擾了，顧女士再見！”
顧芷妍點了點頭：“再見。”
從包間裡出來，季元元深吸一口氣,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下了樓。
她的車停在路邊, 回到車上，她沒急着離開。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想笑，笑不出來；想哭，更哭不出來。
她放棄了表情管理，就這樣木着臉、放空着大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口袋裡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起來。
她低頭掏出了手機。
秦慕丞的來電。
她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沒接。
她怕讓秦慕丞聽出自己的異常。
她側頭，看着自己映在車窗上的倒影，試圖扯出一個微笑。
只是下一刻，她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聞語的門口，踉踉蹌蹌的走出了一個人。
是顧芷妍，她喝醉了？
但是這也太快了吧，距離她離開不過也就一刻鐘。
一刻鐘的時間，酒勁就上頭了？
她有些擔心的看着顧芷妍，手摸上了門把手，想下車去攙扶一下顧芷妍。
顧芷妍一個女孩子，喝醉了走在大街上，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不過，季元元有些猶豫。
顧芷妍現在這麼狼狽，應該不想讓人看見她的樣子吧？
季元元沒能猶豫太長時間。
因爲不遠處，顧芷妍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季元元沒有任何的猶豫就下了車。
她大步朝着顧芷妍跑了過去。
甚至比聞語的服務員到的都快。
到了顧芷妍跟前，季元元發現了不對勁。
顧芷妍的身上沒有任何的酒氣，證明她根本就沒喝酒。
而且她的嘴脣蒼白的有些不正常。
即使塗着口紅，也有些不正常。
顧芷妍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季元元心中一沉，趕緊解開了顧芷妍內搭襯衫的第一顆釦子。
隨即，她趴下身子，將耳朵對準了顧芷妍的心臟。
聞語的服務員已經在喊：“打120，快打120。”
季元元起身，扒開了顧芷妍的眼皮。
看完，她更是心驚：顧芷妍這是心臟病發作了。
“是不是應該做心肺復甦？”旁邊的服務員見顧芷妍呼吸不暢，提議道。
“對，咱們之前學過急救，先給她做心肺復甦吧。”另一個服務員道。
兩個人說着，就要上前來給顧芷妍做急救。
季元元擡頭，道：“不能做心肺復甦，她現在這種情況不能做。你們都散開點，讓她平躺在地上，不要隨便動她。”
服務員看着季元元，神色既着急又有些狐疑。
“你是……”
“我是醫生，你們聽我的，120我來打。”季元元又道。
她直接撥打了第一醫院的120。
第一醫院距離這邊最近，救護車過來的話，只需要五分鐘左右。
打完電話，季元元看向地上的顧芷妍。
她的呼吸比剛纔更加的急促，眼睛都有些翻白了。
季元元低下頭，低聲在她耳邊安撫道：“放鬆，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我是醫生，你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
顧芷妍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她勉強的看向旁邊的季元元。
眼神中有些無助。
見狀，季元元便伸手，握住了顧芷妍的手。
第一醫院的救護車來的果然很快。
救護車上的人員，季元元恰好認識。
她跟着顧芷妍上了車，對車上的急救人員簡單的說了顧芷妍的情況。
等急救人員給顧芷妍上了呼吸機之後，季元元這纔想起給秦慕丞回電話。
電話打過去，不等秦慕丞說話，季元元就道：“我現在和顧芷妍在一起，她心臟病發作了，你通知她的家人，現在立刻來第一醫院。”
秦慕丞有些急切的問：“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