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在看到季元元的時候，她的眼神更是停留了許久。
女人對穿着打扮都是有一些瞭解的。
雖然她不是什麼精通奢侈品牌的貴婦，但是季元元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便宜。
老頭子前妻這邊是有錢的。
最起碼，比他們家有錢。
想到這裡，女人便換上了一副笑臉：“建國，這原來就是你一直唸叨的兒子啊，長得跟你年輕的時候可真是一模一樣啊。”
她趁勢上前，扶住了季建國。
見衆人都沒有反應，她作勢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你們是不知道啊，這些年來，建國有多想念你們，沒事就拿着你們的照片唸叨。他這病啊，就是想你們想出來的。”
她又在人羣中逡巡一圈，試圖辨認出除了季子軒之外的其他人的身份。
在看到秦慕丞的時候，她有些不確定的問：“你就是子昂啊？”
女人側頭，看向季建國，語氣有些嘲諷：“沒想到啊沒想到，你不中用，你兒子閨女看着倒是挺有錢的，看來你那個前妻挺有本事的。”
然後又看向季元元：“你一定是元元了。”
正對着電梯，只要有人下來，他就能看見。
糖糖眨了眨眼睛，往前一撲，整個人都撲到了玻璃上。
有幾個醫生，正穿着無菌服，在給她做檢查。
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的上去了。
一字一頓的，也不知道劉桂花聽到了沒有。
和剛纔一樣，李家四兄弟姐妹依然留在醫院裡。
那炙熱的眼神，讓糖糖都有些不解起來：“剛纔那個爺爺爲什麼一直盯着大舅舅呀？”
季建國猛地咳嗽了幾聲。
她看着外面，從李磊李勇到李絮李淼，再到李想李念……
季子軒走在最前面，本來還在笑着的臉，在電梯打開之後倏地變的僵硬起來。
秦小敏冷冷的問道：“電梯到了，你們不上嗎？”
秦小敏率先上了電梯。
季元元心裡着急，根本無心跟糖糖解釋什麼，只能將糖糖塞給了秦慕丞。
秦慕丞和季元元都站到了玻璃前面。
一行人上前，秦小敏有些急切的拉着李勇的衣袖問：“怎麼說？”
就在此時，裡面的醫生出來了。
他就坐在電梯對面的那個椅子上。
護士朝着外面指了指，劉桂花便艱難的轉動了一下腦袋。
這可急壞了糖糖，抱着季元元的脖子就道：“媽媽，換爸爸抱我，我什麼都看不到。”
季建國盯着那個數字，喉嚨裡發出了呼哧呼哧的聲音。
季元元冷笑一聲：“他整天抱着我們的照片看，你怎麼會認錯呢？”
隨即，電梯裡一直沉默着到了五樓。
女人還要說什麼，身後的電梯已經到了一樓。
女人笑呵呵的說道：“你們先上，你們先上。”
糖糖有些奇怪的問：“隔着玻璃，太外婆能聽見嗎？”
“你怎麼說也是他們的爸爸，他們應該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死吧？”女人又道。
李絮兄妹幾個擠在最前面，季元元只能站在後排。
“醫生，我奶奶怎麼樣了？她什麼時候可以從icu裡出來？”大人們還沒說話，李念就急吼吼的問道。
反正在糖糖說完後，劉桂花緩緩的點了點頭。
“是的，那個就是太外婆，插管子是因爲太外婆生病了呀。”
他沉默兩秒，低下了頭，下了電梯轉身就要往外走。
糖糖瞪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一羣人神色輕鬆的下了樓。
糖糖有些不解的看向季元元，“媽媽……”
隔着氧氣面罩，都能看到劉桂花漸漸上揚的嘴角。
前面被擠得滿滿當當的，她什麼都看不到。
她湊到秦慕丞的耳邊，悄悄的問：“躺着的那個就是太外婆嗎？她身上怎麼有這麼多的管子？”
到了icu隔着玻璃就能看到，劉桂花已經睜開了眼睛。
李勇搖頭：“醫生一直在裡面做檢查，還沒出來過。”
季元元哄她：“媽媽也不知道，等會兒記得要喊太外婆，知不知道？”
秦慕丞身高比季元元高，糖糖被他抱着，能隱隱約約的看到裡面的場景。
劉桂花既然醒了，大家心中的重擔也都卸下了，可以回家好好的睡一覺了。
所以她並沒有繼續糾結剛纔的話題，順着季元元的話道：“我知道的，要喊太外婆，外婆說過的。”
一羣人在icu外面呆了大概一個小時。
一路看下來，眼眶漸漸地有些發紅。
醫生拽下了臉上的口罩，笑着道：“老人家的身體已經在好轉了，繼續在icu裡觀察一晚上，要是明天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從icu轉到普通病房了。”
電梯裡，沒人說話。
雖說長大後長相會變化，但是秦慕丞和季子昂相差甚遠，見過季子昂小時候照片的人，絕對不可能把秦慕丞認成季子昂。
樓下，看着電梯面板的數字一直停留在五，女人笑了：“他們在五樓。”
一家人都圍了上去。
她誇張的做着口型：“太~外~婆~”
說着，便拉着季建國讓開了電梯口的位置。
身後，季建國有些急切的喊：“子軒……我是爸爸……”
icu裡面，還留了一個護士，在善後。
……
秦慕丞扶着糖糖的胳膊，正要把她扶起來，糖糖又開始說話了：“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呀！”
不過，只看了一眼，她就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等老太太看完，李絮趕緊讓開了地方，將抱着糖糖的秦慕丞的拉了過來：“糖糖快過來，喊太外婆。”
聽到醫生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季建國對於糖糖來說，就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季建國還等在樓下。
秦慕丞哄她：“太外婆能聽到的，就算她聽不到，也能看到你的嘴巴動。”
季建國的視線一直盯着季子軒，直到電梯門關上，他都沒有挪開視線。
季子軒腳步沒有停。
季建國急切的追了上來：“子軒，等等……”
他行動本來就不便，也不知道踩到了什麼，噗通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前面，季子軒停住了腳步。